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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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黄昏总是来得仓促。夕阳将朝雾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站在天台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围栏上斑驳的锈迹。 “今天的晚霞像不像m89星云的离子风暴” 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朝雾的指尖甚至没有停顿分毫。她空洞的目光穿透晚霞，仿佛那只是一团无意义的色块。 来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三米距离——这个距离既不会让团团立即现身阻拦，又刚好能让声音清晰地传递过去。 但朝雾的呼吸频率并没有发生改变。 男人向前半步，风衣随风舞动，他耳垂上的棱形耳钉折射着落日余晖，在围栏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89年前在天龙座星系，我见过你。”他的声音刻意放轻，像是在复述一段暗恋史“那时候的你比超新星爆发还要耀眼。” 男人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的星核碎片，它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微光“这是你当年落下的星辰碎片”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保存了整整89年。” 星核在他掌心悬浮旋转，折射出的光斑在朝雾苍白的脸上游移。那些光点勾勒着她的轮廓，却照不进她空洞的眼眸。男人向前倾身，风衣下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小的尘埃。 “记得吗”他近乎虔诚地凝视着她“那天是你救了我。”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星核表面的裂痕“这道伤痕，是你留下的指印。” 朝雾在晚风中纹丝不动。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男人手中捧着的不是珍贵的记忆，而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星际尘埃。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单膝跪地，将力量注入星核中。 星核的光芒骤然增强，在天台上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89年前的朝雾，影像中的她正对着身旁的伽古拉和红凯微笑，那笑容灿烂的...让此刻的夕阳都黯然失色。 “我找遍了整个宇宙”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就为了再看一次这样的笑容。” 全息影像的光芒映照着现实中的朝雾。她依旧静立如雕塑，如同一潭死水般，连0.01%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男人突然抓住自己的左胸，那里的衣物下透出与星核同源的蓝光。“我把这个......刻在了我的心脏上”他近乎偏执地低语，“这样每次心跳，都能想起你救我的温度。” 朝雾终于有了动作——她微微转头，目光掠过男人痛苦的表情，然后平静地望向正在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在她眼中，这个剖心示爱的男人和天边的云霞没有任何区别，都只是背景中无关紧要的装饰。 “不是我救的你”朝雾想起来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当初救你的是我父亲。” 当初他们一家在天龙座旅游的时候恰巧遇上战争爆发，红凯在那次救了很多人，而朝雾...全程没有离开过伽古拉和红凯身边。 男人的身体猛地僵住了，星核的光芒突然剧烈闪烁起来。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指节泛出病态的苍白“不可能......” 他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烈焰灼伤了喉咙“我明明记得......” 朝雾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的夕阳上，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提起的天气，等到夕阳快要完全落下时，朝雾离开了这里。 “等等”男子喊住她“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朝雾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的身影在渐浓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男子的声音在晚风中破碎，如同他手中那颗逐渐黯淡的星核。 “至少...”他踉跄着追了两步，风衣下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埃“至少再让我看看你...” 朝雾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坐标的” 男子突然僵在原地，风衣下摆还在晚风中轻轻摆动。 “我...”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右手无意识地抚上胸口“宇宙黑市传出来的消息，我先开始以为又是谣言，但是...达达他带回了你的照片。” “我知道了”朝雾没有再理会男子，重新往公寓的方向走。 “你难道...”男主跑上前想要抓住朝雾，就在男子即将触碰到朝雾的瞬间，一道金色的能量屏障骤然在他面前展开。 “禁止接触。”团团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波动。 男子惊愕地发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被某种力场禁锢，连指尖都无法移动分毫。 朝雾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疏离。男子挣扎着想要呼喊，却发现连声带都被无形的力量压制。 直到朝雾彻底离开这里，团团才彻底放开对男子的束缚。 男子瘫坐在地上，风衣凌乱地铺散开来。他的耳钉已经全部碎裂，在耳垂上留下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珠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你也就仗着伽古拉和红凯不在。”