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授勋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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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大厅沐浴在马库拉格之日的金色光芒中。高耸的穹顶上悬挂着历代战团长的旗帜，每一面都承载着千年的荣耀与牺牲。空气中弥漫着熏香和机油的味道，古老的圣歌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被数百名星际战士的装甲扩音器放大成震撼人心的合唱。 卡尔站在队伍最前方，身着完整的蓝色动力盔甲，肩甲上暂时空无一物，等待着象征正式成员的徽章。他的两侧是德克兰和艾丽莎，同样装束，同样肃立。身后是其他完成改造的新兵，现在都已成长为真正的阿斯塔特修会成员。 "感觉如何"德克兰通过私人通讯频道低声问，"我的胃都快紧张得变成石头了。" 卡尔微微转头，看到朋友盔甲反射的光芒。"像站在历史的长河中"，他回答，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 通过黑色甲壳，他能感受到圣殿的能量流动——古老机器的嗡鸣，动力盔甲的能量场，甚至还有远处静止力场中原体基里曼沉睡的微弱脉冲。这种感觉既祝福又诅咒，让他在庄严时刻难以完全集中精神。 艾丽莎的声音插入频道："左侧廊柱后有个技术神甫行为异常。保持警惕。" 卡尔没有直接转头，而是通过盔甲传感器放大那个区域的影像。确实，一个红袍技术神甫似乎过于关注仪式进程，机械附肢不自然地颤抖着。卡尔标记了这个目标，将警报通过黑色甲壳共享给小队成员。 战团长马里乌斯卡尔加走上高台，他的盔甲在灯光下闪耀着历经百战的光泽。当他举手时，整个圣殿瞬间寂静。 "兄弟们！"战团长的声音如同远方的雷鸣，"今天，我们见证新血的加入！这些战士经历了二十二道改造的考验，证明了他们对帝皇和原体的忠诚！" 卡尔感到一股自豪感涌上心头，混合着些许不安。他的目光扫过观众席，注意到塞恩士官站在老兵行列中，微微点头示意。更远处，沃拉克大医师的机械义眼闪着不祥的红光。 "卡尔霍恩，上前！"战团长的命令打破了卡尔的思绪。 他迈步上前，动力盔甲的伺服电机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站在战团长面前，卡尔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这位传奇人物盔甲上的每一道伤疤、每一个荣誉标记。 "你来自何方，新兵"战团长按照传统问道。 "科罗努斯四号，大人。"卡尔回答，声音通过盔甲扩音器显得更加深沉。 "科罗努斯，"战团长重复道，似乎在记忆中搜索，"那个世界在兽人入侵中展现了勇气。你继承了这种勇气。" 战团长从侍从手中接过第一块肩甲徽章——蓝色的底面上是白色的Ω符号，边缘装饰着金边。"你是否宣誓效忠帝皇，服从原体，服务人类" "我宣誓。"卡尔的声音在圣殿中回荡。 "你是否愿意为帝皇的事业献出生命，毫不犹豫，毫无保留" "我愿意。" "那么，以罗伯特基里曼之名，我欢迎你加入极限战士战团！"战团长将徽章安装在卡尔左肩甲上，螺栓钻入装甲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一刻，某种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徽章就位的瞬间，卡尔通过黑色甲壳感受到一股信息洪流——不仅是来自战团长的祝福，还有来自圣殿本身、来自远方沉睡原体的某种...回应。他的视野边缘闪过金色的光芒，耳边响起低沉的呢喃，既熟悉又陌生。 ...警惕黑暗中的蠕行者...它们如潮水般涌来...寻找光明的裂缝... 幻象突然消失，但余音仍在卡尔意识中回荡。他勉强保持站立，注意到战团长锐利的目光——这位经验丰富的战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仪式继续，德克兰和艾丽莎依次上前接受徽章。当艾丽莎宣誓时，卡尔通过黑色甲壳注意到那个可疑技术神甫开始移动，机械附肢中隐藏的装置发出微弱的能量签名。 ＜威胁确认＞ 卡尔通过私人频道发送警报 ＜艾丽莎，你的三点方向＞ 艾丽莎几乎没有停顿，继续完成宣誓仪式，但卡尔能感觉到她通过黑色甲壳调整了盔甲传感器的焦点。 