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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床头多了一束花的时候,程危是有点懵的。 癸寒城人送礼几乎都是食物和衣服,像鲜花这种不实用又昂贵的东西,根本没人会选。 花朵是鲜艳的红色,上面还沾着透明的露珠,癸寒城种不出这样的花。 所以只是一瞬间,程危就猜到了访客的身份。 “你醒了。” 温柔空灵的女声,验证了他的猜想。 惨白的病房内,云琳俏生生地站在程危的床边。 她穿着一件嫣红的针织毛衣,在病房里只是站着,便为这里增添了几分生气。 看着犹如花朵般鲜活美丽的云琳,程危恍惚间有些失神。 腿部伤口传来的刺痛,激醒了他的神智。 星火的山贼军袭击兵工厂,程危腿部中弹行动不便,医院说很有可能留下永久残疾。 总局长托关系从癸金城弄来一支林戎牌治愈药剂,让程危保住了腿,只是需要在医院静养几天,等待药剂生效。 “你怎么来了”他按下心中的怪异情绪,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云琳微微低头,轻轻将一缕秀发撩到耳后。 “你帮我在这里定居,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程危那干枯的心田上,忽然冒出来一朵愧疚的小蘑菇。 他只是例行公事,帮一位二等公民安全地在此生活。癸金城恐怖袭击事件中,他只顾得上保护身边的总局长,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云琳该怎么逃离。 而现在,对方居然还来看望他。 “癸金城那次......你没有受伤吧”程危试图用一句迟来的关怀让自己好受些。 “嗯,那时恰好我在为第二乐章更衣,他们挑我不在场的时候进入舞厅,也许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吧。” 云琳拉了张椅子坐下,为程危倒了杯温水。 在从云琳手中接过水杯的时候,两人的手指轻微地触碰了一下。柔软温热的触感让程危的手一抖,险些没抓住水杯。 “伤得很重么”云琳见状蹙眉问道。 “没什么事,过几天就能痊愈。”程危若无其事地喝水。 云琳轻舒一口气,问道:“北村的自杀案件,你还在调查么” “那个啊,上次我警告了葬礼上的钢琴师,叫他不要再弹那首曲子,近期北村的自杀事件确实少了些,但还是没有结束。” 云琳点点头,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个钢琴师是个很好的人,谢谢你没有为难他。” “不过,我想和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说到这里,云琳的身子忽然一颤,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知道‘熵’么” 程危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确实有所耳闻,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来。 “熵最开始出现在辛石城,用神鬼莫测的手段,掀起了一场凶杀风暴。随后熵曾在戊林城现身,恰好撞上戊林城神圣宗教事件,两者结合导致了无数生命的消亡。” “在那之后,熵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人们甚至一度忘记了他的存在。有人说熵只是杜撰出来的人物,也有人说熵只是个好运的疯子。但是!” 云琳突然加重了语气,声音里萦绕着一抹恐惧。 “虚无攻击因果律能力者陆鸢,曾经在辛石城模仿熵作案,并多次表明对熵的仰慕。她追随着熵去过戊林城,并且随着熵也消失一同沉寂了一段时间。” “所以我断定,陆鸢出现在癸金城绝非偶然!那个恐怖的怪物,一定就在癸金城!” 程危陷入了沉思,他不是那些惨案的亲历者,也不是癸金城的执法官。就算有一个棘手的杀人犯在癸金城,那也和他没有关系。 不是他冷漠,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云琳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声音变柔和了些。 “上次我和你说过,导致自杀案的绝望乐章,出自一个名叫元妍的工作室。我猜测元妍工作室的背后,就是熵!” 程危双眼一瞪,恐惧的记忆瞬间闪回。 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一切,仅仅因为一首乐曲的模糊录音。 这就是面对熵的感觉么…… 可怕,可怕得令人绝望。