团团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徒留男子一人在原地狼狈的喘气。 ...... 公寓的门在朝雾身后无声地合上，将楼道的灯光隔绝在外。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皎白的月光映照着她的脸庞。 “朝雾，你不想问问...消息从哪里来的吗”团团紧随其后回到公寓。 “没兴趣”朝雾脱鞋卧倒在沙发上，头靠着沙发扶手，静静的看着前方。 “如果他的消息属实...”团团顿了顿“那么，伽古拉和红凯有很大的可能来找你！” “随便吧！”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想其他事情了。 朝雾闭上眼睛，月光在她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团团悬浮在她身旁，光晕微微闪烁，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 “泽塔...走了吗” “不久前已经离开了”团团停在朝雾的肩膀上静静的陪着她“遥辉回去了，肯定会告诉伽古拉...关于你的消息” 朝雾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窗外的月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知道......” 团团看着她叹了叹气【等伽古拉和红凯过来我就完蛋了，要不...把朝雾带到其他的地球去算了算了，如果被逮到了只会更惨】 ............ a_12星云 “所以，你见到她了”伽古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 通讯器那头，遥辉的声音有些犹豫“嗯！但是朝雾前辈她......状态好像不对劲。” 伽古拉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指节泛白。“什么” 遥辉沉默了几秒“她看起来和队长你描述的不太一样，冷漠、呆板，就像没有感情一般” 伽古拉闭了闭眼，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三十七年了。自从她被带到宇宙中心后便杳无音信，团团发来的消息也是寥寥无几，而现在，她就在地球上，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呢明明爸爸和父亲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了。”伽古拉的声音冷得像冰，可握着蛇心剑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她现在......” 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朝雾不想回家肯定是有原因的，她是出什么问题了吗还是她的状态... 最终，伽古拉只是切断了通讯。 伽古拉站在星舰的舷窗前，a-12星云的紫色星云在他身后缓缓流转。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蛇心剑的剑柄，一下、两下——这是他烦躁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红凯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伽古拉绷紧的背影。 “遥辉联系你了”红凯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伽古拉没有回头，只是冷笑了一声“那个死东西可是把我们瞒的死死的。” 红凯走到他身旁，目光落在伽古拉紧握剑柄的手上——指节发白，青筋隐约可见。 他太了解伽古拉了，这种程度的紧绷，意味着他正在极力压抑某种情绪。 “奈奈怎么样”红凯问。 “你指什么”伽古拉的声音带着刺“是问她为什么从宇宙中心出来后不回家还是问她现在的状态” 红凯的手轻轻搭在伽古拉肩上，感受到他绷紧的肌肉在微微颤抖。舷窗外，星云缓缓流转，紫色的光芒映在两人脸上。 “她一定很害怕。”红凯的声音很轻“在宇宙中心待了三十七年.........” 伽古拉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我的奈奈.........”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她明明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 红凯注视着伽古拉发红的眼角，想起那个总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孩子。奈奈总是会拽着伽古拉的衣角，用软糯的声音喊“爸爸”；会在红凯讲宇宙中的经历时，眼睛亮晶晶地凑过来。 “她可能觉得自己变了。”红凯轻声说，“变得.........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奈奈了。” 伽古拉猛地转身，微红的眼眸里翻涌着痛苦“那又怎么样”他的声音近乎嘶吼，“她是我们的孩子！就算她把整个宇宙都炸了，那也是我们的孩子！” 红凯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伽古拉的愤怒从来都不是表象，底下藏着更深的东西——那个会在深夜偷偷给奈奈盖被子的伽古拉，那个因为奈奈出生后第一次喊“爸爸”而偷偷红了眼眶的伽古拉......... “我们去找她。”红凯说“不是去质问她为什么躲着我们，只是.........” “只是告诉她，我们想她了。”伽古拉接上他的话，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两人沉默地站在舷窗前。星云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他们，就像多年前那个总爱往他们怀里钻的小女孩一样温暖。 “她最喜欢你做的饭。”红凯突然说。 伽古拉的嘴角微微上扬“每次都把菠菜挑出来，偷偷塞给你。” “还总说我的咖啡太苦。” “明明自己偷喝的时候加了三勺糖。” 回忆让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红凯看着伽古拉渐渐放松的肩膀，轻声问“现在出发吗” 伽古拉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控制台“飞船已经充能完毕。”他的手指在操作面板上快速滑动“预计六小时后到达地球。” 红凯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她会回家的。” 伽古拉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但红凯知道，他一定和自己一样，想起了那个总是蹦蹦跳跳跑在前面的小小身影，想起她回头时灿烂的笑容 “爸爸！父亲！快点啦！” 奈奈，爸爸和父亲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