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激烈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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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鹰炮艇在亚空间波涛中剧烈颠簸，引擎的哀鸣与装甲板的呻吟交织成不安的交响曲。卡尔紧握固定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黑色甲壳微微悸动，不是因恐惧，而是因愤怒——对霍恩家族亵渎行径的怒火在血脉中奔涌。 “跃出倒计时十秒！”飞行员的声音因静电干扰而扭曲，“检测到强烈干扰场，准备硬着陆！” 德克兰检查着爆弹枪的能源匣，金属撞击声在舱内回荡：“听说霍恩老巢的防御比兽人要塞还难啃。希望他们准备了迎宾队。” 艾丽莎闭目凝神，传感器接口与炮艇系统直连：“干扰场模式匹配机械神教圣械司特征。但能量读数...异常。掺杂着生物能量特征。” 塔洛斯士官站起身，动力盔甲在警报红光中泛着冷硬光泽：“记住任务优先级：夺取实验数据，俘获主要技术人员，最后才是设施破坏。”他的目光扫过三名战士，“霍恩家族掌握着对抗虫族的关键技术，无论多么亵渎，都必须先回收。”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雷鹰冲破干扰场。卡尔透过观察窗看到下方景象——一座半埋入冰川的金属要塞，其建筑风格融合了机械神教的严谨与某种有机的扭曲感。要塞表面覆盖着搏动的管线，如同血管般微微起伏。 “生物机械融合体，”卡尔喃喃道，“他们在让要塞活过来。” 炮艇在狂暴的冰风中艰难降落， 舱门刚开启，极寒的空气便涌入舱内。温度读数骤降至零下一百二十度。 “动力盔甲环境保护系统启动！”塔洛斯命令，“科尔，扫描防御阵列！” 艾丽莎的传感器发出尖锐警报：“全方位武器锁定！生物能量炮台！” 要塞表面突然裂开数十个炮口，炽热的生物酸液如暴雨般袭来。雷鹰的虚空盾在酸液撞击下剧烈闪烁。 “帝皇诅咒这些异端！”德克兰怒吼，“他们用虫族组织造武器！” 塔洛斯已经冲出炮艇：“突击队形！霍恩，左翼掩护！卡托尼亚，右翼突破！科尔，干扰信号！” 卡尔率先跃出，爆弹枪喷吐火舌。他的每一发点射都精准命中炮台的能源节点，原体记忆提供着本能的弹道计算。偏右半度，避开甲壳弧度；上移一寸，生物核心位置... 德克兰的重爆弹枪轰鸣着撕开右侧防线：“尝尝这个，你们这些变态机械佬！” 艾丽莎释放出全频段干扰，要塞的自动防御系统瞬间陷入混乱。但更令人不安的事情发生了——被摧毁的炮台开始自我修复，肉芽状组织从伤口处快速生长。 “纳米机械与生物组织的融合，”艾丽莎警告，“再生速度超出预期！” 塔洛斯砸碎一个正在再生的炮台：“突击主入口！不要恋战！” 他们冲向要塞巨大的闸门。卡尔突然感到护符剧烈震动——不是警告，而是某种共鸣。闸门上的机械锁具竟然对他的接近产生反应，发出解锁的嗡鸣。 “士官！门锁在识别我的基因信号！” 塔洛斯当机立断：“利用它！但我们进去后立即破坏锁具！” 闸门缓缓升起，露出内部可怖的景象。通道壁面完全由生物组织构成，搏动着诡异的节律。机械装置如同寄生菌般镶嵌在肉壁中，电缆如神经束般纵横交错。 “帝皇啊，”德克兰恶心地啐了一口，“这地方是活的！” 突然，壁面裂开，数十个改造卫兵涌出。他们穿着霍恩家族私军制服，但身体已经与武器系统融合——手臂变成枪管，眼睛是瞄准传感器，脊椎连接着能源背包。 “自由开火！”塔洛斯怒吼。 爆弹枪的轰鸣在有机通道内显得异常沉闷。改造卫兵的装甲出奇坚固，普通爆弹难以穿透。 “瞄准能源接口！”卡尔喊道，他的热熔枪精准汽化了一个卫兵的背部连接点，“他们的动力来自外部！” 战术调整立即见效。小队集中火力攻击能源接口，改造卫兵接连瘫痪。但更多的卫兵正从通道深处涌来。 “他们无穷无尽！”德克兰换上新弹匣，“需要新计划！” 卡尔的原体记忆突然闪现完整战术方案——热熔炸弹炸穿左侧肉壁；科尔释放电磁脉冲；卡托尼亚重火力压制；士官准备突击... “士官！跟我来！”卡尔率先冲向左侧肉壁，热熔炸弹粘附上去。 爆炸撕开巨大的伤口，露出后面错综复杂的维护通道。小队迅速钻入，艾丽莎在入口布置诡雷。 通道内更加令人不适。肉壁上镶嵌着监视眼珠，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神经束电缆如藤蔓般垂落，偶尔抽搐着传递信号；空气中弥漫着防腐剂和衰败组织的混合气味。 “检测到强烈基因扫描，”艾丽莎警告，“他们在追踪特定目标...” 