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程危因为失落而显得有些虚弱。 “因为,我不想你试着去找他。” 云琳轻轻抿唇,一副担忧的模样。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陆鸢是同一类人。我们的余生,都在寻找更加高等的存在。” “你是说……熵是神明” 程危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云琳则笑着摇了摇头。 “我认为,熵是一个正在成为神明的人。”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明明静得出奇,两人却似乎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 像窃笑,像随手撩拨的琴音,像有谁在注视着他们。 程危甩了甩头,把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 云琳也轻咳一声,当做无事发生。 神明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 水凉了,云琳起身去倒水。 “袭击你的歹徒,他们是什么人” 她站在窗边问道,背对着程危,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程危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们是星火学会的。” 云琳倒水的动作明显一僵,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星火学会的人,什么时候做起了山贼的勾当” 云琳说得无意,程危却听得有心。他脸色一沉,声音里多出来一点不快。 “那些人没做过欺凌平民的事,他们只是一些被逼无奈的可怜人。” 程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只是当云琳用略带轻蔑的语气描述那些人时,他莫名感到自己的过去被否认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不妥,沉声补充道。 “星火学会蛊惑了他们,利用他们的生命为自己……总之就是这样。” “你似乎很排斥他们”云琳柔声问道。 程危神情一滞,一种说不上来的矛盾感涌入脑海。 又是片刻沉默,云琳倒好了水,轻移莲步,为程危送上一杯新水。 “你觉得,这里的生活怎么样”云琳看着他的脸问道。 癸寒城的生活怎么样也许换其他人来回答,都会立刻给出糟糕的答案。 “这里是我的家乡。”程危只说了一句话。 云琳的嘴角挂上了微笑,她望向窗外的冰天雪地。 “你知道,我来这里后都看到了什么” “人们像卑贱的蚂蚁一样活着,永远在忙碌,却永远吃不饱饭,穿不上暖和的衣服。” “幼儿从出生时便要忍受饥饿和寒冷,直到他们带着这些老去。而夹在中间的,是凄苦麻木的一生。” “未来不是美好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这就是癸寒城。” 云琳移回目光,直视着程危的眼睛。 “我相信,风雪没有蒙蔽你的眼睛,你一定也看得到这些。” 两道目光碰撞在一起,没有泛起敌意的波澜,只有审问与自我审问。 “呵。”程危自嘲地笑了。 “没错,我就是在逃避。” “因为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云琳没有轻视他,小口喝了些水后,自顾自地低下了头。 “来之前,我调查过癸寒城的一些往事。” “愿意和我说说么,关于反抗军的事” 程危的瞳孔骤然一缩,心灵仿佛站在了千里雪山之下,一场雪崩已经压至头顶。 …… 每天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必然是一张妇人的脸。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妇人的脸颊瘦得显出了骨髅的形状,头发呈现枯黄色,比院里堆着的干草还要缺乏生机。 这就是他的娘。 和其他人一样,程危一家都是穷人。 爹娘是穷人,程危是穷人。 他还有个哥哥叫程石,比他大一岁,也是个穷人。 爹性格呆木沉稳,就算过得再苦也从不会抱怨一句。 娘爱斤斤计较,可是对家里人从不算计。 哥哥程石生性单纯直率,就是有些轴。一旦拧劲犯上来,连隔壁的二豆叔都犟不过他。 日子虽然贫苦,但街坊四邻还算和睦。自打记事起,程危认识的所有人对他都很好。 白天爹出门做工,娘到千里雪山附近拾荒,程石就带着程危在家收拾屋里,倒腾院里种的一点土豆和萝卜。 平淡的生活,一过就是十四年。 直到有一天,街上突然热闹起来。 程石让弟弟在家好好守着,跑出去打听了消息回来。 