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子夜炼火,凤主自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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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的烛火灭了三根,萧云璃仍坐在案前。指尖搭在断剑脊上,那道隐痕像一根烧红的针,刺进她的识海。她没动,也没闭眼,可魂已离体。 烬墟的入口在她心口裂开一道缝——不是靠静坐调息,不是靠子时自然入梦,而是以断剑上的禁文为引,硬生生撕开的通道。识海几近枯竭,火丝断得只剩一缕,可她不能等。朝堂的刀刚收,地底的锁链却在松动,她听见了。 火光在眼前炸开时,她已站在烬墟中央。 残碑如林,插在焦土之上,碑面刻满她看不懂的古纹。风没有声音,火也不响,只有那缕幽蓝心火悬在半空,静静等她。这是第三缕。前两缕让她看清魔枯、引动雷火,这一缕,她知道会不一样。 她伸手。 心火未触,幻象已至。 大地崩裂,深渊张口,一道身影立于裂谷边缘。她着素袍,披残甲,发如焚烬飞舞,周身燃起金焰,比萧云璃见过的所有火都更纯粹、更决绝。那是初代凤主。 身后是溃逃的千军,前方是翻涌的黑潮——不是妖,不是魔,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像地底的心跳,带着腐朽与饥渴。初代凤主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掌心绽出一道金色凤纹,与深渊共鸣。 阵法启动。 她以身为引,将金焰注入地底,火流如根须扎进岩层,瞬间封住裂口。可她没停。她继续催动血脉,火势反噬,从指尖烧到心口。她嘶吼,不是痛,是怒。 “快走!”她对着残兵怒吼,声音撕裂天穹,“这火会焚尽所有生灵!它不会停!它烧的不只是魔——它烧的是命!是情!是人间!” 没人听她。 一员老将扑上来想拉她,她反手一掌将人震退。火焰顺着掌风燎出三丈,老将的铠甲瞬间熔化,皮肉焦黑,却仍跪着不退。 “主上!封印可由万人共承,何须一人赴死!” “因为没人能活到最后一刻!”她怒吼,“这火认主,只认凤凰之血!它要的是命,不是祭品!走——!” 话音未落,她将最后一丝血脉引爆。金焰冲天而起,化作巨柱贯入地底。深渊闭合,黑潮退散,可她的身体也在崩解。皮肤裂开,露出内里燃烧的骨,每一寸都在化灰。 她倒下的那一刻,眼望苍穹,唇动了动。 萧云璃听不见声音,可她知道那句话—— “若无人留下,谁镇魔心” 幻象骤断。 她站在原地,手还悬在半空,指尖离心火仅半寸。幽蓝火焰微微颤动,像是在等她退,又像是在等她进。 她没退。 “若无人留下,谁镇魔心”她重复那句问话,声音很轻,却像锤敲在烬墟的每一座残碑上。 她向前一步,手掌直接覆上心火。 火没烧她,反而顺着掌心涌入体内。那一瞬,她看见更多——初代凤主不是战死,是自焚。她将自己炼成阵眼,把魔心镇在皇陵最深处。那场封印不是胜利,是拖延。而凤凰血脉,从那一刻起,就成了延续封印的薪柴。 火炼完了。 她睁开眼,仍在紫宸殿。 烛火又灭了一根,窗外无风,可她掌心发烫。低头看去,一道金色凤纹烙在右掌,边缘微微发红,像刚从火中抽出。 她握了握拳,纹路没消失,也没痛。它就在那里,像一道誓约。 她没说话,也没动。只是闭眼,将心火沉入地脉。 凤凰血脉与封印本源同出一源,她能感知。起初什么也没有,可当她把意识沉到最深处时,震动来了。 一下,又一下。 不像是地动,倒像是心跳。缓慢,沉重,从皇陵地宫方向传来。每震一次,她掌心的凤纹就烫一分。 她睁眼,站起。 凤袍未整,冠冕微斜,可她已走到窗前。窗外宫道空寂,守卫巡夜的脚步声远在三百步外。没人察觉地底的异动,也没人知道,那震动不是自然发生。 是回应。 她刚才炼化心火时,封印被动了。像是沉睡的锁,被人轻轻晃了一下。 她抬手,指尖抚过掌心凤纹。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 “原来……焚尽,才是开始。” 话音落,地底震动忽然停了。 她手指一顿。 不是结束。是暂停。像呼吸间的停顿,像刀落前的静。 她盯着地面,等下一波。 三息后,震动再起。 这一次,节奏变了。不再是缓慢的搏动,而是短促的撞击,一下紧接一下,像有人在地底敲棺,又像某种东西在撞击封印的内壁。 她掌心的凤纹猛地一烫,几乎让她缩手。 她没动。 反而将心火再压深一寸,顺着地脉探向震动源头。火丝如触须延伸,穿过层层岩层,直抵地宫最深处。 她“看”到了。 不是眼睛看见,是血脉感知。 一道巨大的石门立在地底,门上刻满与断剑上相同的禁文。门后,一团黑影贴在内侧,不断撞击。每一次撞击,石门都微微震颤,裂缝在门缝周围蔓延。 那不是妖将,不是魔种。 是“心”。 魔心。 它醒了。 她收回感知,指尖发凉,掌心却烫得像握着一块烧红的铁。 她转身,走向内殿。 脚步很稳,可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她需要静室,需要再入烬墟,需要弄清那道凤纹意味着什么。但她不能现在就闭眼。 刚才那一震,不只是警告。 是挑衅。 她走到内殿门前,手搭上门环。 就在这时,掌心凤纹突然一跳。 不是烫,是震。 与地底的节奏,完全同步。 她停住,低头看手。 金纹在皮肉下微微起伏,像有东西在里面爬。 她没松门环。 反而将另一只手覆上掌心,压住那道纹。 “你早知道结局。”她低声说,“所以你留下它。” 地底的撞击声还在继续。 一声。 又一声。 她站在门前,手压凤纹,背对烛光。 门缝底下,一道极细的黑线正缓缓渗出,贴着地面蔓延,像血,又像油,无声无息,爬向她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