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未来的宰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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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 黄少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被当众揭穿心思,让他恼羞成怒。 他不敢对黄文轩发作,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投向林昭。 “我爹说的!士农工商,商为末!更别说他爹只是个小贩!他家就是不入流!” 黄少安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道。 黄文轩气得还要争辩,却被林昭轻轻拉住了衣角。 林昭抬起头,平静地看了黄少安一眼。 那眼神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淡漠。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黄少安再一次抓狂。 他攥紧了拳头,恨恨地带着人走了。 从这天起,黄少安等人对林昭的排挤,从明面转到了暗处。 他们不敢再当着黄文轩的面挑衅。 却会在下课的间隙,故意撞掉林昭的书本。 会用沾了墨的脏手,“不小心”抹过他的桌角。 甚至有人趁林昭不注意,往他的水囊里偷偷倒沙子。 这些小动作阴损又恶毒。 换做任何一个真正的孩童,恐怕早就哭着去找先生告状了。 但林昭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书本掉了,他便弯腰捡起来,掸掉灰尘。 桌子脏了,他就用自己的布巾擦干净。 水囊里的沙子,他则是在放学路上,当着林根的面,默默倒掉。 林根看得心疼,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弄进去的。 他的冷静和隐忍,在那些霸凌者看来,是懦弱和无能。 这让他们变本加厉,愈发得意。 这一切,都被蒙学班的先生黄启蒙如实汇报给了黄景山。 黄景山对黄少安那伙人的小动作心知肚明。 也对林昭的反应感到越发的好奇与欣赏。 这孩子的心性,沉稳得不像话! 这一日课后,学童们都基本走光了。 黄景山叫住了正在收拾东西的林昭。 “林昭,你留一下。” 空旷的学堂里,只剩下他们师生二人。 黄景山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比自己腰还矮的学生,温声问道。 “先生见你这几日,时常被黄少安他们欺负。” “你心里,可曾觉得委屈” 林昭对着先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不含半分阴霾。 “学生不觉得委屈。” 林昭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黄景山微微一怔,他预想过林昭会不会强忍愤怒,或是故作坚强,唯独独没料到是这般彻底的平静。 “为何” “因为学生觉得,黄少安他们其实并不懂何为商,何为末。” “他们只是在重复,就像是学舌的鹦鹉,说得大声,心里却未必真的明白。” 黄景山眼中的惊讶更深了。 这番话,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五岁孩童的认知范畴。 林昭继续说道:“父亲母亲辛劳,是为了让学生能安心读书。” “若连温饱都成问题,空谈士的清高,便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学生以为,先立身,方能立学。” “他们扔学生的书,学生捡起来便是。” “他们弄脏学生的桌子,学生擦干净就是。” “若是连这点困难都承受不住,学生将来又如何面对外面的风霜雨雪,如何面对真正的国事艰难”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轻轻敲在了黄景山的心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瘦小的孩子,后背竟窜起一股寒意。 这哪里是在回答委屈不委屈,这分明是在借题发挥,陈述自己的志向! 黄景山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自己竟在为一个未来的“宰辅之才”会不会被几个顽童欺负而担心。 “好一个先立身,方能立学!” 黄景山忍不住抚掌赞叹,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觅得知音的畅快。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他看着林昭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国之重器。 “所以,学生不委屈。” 林昭对着黄景山深深一揖,最后总结道:“跟他们计较,才是白费了先生的教导。” 从族学回到家,林昭将与黄景山的那番对话压在了心底。 言语上的胜利毫无意义。 真正的较量,从来都不在口舌之间。 李氏对林昭的话深信不疑。 这几天,她一有空,就把那些收来的乌灵芝拿到院子里晾晒。 按照儿子的吩咐,她将菌子洗得干干净净,切成均匀的薄片。 用最干净的簸箕盛着,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晒干后的乌灵芝片,黑中透着深褐,质地坚硬。 那股草木的清香反而愈加浓郁。 林昭拿起一片,放在鼻尖轻嗅。 “鉴微”之下,那股温养的生机能量比湿润时更加凝练。 他将一片乌灵芝放进嘴里,用牙齿慢慢磨碎。 一股淡淡的、带着回甘的苦味在舌尖散开。 咽下后,腹中升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意。 让他因过度使用“鉴微”而产生的精神疲惫,都舒缓了许多。 有用! 林昭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他从屋里找来家里的小石臼,将几片晒干的乌灵芝放上去,一点点捣成了细腻的粉末。 李氏好奇地凑过来看。 “昭儿,你这是做什么” “娘,这东西,不能当菌子卖。” 林昭抬起头,眼神清亮得惊人。 “你要找些干净的厚麻纸,裁成小方块,把这些粉末包进去,一包就放这么一点。” 他分了一小撮粉末出来,大约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多。 “包好了,就跟人说,这是从山里采来的安神良方,夜里睡不安稳的,用开水冲了喝,能睡个好觉。” 李氏愣住了。 安神良方 她看看儿子手里那黑乎乎的粉末,再想想那些村民嫌弃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 “这……这能行吗黑乎乎的,人家能信” “信不信,试了才知道。” 林昭语气笃定。 “一包就卖三文钱,不贵。” “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爹在县城聚源斋掌柜那里听来的方子,那可是城里的大铺子。” 他这是扯虎皮做大旗。 王福山掌柜在镇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不要说作为王福山姑父的钱掌柜了。 他的方子自然更有可信度,况且也没人敢去求证不是。 “还有,爹那里也拿一些去。” 林昭转向一旁正在编草绳的林根。 “爹,你卖山货的时候,遇到买得多的熟客,就送人家一包,也说是安神良方,让人家回去试试。” 林根听得一愣一愣的,手里的活都停了。 “白送” “对,白送。” 林昭点头。 “咱们这是在养名声,东西好不好,得让人家自己说了算。” 李氏想到了当初的酸豆角和荷包。 “好!娘听你的!” 说干就干。 李氏找出家里存着的厚麻纸,仔细裁成大小一致的方块。 林昭则负责监督“配药”。 每一包的份量都由他亲自分好,确保不多不少。 母子俩在油灯下忙活了半个时辰,桌上就多了一排码得整整齐齐的小纸包。 每个纸包都方方正正,透着一股与它们出身不符的精致感。 李氏拿着一个纸包,翻来覆去地看,心里既是新奇又是忐忑。 这黑乎乎的粉末,真能变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