卡尔突然感到剧痛——黑色甲壳传来被侵入的感觉。护符变得灼热，抵抗着无形的攻击。“他们在尝试控制我！通过基因后门！” 塔洛斯立即下令：“科尔，全面屏蔽！卡托尼亚，保护霍恩！” 德克兰用身体挡住卡尔前方：“休想动我兄弟！” 通道尽头突然开启，数个穿着白袍的技术神甫出现。他们的机械附肢握着某种发射器——不是武器，而像是医疗设备。 “目标基因样本确认，”领头的技术神甫发出机械合成音，“捕获指令优先。” 发射器射出的不是能量束，而是某种纳米云团。云团无视盔甲防护，直接穿透并包围卡尔。 “生物纳米机械！”艾丽莎惊呼，“针对特定基因序列！” 卡尔感到百万根针同时刺入每个细胞。他的肌肉痉挛，视觉模糊，黑色甲壳传来过载警报。护符剧烈发烫，与纳米机械激烈对抗。 “坚持住，兄弟！”德克兰用身体挡住后续射击，“士官，想想办法！” 塔洛斯砸碎一个技术神甫：“科尔，能找到反制频率吗” 艾丽莎快速操作数据板：“需要样本分析！卡托尼亚，收集发射器！” 德克兰冒着弹雨冲向前，动力拳套砸碎一个发射器，抓起残骸扔给艾丽莎。 “分析中...匹配基因锁特征...需要霍恩的血液样本！” 卡尔艰难地伸出手臂：“取！快！” 艾丽莎毫不犹豫地用手术刀划过卡尔的手臂装甲接缝，收集血液样本接入数据板。 “频率匹配！发射干扰信号！” 特殊的电磁脉冲扩散开来，纳米机械立即失活脱落。卡尔瘫倒在地，剧烈喘息。 “医疗包！”塔洛斯命令，“立即解毒！” 德克兰一边掩护一边取出医疗包：“撑住，兄弟！回去我教你做卡托尼亚炖肉，保证比营养膏强一百倍！” 解毒剂注入后，卡尔逐渐恢复。但他的黑色甲壳留下了永久损伤——左半身反馈迟钝，原体记忆变得断断续续。 “必须...继续前进，”卡尔挣扎站起，“我能感觉到...主实验室很近。” 他们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进入要塞核心区域。眼前的景象让最坚强的战士也为之窒息。 巨大的球形空间内，数百个培养槽整齐排列。每个槽内都漂浮着一个极限战士——有些是完整躯体，有些是残缺器官，全部连接着复杂的生命维持系统。空间中央是个巨大的生物计算机，正在用阿斯塔特的基因数据运行某种模拟程序。 “基因窃取计划...”塔洛斯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们在用兄弟们的身体做实验！” 突然，所有培养槽同时开启。里面的“标本”睁开眼睛——全是空洞的乳白色。他们挣脱管线，如行尸般扑来。 “帝皇诅咒这些异端！”德克兰怒吼着开火，“他们亵渎了兄弟们的遗体！” 但这些不是普通僵尸。他们保留着星际战士的战斗本能，配合着机械般的精准。小队陷入苦战。 卡尔突然注意到中央计算机的异常——有个培养槽特别巨大，里面的躯体格外熟悉... “塞恩士官！”卡尔惊呼。槽体内的确实是塞恩——或者说是他的克隆体，正在被注入某种生物机械纳米流体。 原体记忆突然洪水般涌来——计算机核心在顶部；能源管道在底部；数据接口在左侧第三节点... “士官！我能关闭它！”卡尔冲向计算机，“需要接入黑色甲壳！” 塔洛斯立即下令：“全力掩护！给霍恩争取时间！” 德克兰和艾丽莎组成交叉火力网，塔洛斯亲自守住卡尔前方。改造体如潮水般涌来，爆弹枪的怒吼震耳欲聋。 卡尔将黑色甲壳接口插入计算机。瞬间，海量数据涌入意识——不仅是实验数据，还有霍恩家族的整个计划：制造可控的阿斯塔特-虫族混合体，取代现有星际战士，掌控整个人类帝国... 更可怕的是，计划显示已经有多位战团长被克隆替换... “士官！我们必须警告战团！”卡尔大喊，“霍恩的阴谋已经——” 剧烈的爆炸打断他的话。墙壁被炸开，真正的塞恩士官带领援兵冲入：“第七小队！我们来晚了！” 而在不远处，又冲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塞恩士官。 但卡尔注意到异常——这个塞恩的动作有细微的不协调，眼神过于冰冷。 “不要相信他！”卡尔通过私人频道紧急警告，“他是克隆体！” 真伪塞恩同时愣住的一瞬，塔洛斯毫不犹豫地向克隆体开火。爆弹击中克隆塞恩的肩甲，露出下面的生物机械组织。 “叛徒！”克隆塞恩怒吼，声音扭曲变形，“你们阻碍了人类的进化！” 全面内战爆发。真假援兵混战在一起，难以分辨敌我。卡尔凭借受损的黑色甲壳勉强识别克隆体——他们的灵能特征异常空洞。 “必须摧毁主计算机！”真塞恩喊道，“那是控制核心！” 小队向计算机突击。克隆塞恩亲自拦截，动力剑与真塞恩的武器猛烈碰撞。 “可怜的原始版本，”克隆体冷笑，“我才是完美进化体。” 真塞恩的攻势更加狂暴：“你亵渎了帝皇的造物！” 趁着两个塞恩缠斗，卡尔冲到计算机前。但关闭程序需要最高权限——只有霍恩家族直系血脉能提供。 