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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整洁却显冷清的庭院,此刻似乎有了几分人迹。 海棠树下多了一盆名贵的兰花,石阶上的落叶也被扫到一旁堆成了一堆还未来得及清走。 屋里门开着。 温灼的心头掠过一丝疑虑。 难道是张先生回国了 她下意识想后退,按照礼节重新按响门铃。 但犹豫片刻,她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走到屋门口,她敲了敲敞开的门,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先生您好,我是家政服务的温灼。” 屋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廊的光影里。 那是一位年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容儒雅,鬓角染着些许风霜,眼神却锐利而深邃。 他身着黑色西裤,熨帖的白色衬衣,袖子随意挽起到手肘位置,周身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气度,与这栋低调奢华的别墅浑然一体。 目光落在温灼的脸上时,那种从容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击碎,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迅速松开,脸上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 那里面有恍惚,还有一种深沉的、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的痛楚与追忆。 他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某个不可能的幻影。 温灼被对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适。 这目光并非冒犯,却太过深入,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到别的什么。 她下意识地微微蹙眉,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尤其是他眼里某种深沉的东西,让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谨慎了些:“您好请问是张先生吗” 她的声音似乎惊醒了他。 男人迅速收敛了失态,脸上重新浮现出得体的温和笑容,只是那笑容背后,似乎藏着难以完全掩饰的波澜。 “是的,我是张佑宁。”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这个年纪男人特有的磁性,“温小姐请进。” 他侧身让开通道。 温灼走进屋内,感觉背后的目光如影随形,让她心生警惕,却又感觉不到丝毫恶意,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 她放下工具包,试图用忙碌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张先生,那我开始打扫卫生了。” 张佑宁点头,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她动作熟练地擦拭灰尘,归置物品。 “一个女孩子,要做这些体力活,”他忽然开口,“很辛苦吧” “还好,靠劳动吃饭,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温灼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认真道谢,“多谢张先生这几年照顾我生意,一直想当面跟您道谢的。” 张佑宁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经历了岁月沉淀的眼眸里,翻涌着温灼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情感。 “你不记得我了” 温灼一愣。 看来之前的感觉没有错,他们之前的确是见过的。 只是,她到此刻依旧没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 她很诚实地回答:“抱歉,没有印象了。” 张佑宁似乎并不意外,提醒:“三年前,城西‘黑巷’。” “可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温灼脱口而出的后半句卡在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在“黑巷”一直都是戴着面具的,唯一一次摘掉面具是当时被苏京墨那帮人纠缠,纠缠中面具带子断裂,她慌不择路下进了一个包厢。 当时没注意到包厢里有人,只顾低头弄带子,直到那人开口她才发现有人。 她清晰地记得他当时盯着她说:“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万,跟我三年,三年后你离开我再额外给你五百万,如何” 她淡淡地扫他一眼,把面具重新戴好,留下一句“我只靠拳头吃饭,不卖身”后便离开了。 原来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在包厢里提出要包养她的男人。 几乎是同时,一股混合着厌恶与警惕的情绪瞬间窜过温灼的脊背,让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指尖微微蜷缩。 那段为了生存而在泥泞中挣扎的记忆并不愉快,任何与之相关的联想都足以让她立刻进入防御状态。 看她脸色顿变,眼神瞬间染上冷意,张佑宁立刻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十足的诚恳与歉意。 “温小姐,请别误会。当年是我唐突冒犯,事后每每想起,都深感愧疚。我并非轻浮之人,只因你……与我一位故人颇为相像,当时一时恍惚,才口不择言。真的非常抱歉,还请温小姐见谅。” 他解释了当年“冒犯”的缘由。 声音在说到“故人”二字时,掠过一丝极轻微的沙哑。 其实温灼对当年之事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从她决定去“黑巷”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打拳挣钱时,就做好了被人言语调戏甚至侮辱的准备。 这人虽然当时的确很冒犯,但相较那些言语露骨又试图动手动脚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很绅士”了。 更何况,他事后非但没有纠缠,还给她了一份每月稳定的工作收入。 她看着他,“所以,这份‘家政服务’的工作,算是张先生的道歉了” 张佑宁摇了摇头,“不全是。我事后才知为何你有故人之姿。” 温灼挑眉,“原来我是故人之子” 张佑宁微微颔首,看着她,目光深远,仿佛透过她又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没言明与故人的关系,只是又道:“真的要再次跟你说声抱歉,这次,以长辈的身份。如果愿意,你可以叫我一声张叔。” 他眼底的痛苦和道歉都不像是伪装,而且……他提及“故人”时的那份沉重,莫名地让她心头微动。 或许,他真的与母亲有关 “张叔。” 张佑宁笑着点头,“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你工作。” 他转身去了客厅沙发坐下,没再跟她说话,也没再看她。 中午十二点,温灼结束工作,收拾好东西,跟他告辞准备离开。 张佑宁显得有些犹豫,最终仍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我可以叫你灼灼吗” 温灼点头,“可以。” 张佑宁暗暗松了口气,“那灼灼,不知道……中午张叔是否可以邀请你简单吃个便饭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地点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