原来是街东头,外出上大学的岳平哥回来了。 程危对这位邻家大哥印象不深,倒是程石和岳平关系很好。 程石告诉程危,岳平哥是整个癸寒城最有能耐的人。他上大学的地方,可是一线城市癸金城! 程危还记得,在提到癸金城的时候,哥哥两眼放光。 据说,那里人人都富贵,都过着癸寒城人不敢想的日子。 程危问程石,癸金城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程石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也想象不出来。 可是程石一根筋,当即就跑出家门找岳平问,没多久又喘着气跑回来了。 程石说癸金城的人,顿顿都能吃上饺子! 饺子是寒字城市特有的食物,把菜馅剁碎,混合上一些祛寒的药材,包在面皮里用水煮熟,连汤都是香的。 因为擀面皮要用白面,癸寒城大部分人是吃不起的,只有一些富裕的人家在过年,也就是一年当中最冷的一天,能吃上一顿饺子。 从那种大城市学了本领回来的岳平,想必能带领这条街的人改善下生活吧 程危对岳平没什么感觉,他比哥哥多些心眼,这一点和娘很像。 谁对他好,他才信谁。 岳平回来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又很快沉寂了。 癸寒城建了一间新的工厂,这消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工厂开在北村,位于千里雪山的山脚下,是做磨面粉营生的。北村那位坐拥一大块农田的农老板,把田里收上来糙麦送来,磨成细细的面粉后,运输到癸金城卖钱。 既然有工厂,就得招收工人。农老板大手一挥,开出了每天三斤糙麦的高价。 三斤糙麦勉强够一户人家糊口一天,拿到早集上更是能换十斤土豆。 爹有幸挤了进去,成为了一名搬运工。 工厂的工资月结,只要干完一个月,程危家就能得到九十斤糙麦。 程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粮食。 爹去了工厂,那每天寻摸食物的任务便需要程危参与了。 好在程危已经十四岁,也算是个有力气的半大小子。 工厂开工十天后,许多户人家闹了饥荒。 家里的壮劳力进了工厂,回来要是不吃饱饭,第二天肯定没力气上工的。而报酬一时间又拿不到,因此他们耗尽了存粮。 程危家也是如此。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率先去街上最有出息的岳平家里借粮食,而岳平还真的借了。 街上近百户人家,纷纷去找岳平借粮,岳平则来者不拒。 虽然借的不多,也能缓燃眉之急。 后来人们不去借了,因为有人听到,岳平和他的妹夫赵赋在家吵了一架。 赵赋是岳平上学期间娶了岳平妹妹的,家里没什么人,就跟着岳平一家住,也算是个持家的人。 两人吵架,想必是岳平家里的粮食也见拙了。 从那以后,时常有人能看到岳平在街上闲逛。有时漫不经心地散步,有时则坐在一个地方愣神。 这天,程危就迎面遇上了在街头发呆的岳平。 “岳平哥。”他硬着头皮打招呼,毕竟自家也和岳平借了粮。 岳平冲他温和地笑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烤熟的土豆丢给程危,随后拍了拍身边的大石头,示意程危坐下。 程危坐在岳平身旁啃土豆,他第一次与这位大城市回来的大哥独处。 “其实,咱们这条街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做雪桃街。” 程危不知道岳平在说什么,这条街他生活了十四年,根本没见过雪桃树。 不过看在烤土豆的份上,他没说什么。 岳平叹了一口气,从他的身上,程危感受到一抹深深的忧郁。 “你比你哥哥要聪明,程危。” 这句程危听懂了,并且还蛮开心的。 “我问你个问题,可以么” 程危点了点头,岳平眯起眼睛,凝视着灰蒙蒙的天空。 “如果有人告诉你,他能让所有人吃饱饭,你会追随他么” 程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面对能吃饱饭这种莫大的诱惑,傻子才会拒绝。 岳平笑了笑,继续问道。 “那如果这个人告诉你,要用你的命,甚至是你家人的命,去换所有人吃饱饭,你还会追随他么” 这回程危迟疑了。 只考虑自己,这是癸寒城人的习惯。要是自己和家人都没了,其他人能吃饱饭有什么用 程危没有回答,他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岳平没有感到意外,他只是淡淡地笑着。 啃完土豆,程危便匆匆跑回了家里。 晚上,岳平的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程危的身上,令他无比刺挠。 