授勋仪式结束后，新成员们列队接受全团的致敬。爆弹枪举起的声响如同雷鸣，战歌再次响起。就在这庄严的时刻，卡尔通过传感器看到那个技术神甫正悄悄靠近贵宾区——那里坐着来自各个世界的贵族代表，包括几个来自涅克洛蒙达的显赫家族。 "德克兰，掩护我，"卡尔通过频道低声说，"艾丽莎，阻止那个神甫，他有武器。" 没有疑问，没有犹豫。几个月训练形成的默契立即生效。德克兰微微移动位置，挡住大多数人的视线，而艾丽莎则以惊人的流畅性穿过人群，仿佛只是在进行仪式移动。 卡尔同时向塞恩士官发送紧急警报。几乎立即收到回复：＜已察觉。战团安全人员就位。不要打草惊蛇。＞ 事情发生得极快。技术神甫突然从袍子下抽出一把改装过的等离子手枪，瞄准贵宾席上的某个特定目标——一个穿着涅克洛蒙达贵族服饰的中年男子。但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艾丽莎已经到了他身边。 没有华丽的动作，只是一个精准的手刀击打在神甫的机械附肢连接处。等离子手枪偏移方向，能量束射向穹顶，在古老的石料上留下焦痕。紧接着一个关节锁，技术神甫已经瘫倒在地，被艾丽莎牢牢控制。 整个过程几乎无声无息，大多数参与者甚至没有意识到刺杀企图，只以为是什么仪式的一部分。战团安全人员迅速上前，将伪装的技术神甫带走。贵宾席上的目标人物脸色苍白，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向艾丽莎微微点头致意。 ＜任务完成＞ 艾丽莎平静地报告 ＜武器已安全化＞ ＜干得好＞ 塞恩回复 ＜继续仪式＞ 接下来的宴会和庆祝活动中，暗流涌动。卡尔注意到战团长提前离场，塞恩士官和几位连队长紧随其后。贵宾区的气氛明显紧张，几个贵族代表在激烈但低声地争论着什么。 德克兰拿着一杯功能性机油饮料走近卡尔："看来我们的首次'战斗'是在授勋仪式上。典型的极限战士风格——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开战。" 卡尔微微点头，他的传感器仍然扫描着整个大厅。"那个目标贵族...我认出他的家族徽章。和之前试图窃取我基因数据的那个家族相同。" 艾丽莎加入他们，她已经卸下了部分盔甲，露出下面的仪式袍。"涅克洛蒙达的霍恩家族。以基因贸易闻名，据说与某些...异端技术有联系。" 就在这时，一个侍从走近他们："战团长召见三位。请随我来。" 他们跟随侍从穿过圣殿的侧廊，来到一个戒备森严的会议室。战团长卡尔加、塞恩士官、沃拉克大医师和几位高级军官都在场。全息投影显示着那个被俘技术神甫的影像，正在接受审问。 "...奉命消除霍恩家族的叛徒..." 技术神甫的声音因痛苦而扭曲，"他们与混沌势力做交易...出卖帝国机密..." 战团长示意暂停投影，转向三位新成员："你们今天的行动可能阻止了一场重大外交事件。更重要的是，它证实了我们长期怀疑的一些事情。" 塞恩接话："霍恩家族一直在进行非法基因交易，最近开始对阿斯塔特修会的基因种子产生兴趣。显然，他们与某些混沌崇拜者达成了协议。" 沃拉克的机械声音加入谈话："更令人担忧的是，他们似乎特别关注卡尔兄弟的基因特征。我们的情报表明，他们相信他的基因中有某种...特殊价值。" 卡尔感到一阵寒意。"因为我与基因种子的高共鸣度" "部分原因，"战团长说，"但还有更多。沃拉克大医师，请解释。" 技术神甫操作控制台，全息投影显示出卡尔的基因序列图。"当我们分析你的基因时，发现了一些异常标记。这些标记与原始基因种子记录中的某些加密片段匹配。" "加密片段"德克兰问。 沃拉克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原体基里曼大人在创建基因种子时，加入了某些隐藏序列。这些序列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会激活。我们认为...卡尔兄弟的基因中这些序列已经激活。" 会议室陷入沉默。卡尔回想起那些幻视、那些莫名的知识、那些奇怪的预感。"这就是为什么我有那些...经历" "很可能，"战团长点头，"但这既是礼物也是危险。霍恩家族不知如何得知了这个信息，他们想获取你的基因样本，要么是为了复制，要么是为了...其他更黑暗的目的。" 塞恩走向卡尔："这就是为什么你的第一个任务如此重要。我们需要你离开马库拉格一段时间，同时我们清理内部的威胁。" "我的第一个任务"卡尔问。 战团长操作控制台，星图全息投影出现。"