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希望曙光·技能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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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苏瑶就醒了。她没睁眼,手先动,摸到床头那本记账本,翻开最后一页。 “够了。” 两个字是昨天写下的,墨迹干了,边角有点卷。她盯着看了三秒,合上本子,起身。 厨房里水壶刚烧开,她拧小火,往锅里倒米。五宝光脚踩在地砖上,扒着门框往里看。 “妈妈,今天不摆摊吗” “摆。”她舀了一勺米,“但上午不去。” 三宝蹲在门口,手里拿着小刷子,正一下下蹭那双皮鞋的鞋面。鞋尖已经不歪了,灰也擦净了,只是鞋垫上那道蜡笔画的笑脸,颜色淡了些。 苏瑶没说话,盛了粥端到桌上。 大宝坐下来,二宝抱着毯子蹭她腿,四宝默默把勺子分好。没人提昨晚的事,可每个人动作都比平时慢,像怕惊动什么。 她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喂五宝。米粒粘在孩子嘴角,她用指腹擦掉。 “今天我去考试。”她说。 没人问考什么。他们早知道她在背书,夜里常听见厨房小桌那边翻纸的声音,沙沙的,像风吹过旧窗帘。 二宝抬头:“妈妈能过吗” “能。”她把勺子放回碗里,“我必须过。” 三宝放下刷子,跑进屋,一会儿抱着她的旧包出来,把笔袋塞进去,又放了水杯。 “妈妈带着。”他说。 她接过包,手指碰到包底那层布。那里缝着一块硬纸板,是她从广告牌上剪下来的,背面抄满了护理知识点。她没拆过,也没换过,用了三个月。 出门前,她换了衣服。衬衫是林悦两年前送的,洗得发白,但没破。她对着镜子扣好每一颗扣子,把头发扎紧。 楼道里安静。她下楼时脚步很稳,经过一楼时瞥见墙角那团纸飞机的残骸还在,被雨水泡过,字迹糊了。 她没停,推车出门。 考试在城南职业中心,离夜市六站路。她提前两小时到,坐在候考区,包搁在膝盖上。 旁边一个年轻女孩翻着打印的资料,嘴里念念有词。苏瑶没看她,只盯着墙上挂钟。 八点整,监考老师发卷。 她接过笔,翻开试卷,第一题是婴幼儿发热处理流程。她没犹豫,笔尖落下,字迹工整。 一道接一道,她答得稳。有几道题涉及药物配比,她脑子里闪过母亲留下的草药笔记——那些泛黄的纸页上,红笔标着“退热用金银花三钱,配薄荷叶半钱”。 她没照抄,但思路清。这些知识她早融进了日常:五宝发烧时她怎么物理降温,三宝摔伤后她怎么判断是否骨折,大宝过敏那次她怎么控制饮食。 九点半,有人交卷走了。她不动。 十点,她检查完最后一道题,写下名字,交卷。 走出考场,阳光刺眼。她眯了下眼,抬手遮了遮,没笑,也没松口气。只是把笔袋收进包里,转身去公交站。 路上买了点菜,到家十一点半。 五个孩子围在桌边拼图,听见开门声全抬头。 她把包放下,从里面掏出一张纸。 “妈妈!”五宝扑过来。 她把证书摊开,平放在桌上。纸面光滑,印着红章,照片上她没笑,但眼神定。 “这是什么”二宝问。 “证明。”她说,“我能照顾你们的证明。” 大宝凑近看,手指顺着“儿童护理师资格证”几个字划过去。 “像爸爸留的纸。”他说。 屋里一下子静了。 她没抬头,也没反驳。只是把证书翻过来,背面是编号和钢印,她用指甲轻轻刮了下,没留下痕迹。 “不是一样的。”她 finally 说,“他留的是联系方式。这个,是我自己挣的。” 四宝拉着她袖子:“妈妈现在是医生了吗” “不是医生。”她蹲下,平视他们,“是能看护你们的人。以后谁发烧、摔了、不舒服,妈妈都能处理,不用等医院,也不用求别人。” 三宝突然跑开,一会儿从床底下拖出个小药箱。是他用饼干盒盖的,贴了创可贴和塑料瓶装的盐水。 “妈妈教过我。”他说,“我知道怎么消毒。” 她看着他,点头。 “对。你现在就会一点。以后我教你更多。” 五宝爬上椅子,从墙上撕下自己画的“妈妈超人”,又拿蜡笔在证书旁边画了个新图:一个女人举着针筒,脚下踩着病菌小怪兽。 “这是妈妈。”他说,“打败所有坏东西。” 她伸手摸了摸画纸边缘,没说话。 下午她去复印店,把证书塑封了。回来用图钉钉在客厅正中间的墙上,就在电表下面。旁边贴着五宝的画,一大一小,一正式一歪扭。 晚上煮了面,加了蛋。 饭吃到一半,三宝忽然说:“妈妈,鞋还要擦吗” 她抬头,那双皮鞋还在门口角落,鞋面朝外,像在等人穿走。 “你们想擦就擦。”她说,“不想擦,就挪开。” 没人动。 大宝吃完,自己收拾碗筷。二宝爬上沙发,靠她肩膀。四宝把拖鞋一个个摆正。 她没再提考试,也没提证书。可当五宝睡着后,她站在墙前,看了很久那张塑封纸。 灯光下,红章有点反光。 第二天早上六点,她起床煮粥。水开了,她往锅里下米,又多加了一杯豆浆。 她没解释。 当五宝醒来时,发现桌上多了一只空杯子,杯底残留着乳白色的痕迹。 三宝蹲在门口,打开鞋柜,把那双皮鞋摆得更正了些。鞋垫上的蜡笔小脸,被他用透明胶贴了一圈,防止蹭花。 她出门摆摊前,站在玄关系围巾。目光扫过鞋柜,停了一瞬。 没说话,开门走了。 风从楼道灌进来,吹动墙上的证书一角。塑封膜微微翘起,又落下。 她走到夜市路口,支起摊子,把灯打开。 烤炉热了,她拿出一串土豆片,刷油,撒料。 火苗窜上来,照亮她手背上的茧。那是长期握刀、修电路、抱孩子留下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停活。 生音来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五六岁模样,鼻涕流到嘴边。 “来两串小香肠。”女人说。 孩子咳嗽两声。她多烤了一串,递过去时顺手摸了下孩子额头。 “有点热。”她说,“回家量个体温,别穿太多。” 女人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我考了证。”她指了指包,“儿童护理师。” 女人半信半疑,接过串儿走了。 她继续烤,一串接一串。 快中午时,林悦打来电话。 “考得怎么样” “过了。”她说,“证书挂墙上了。” “孩子们呢” “他们……”她顿了下,“把厉霆琛的鞋擦干净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你呢” 她看着炉火,火光映在眼里。 “我多煮了一杯豆浆。”她说,“就这样。” 林悦没再问。 她挂了电话,收摊准备回家。 路过公交站,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报亭边,穿黑大衣,身形高大。他没撑伞,也没动,只是抬头看着某个方向。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她住的那栋楼,七楼,阳台晾着孩子的衣服,在风里轻轻晃。 她没停下,也没绕路。只是把包背紧,走进了公交站。 车来了,她上车,坐下。 车门关上,引擎发动。 她透过玻璃,看见那个身影还站在原地。 车开动,他慢慢转过头,目光扫过车窗。 她没躲,也没迎。只是把手伸进包里,指尖碰到了那张塑封的证书。 它还在。平整,干燥,边缘没有一丝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