他和程石说了这件事,程石告诉他,岳平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两次,他都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程危有些惊讶,问程石为什么这样选择。 “总得有人去做。” 程石憨傻地笑着,可他的笑容突然让程危觉得,自己也没那么聪明。 工厂开工第二十天,程危又在街上遇到了岳平。 这次他主动迎了上去,问岳平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能让所有人吃饱饭。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办法。” “但是,我想做点什么。” 工厂开工第二十五天,这天夜里,有人传来一个噩耗。 磨面的机器日夜轰鸣,吵扰了雪山上的神明。 雪崩了。 上夜班的工人,全部被砸死在工厂里。 程危听到消息时,只感觉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砸得他眼前发黑。 爹今天就是上的夜班! 许多人跑到了街上,惶恐地交谈着,街道变得嘈杂无比。 有人惊慌失措地尖叫,有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大家都慌了神。 工厂那边传来的消息称,工厂遇险的第一时间,农老板便派出了一队私兵。不过不是去救人的,而是为了把工厂里的糙麦,连夜运回他的庄园! 也就是说,人们不仅拿不到赔偿,就连这近一个月的工资都拿不到! 农老板在北村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在执法局有关系,没人敢惹他。 就在人们忍受着悲愤与屈辱,准备无奈地放弃时,岳平站了出来。 他提着一盏油灯,光辉将他的影子映得格外鲜明。 “难道就这样算了!” 岳平的声音中气十足,很有穿透力,马上街坊们便静了下来,全都看向他。 “那间工厂里,他们要带走的,是我们的粮食!” 岳平双指并拢,遥遥指向天空。 “那些是我们的家人,用命换来的粮食,能让每一个人都吃饱的粮食!” “这些都要放弃,难道我们连家人的命都可以放弃么!” 他的控诉穿透了人群,直击每个人的心灵。渐渐的,在灯火的映照下,人们的眼里亮起了光。 “我们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我们还有什么!” “是时候反抗了!!!” 岳平忽然高举油灯,猛地摔在地上。 油灯破碎,附着着火焰的油脂散落,在岳平面前形成了一道火线。 滔天的火光,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愤怒。 “谁和我一起!” 他怒吼一声,立马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回应,手里拿着木棍和石块,迈过火线站在了岳平身后。 “谁和我一起!” 更多的人被岳平的话所感染,纷纷加入了队伍。 程危看到,程石也窜了过去。原来刚才他第一时间没有站出来,是跑回家拿了一把斧头。 “谁和我一起!!” 岳平最后嘶吼一声,这次,他得到了所有人的回应。 “啊!!!” 喊声让空气震颤,地动山摇。 不管是青壮年还是老幼妇孺,人们快速跑回家,拿起武器和火把,加入愈发壮大的队伍。 仅仅一条雪桃街,就集结了三百多人。 岳平站在队伍最前面,宛如神明。 “女人和孩子留下,你们要去其他街道,告诉所有人,去工厂,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其余人,我们杀!!!” “杀!!!!!” 在岳平的带领下,愤怒的人们冲进工厂,一举击溃了正在搬运粮食的私兵,将他们全部撕成了碎肉。 当打开粮仓后,里面堆积如山的粮食,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然而,这群饱受饥饿折磨的人们,谁也没有扑上去哄抢。他们转过身,默默地看着岳平。 大家都从岳平家借过粮食,况且要是没有岳平,他们根本见不到这些粮食。 在诸多热切又敬畏的目光簇拥下,岳平来到了粮食山旁。 “先把遇难者的尸体挖出来,各自认领一下。” 他对几个年轻人说道,很快这些年轻人便自发纠集起一支小队,跑出了仓库。 “就在这里,埋锅煮饭,今天要让大家都吃饱!” 得到了岳平的命令后,这支先锋队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大家动作麻利地生火做饭,用糙麦蒸出来的麦饭,虽然带着粗糙的麦壳,但已经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美味了。 在妇孺的宣传下,其他街道和村落也陆续有人赶来。岳平没有驱赶他们,而是邀请他们分享这些胜利的果实。 