卡尔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套，突然明白那个“基因后门”的真正用途。 他将手按在识别器上。计算机立即响应：“基因密钥确认。欢迎，格里高利霍恩。” 原体记忆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不是基里曼的记忆，而是另一个人的...格里高利霍恩的记忆！那个大脑控制装置不仅是在控制虫族，还在向卡尔传递霍恩本人的记忆！ “不！”卡尔挣扎着抵抗记忆入侵，“我不是你！” 护符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帮助他保持自我。在记忆洪流中，他找到了需要的信息——自毁密码。 输入密码的瞬间，整个要塞剧烈震动。主计算机开始过载，培养槽接连爆炸。 “自毁程序启动！十分钟后湮灭！”警报响彻要塞。 克隆塞恩发出愤怒的咆哮：“你毁了百年心血！”他击退真塞恩，扑向卡尔。 真塞恩及时拦截，两个完全相同的战士展开最终对决。动力剑碰撞出刺眼火花，拳套击碎装甲，鲜血与机油飞溅。 “现在！撤离！”真塞恩吼道，“这是命令！” 塔洛斯拉起卡尔：“第七小队！撤退！” 他们冲向出口，身后是两个塞恩的生死搏斗。在通道拐角，卡尔最后回头一瞥——真塞恩将动力剑刺入克隆体心脏，但自己也身受重伤。 爆炸追随着他们的脚步。当他们冲出要塞时，整个结构正在崩塌。雷鹰炮艇冒着炮火接应他们登机。 升空途中，他们目睹了要塞的最终毁灭——湮灭反应将一切都化为基本粒子，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返回战舰的航程中，无人说话。每个人都沉浸在刚才的惨烈战斗和惊人发现中。 在医疗室，沃拉克大医师为卡尔修复黑色甲壳损伤。“神经连接永久受损，”技术神甫宣布，“但发现了异常——某种外来神经网络在补偿损伤。” 塞恩士官带着重伤前来：“那是霍恩的纳米机械。它们在与你的黑色甲壳融合。” 卡尔感到一阵恶寒：“我会变成他们那样吗” “不会，”塞恩坚定地说，“帝皇的造物比异端的亵渎更强大。但你必须学会控制这种...融合。” 战团长亲自听取报告后，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霍恩家族的阴谋远超想象。我们必须立即清洗内部，但必须谨慎——不知道还有多少克隆体潜伏。” 卡尔提出最大担忧：“战团长，如果霍恩能克隆阿斯塔特...他们可能已经渗透进所有战团。” 会议结束后，塞恩交给卡尔一个数据芯片：“这是从主计算机抢救的部分数据。关于你的...起源。” 卡尔独自查看数据，震惊地发现真相——他不是自然出生的孩子，而是霍恩家族基因工程的产物， 作为完美宿主。但他的母亲——那个科罗努斯的农妇——其实是保护他的忠诚派特工，为此付出了生命。 这个真相几乎击垮卡尔。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帝皇的战士还是异端的工具 德克兰和艾丽莎找到他时，卡尔正对着母亲留下的徽章发呆。 “听着，兄弟，”德克兰罕见地严肃，“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你救了我的命三次，这就够了。” 艾丽莎点头：“第七小队不问出身，只认兄弟。” 塞恩士官也走来：“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加入第七小队吗不是因为你的基因，而是因为你的选择——在科罗努斯选择对抗兽人，在训练选择保护战友，今天选择毁灭要塞。” 老战士将手放在卡尔肩甲上：“记住，战士的价值不在于出身，而在于行动。” 那夜，卡尔站在观察窗前，凝视着星空。他的存在或许始于谎言，但他的使命真实不虚。触摸着母亲留下的徽章和胸前的护符，他做出选择——继续战斗，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因为这是正确的选择。 雷鹰炮艇再次准备好出发。这次的目标明确——清理战团内部的克隆体叛徒。 登机时，卡尔注意到自己的黑色甲壳有了微妙变化——受损部位被某种生物机械组织修复，响应速度甚至比以前更快。 德克兰吹了声口哨：“哇哦，兄弟，你现在是半机械超人了！” 塔洛斯瞪了他一眼：“卡托尼亚，下次任务报告写一万字《战场纪律的重要性》。” 在德克兰的哀嚎声中，雷鹰引擎轰鸣。 卡尔握紧爆弹枪，目光坚定。无论基因来自何处，他现在是极限战士第七小队的一员。这就够了。 炮艇冲出战舰，驶向新的战场。星辰在窗外流转，如同无数个等待书写的命运。 而这一次，卡尔将亲手书写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