边境世界维尔丹三号发来了异常信号。最初认为是兽人活动，但最新情报表明可能是更糟糕的情况。"他放大星图，"我们需要一支小队进行侦察。你们三个，加上塔洛斯士官作为指导员。" 艾丽莎立即回应："荣誉属于帝皇！" 德克兰咧嘴一笑："终于来真格的了！" 卡尔感到混合的兴奋和焦虑。他的第一个真正任务，竟然是如此重要的侦察行动。更不用说背后还有贵族家族的阴谋。 "还有一个东西，"塞恩递给卡尔一个小盒子，"打开它。" 卡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古老的护符，由某种未知金属制成，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这是" "反灵能护符，"塞恩解释，"来自大远征时期。据说它能保护佩戴者免受巫术和心灵攻击。"士官意味深长地看着卡尔，"原体基里曼大人亲自祝福过它，曾在荷鲁斯叛乱中保护过加维尔洛肯连长。" 卡尔小心地拿起护符。通过黑色甲壳，他能感觉到护符发出的微弱能量场，某种平静的感觉流过他的意识。"谢谢您，士官。我会珍惜它。" "不只是珍惜，"战团长严肃地说，"佩戴它。维尔丹三号的报告中提到...心灵现象。可能是混沌活动，也可能是更糟的情况。" 授勋仪式结束后，他们有机会与塞恩士官单独交谈。"士官，"卡尔问，"您为什么给我这么珍贵的礼物" 塞恩看着窗外马库拉格的星空："因为我曾经像你一样。我的黑色甲壳植入也触发了强烈的反应，几乎让我发疯。"他触摸自己盔甲上的一个古老刻痕，"这个护符帮助我控制了那些声音，那些记忆。现在它该帮助另一个人了。" "这些'原体之梦'...它们会停止吗"德克兰问。 塞恩摇头："不会。但你会学会与它们共存，甚至利用它们。基里曼的记忆中有无数战斗经验，无数战术知识。适当的引导下，这可以成为强大武器。" 艾丽莎更实际："霍恩家族的威胁有多严重" "非常，"塞恩表情严峻，"他们与机械神教内部的某些派系有联系，甚至可能渗透进了其他战团。这就是为什么必须小心处理。" 分别前，塞恩给了最后一条建议："记住，你们现在是一个整体。信任彼此的技能，保护彼此的后背。在战场上，兄弟情谊比最硬的盔甲更有保护力。" 准备出发的夜晚，卡尔独自站在战舰的观测甲板上，看着马库拉格逐渐变小。护符贴在他的胸甲下，发出温和的温暖感。通过黑色甲壳，他能感觉到德克兰和艾丽莎在准备舱中的活动，能感觉到战舰引擎的启动序列，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远方维尔丹三号的引力信号。 ...警惕黑暗中的蠕行者... 那个声音再次低语，但现在少了些紧迫，多了些指导性。...它们寻找光明，但带来黑暗... "我会做好准备，"卡尔低声回应，不知道是对自己，对原体，还是对帝皇说话。 出发前的小型仪式上，塔洛斯士官将爆弹枪正式交给他们。"这些不再是训练武器，"老兵严肃地说，"每一发子弹都承载着帝皇的怒火。使用它们要明智。" 当雷鹰炮艇脱离战舰，冲向维尔丹三号的大气层时，卡尔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恐惧仍在，但已被决心覆盖。他摸了摸肩甲上的Ω符号，然后是胸甲下的护符。 德克兰检查着爆弹枪："听说维尔丹有巨大的真菌森林。希望不像科罗努斯的那么难吃。" 艾丽莎调试着传感器："根据报告，整个殖民地突然沉默。没有求救信号，没有灾难迹象，只是...停止通信。" 塔洛斯士官从驾驶舱走来："准备着陆。传感器显示地表有生命迹象，但模式异常。保持最高警戒。" 卡尔通过炮艇的观察窗看向下面的世界。维尔丹三号被厚厚的云层覆盖，但偶尔的缝隙中能看到大片的紫色和绿色——巨大的真菌森林，确实如此。但有些东西感觉...错误。森林的图案太过规则，颜色太过鲜艳，甚至从轨道上都能看到。 炮艇突入大气层时的震动将卡尔拉回现实。他检查了自己的装备——爆弹枪、战斗刀、各种手榴弹和特殊装备。一切就绪。 "着陆三十秒！"飞行员喊道。 卡尔与德克兰和艾丽莎交换眼神。无需言语，通过黑色甲壳，他们已经协调了战术计划。塔洛斯士官点头批准，举起自己的爆弹枪。 "为了马库拉格！为了帝皇！"老战士喊道。 雷鹰炮艇降落在维尔丹三号的表面， 舱门缓缓放下，露出外面奇异而危险的世界。卡尔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踏上了陌生的土地。 他的第一次真正任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