程危就在先锋队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他眼睁睁看着,平日里憨厚老实的程石,像个疯子一样拎着斧头冲杀。 而聪明如他程危,虽然被岳平的话所鼓舞,却还是本能地双腿发软,一个敌人都没有杀。 看着站在岳平身边的程石,程危只觉得自己十分没用。 过了一会儿,出去宣传的娘回来了。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疲惫与哀痛,可看到两个儿子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时,她立马收起了这些情绪,激动地抱住了他们。 “娘,咱们吃饭去。”程石拍着娘的背说道。 一家三口领到了满碗的麦饭,谁也没有先吃。 程石把碗推给程危,程危把碗推给娘,娘又把碗推回来。 “哥,咱们先吃吧。”程危无奈地笑着。 他们兄弟俩不吃饱,娘是不会吃的。 程石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不再犹豫,用手抓起热乎乎的麦饭就往嘴里塞。 麦饭的香味激活了他饥饿的本能,程石的吃相越来越疯狂,哪怕程危已经吃饱了,他还在埋头苦吃。 良久后,大碗里的麦饭空了,程石也抬起头来。 他那双单纯的眼睛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程石看看弟弟,又看看娘,最后看看自己的肚子。 “娘,我……吃饱了” “我……我竟然吃饱了” 他流出了喜悦的眼泪,而看着儿子这副满足的模样,娘也是泣不成声。 “娘不哭,该您吃了。” 程石为娘擦了擦眼泪,起身想要去再盛一碗饭,却忽然捂着肚子痛叫。 “疼!疼!” “别动!是撑着了!” 娘急忙和程危一起扶住程石,将他带到一旁休息。 随后,程危给娘打了一盆饭。 娘也是先扒拉了两口,便开始了狼吞虎咽。 一把把麦饭下肚,想必娘也会像哥哥一样撑到,可程危不忍心去阻止娘吃。 这一顿饱饭,是他们应得的。 可是,当娘放下饭盆,露出痛苦之色时,程危慌了神。 只见娘倒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 程危急忙上前,将娘抱在怀里。 “娘!您怎么了” 看清儿子的面容后,娘靠意志力暂时压制了疼痛,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脸颊。 “肚子撑破了……” 程危大惊失色,想要起身去找人来看,却被娘死死抓住了手臂。 “你们哥俩……都是好样的。” “娘……吃饱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娘便在程危怀里断了气。 娘是撑死的。 …… 仓库一角,岳平和赵赋站在一起。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执法局肯定要介入的!” 附近的几个人竖起了耳朵,他们也想知道岳平下一步的对策。 执法局可不是农老板的私兵能比的,那些家伙武器精良,心狠手辣。 赵赋本以为岳平会借攻占的仓库与执法局周旋,却不料,岳平的计划更加大胆。 “我们要在执法局反应过来之前,彻底占领它!” “什么”赵赋感到不可思议,连忙劝阻。 “大家跟着你来是因为有粮食,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说服他们攻打执法局呢” “不会有人跟随你的!” “我跟!” 程危跑到岳平面前,神情严肃。 他的爹娘都在今天去世,他的眼角还挂着干涸的泪痕。 “那可是攻打执法局!你不要命了” 赵赋也认识程危,急忙劝阻道。 “打败执法局可以得到更多武器,用这些武器我们可以夺回更多属于我们的东西。”程危倔强地解释道,眼睛却一直盯着岳平。 “我想像我哥一样,做一个先锋官。只要有敌人,我第一个上!” 看到程危的态度转变,岳平有些好奇。 “难道你不怕死么” 程危不说话,用坚毅决然的目光回答。 岳平忽然仰天长笑,他笑得无比畅快。 “你明白了,看来你真的很聪明。” “不,我不聪明,以后请岳大哥不要再这样说我了。” 爹娘都死了,他才想明白,怎么能称得上聪明二字 “好了,什么时候动手,我可以第一个上。” 岳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同意了,你现在就是我们的先锋官了。” “不过,你不会死的。” 这时,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长发长须的邋遢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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