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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绮和文烬脸色大变。 文烬冲着青使大喊:“青使!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良禽择木而栖。”青使冷笑道,“陛下待我不薄,我自然要为陛下尽忠。” 说完,她挥了挥手,大喊一声:“给我上,把她们拿下!” 就在黑衣人扑上来的瞬间,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般炸响! “鼠辈敢尔!” 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天而降,手中长剑卷起一片寒光,瞬间将冲在最前的两名黑衣人斩于剑下! 是定远王安江晖! 他本是深夜不放心夫人,前来探望,却正好撞上了这一幕! 文烬又惊又喜地喊道:“王爷!” 安江晖把自己的妻子和唐念绮挡在身后,横剑而立,虎目圆睁。 “我安江晖在此,谁敢上前一步!” 他虽年事已高,但久经沙场的威势仍在,一时间竟震慑得黑衣人们不敢上前。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地偏僻,他在府里又不喜欢有人跟着,面对这么一群死士...... 青使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说:“王爷,您一个人,护不住她们两个。识相的,束手就擒!” 安江晖哈哈大笑:“我定远王府的男人,就没有束手就擒的!” 话音未落,他已主动出击,剑法大开大合,勇不可当! 可双拳难敌四手,就在安江晖与青使等人缠斗之际,另一伙黑衣人悄然从另一侧出现,他们的目标,只有唐念绮! “姐姐,小心!”文烬失声惊呼。 安江晖想转身去救,可被死士缠得死死的,左边胳膊还被砍了一刀。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伙人,将唐念气击晕,迅速带走,消失在夜色中。 “唐夫人!” 安江晖目眦欲裂,一剑逼退青使,怒吼道:“你们要是敢伤害她,我必让尔等死无全尸!” 青使见目的已经达到,不再恋战,冷笑一声。 说罢,他打了个手势,所有黑衣人迅速撤退。 --- 另一边,霜月在西苑扑了个空。 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她发疯似的往回赶,看到的,就是满地的狼藉,和手臂受伤、满脸悲愤的安江晖。 “王爷,夫人去哪儿了” “念绮她……被掳走了!” 霜月的脑子“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她看到了地上黑衣人撤退时留下的痕迹,指向北方。 她什么话也没说。 这个沉默寡言、永远像影子一样的姑娘,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疯狂的神色。 她等不及王府的救兵,转身冲出王府,牵过自己的战马,单人单骑,如一道离弦的箭,追了出去。 --- 城外十里地的官道上。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数十名黑衣人的押送下,正急速前行。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由远及近,快得像一阵风。 众人回头,只见月光下,一骑绝尘,马上之人一身素衣,手持长剑,满身杀气。 押送的青使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放箭!” 箭矢如雨,霜月在马背上辗转腾挪,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叮叮当当地将箭矢尽数格开! 眨眼之间,她已冲入人群! 她一言不发。 唯有杀! 剑光,冷冽如雪。 她就像从地狱来的杀神一样,眼睛就盯着那辆马车,直愣愣地朝着那边杀了过去。 黑衣人们被她的悍不畏死惊呆了。 但他们人多势众,很快便结成阵势,将她团团围住。 一刀,划破了她的手臂。 一剑,刺中了她的大腿。 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素衣,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疯狂地挥舞着长剑。 好不容易,她杀出了一条路,冲到了马车前! 她举起剑,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车上的铁锁狠狠地砍下去。 “铛!” 火星四溅,铁锁上只留下了一道白印。 马车里的唐念绮看着窗外那个浑身是血的霜月,泪流满面。 “霜月!你快走啊!别管我了,赶紧走啊!” 霜月充耳不闻。 她怎么可能走是殿下在大雪中救下了,因为受伤而被杂技班子赶走等死的她,还派人教她识字,教她武艺。 她和那么多姐妹,都是因为殿下才有了活路和梦想。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天下女子都能堂堂正正的活着。 不必依靠男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而是能靠自己活出个人样来。 只有殿下,只有她当上了帝王,这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才能成真。 她如何能让殿下的母亲在她眼前被带走。 除非,跨过她的尸体! 她又举起了剑。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数道破空之声。 她是感觉到了,可是已经来不及躲闪。 噗!噗!噗! 三支长枪,从不同的角度,同时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的身体,被长枪钉在了马车上。 鲜血,从她的嘴角涌出。 她紧紧地盯着马车里泣不成声的唐念绮,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断断续续地说: “夫人……恕霜月……无能……” 说完,她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 天,亮了。 当母亲被掳走、霜月战死的消息传到冀州大营的时候,温弈墨只觉得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变得寂静无声。 前一刻还在与她商议军情的安谈砚,看见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没有哭,也没有喊。 只是身子晃悠了一下,感觉就要摔倒了。 安谈砚赶紧伸手把她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她看似坚韧的身躯,正在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他的眼中,同样满是痛楚与愤怒。 被掳走的,是她的母亲。 受伤的,是他的父亲。 他们的亲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正替他们遭受着这世上最狠毒的报复。 过了好久好久。 温弈墨才从他怀里抬起脑袋。 她的眼圈通红,却没有一滴泪。 只有眼角那颗极小的泪痣,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的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平静。 “安谈砚。” “我在。” “去传我的将令。” 她看着京城的方向,一字一句,如同用刀刻在冰上。 “告诉温明谦。” “血债,要用血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