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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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流产之际，被沈玉宁从地上打横抱起。 赵宜绯泪水朦胧间抬头看去，就看到了沈玉宁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 鬼使神差的，尘封多年的记忆在一瞬间苏醒，赵宜绯终于知道为什么沈玉宁总说她是在报恩。 但赵宜绯的心中也不是毫无疑问的。 沈玉宁明明是丞相之女身份高贵，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青楼那样的地方 她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许多不为人知之事。 那个看起来总是笑魇如花淡定从容的皇后娘娘，似乎并非传言中过的那样好。 但是她并没有将这些往事透露给不相干的人。 面对侍女银枝的困惑，她摇了摇头说：“皇后娘娘所谓的报恩，只不过是女子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 倘若沈玉宁曾经出现在青楼的事情被传出去，有心之人势必会利用这个来中伤沈玉宁。 接下来的几日，宫里平静了许多。 坤宁宫的庭院内，沈玉宁正和一名内务府主事讨论着如何才能培育出双色牡丹花的问题。 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喜欢折腾些有趣的东西。 对此，内务府主事很是无奈：“皇后娘娘，不瞒您说，这一株牡丹开双色之花，乃是祥瑞之兆，非人为可以操纵。” 沈玉宁对此却不置一词。 比起祥瑞之说，沈玉宁更觉得人也可以培育出双色牡丹，只不过想要培育的过程会困难许多。 见这位内务府的主事公公给不出什么有效意见，沈玉宁就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此时云云走上前来，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沈玉宁倒是有些好奇，云云这傻丫头天天乐呵呵，倒是少见这副生闷气的模样。 于是她问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看上去一脸的不高兴” 云云跺了跺脚，闷声闷气的说道；“丞相夫人今日进宫拜见了太后，和太后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如今朝咱们坤宁宫来了，说要来看皇后娘娘您。” 听到云云这样说，沈玉宁倒是没有什么波澜。 她可是将沈玉歆以刺杀皇后之罪扣押在了大牢里，如今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作为沈玉歆的亲娘，季绣迎能坐得住才怪。 这位丞相夫人原是江南名门望族季家的大小姐，叫季绣迎。 她十五岁就嫁给了沈城，和沈城相见如宾互相扶持，是三十多年的老夫妻了。 沈城之所以能得到江南那么多官员的支持，其背后就少不了季家的推波助澜。 只是听说江南官场的这一次清算，萧何除去季家的那帮老弱妇孺，剩下的都一律斩杀了。 云云愤愤不平：“夫人还有什么脸面来看您，她之前……她之前明明都那么对您了！” 沈玉宁好笑的揉了揉云云的小脑袋：“谁跟你说她是来看我的” “啊倘若夫人不是来看娘娘的，那是来干什么的” “自然是来找茬的了。”沈玉宁懒洋洋的说。 她回到正殿坐下，静静等着这位不速之客光临。 不一会儿，坤宁宫的小宫女就引着一个穿着一品诰命夫人仪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季绣迎气质温婉贤淑，虽然上了些年纪，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 按道理来说，虽然季秀迎是沈玉宁名义上的母亲，但是沈玉宁现在毕竟是皇后，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要行跪拜大礼。 可季绣迎在看到沈玉宁后不仅没有跪，还大步朝沈玉宁走来。 只听“啪”的一声，在云云和南湘震惊之际，这位丞相夫人已经一巴掌甩在了沈玉宁脸上。 “你这个贱人！你算什么东西，你要是没有丞相府的关照，不过是个下三滥的贱骨头！” 南湘和云云见情况不对，上前一步要阻止，却都被季绣迎给推开了。 或许旁人不知道季绣迎为什么敢胆大包天当众扇沈玉宁的耳光，可沈玉宁心里却是清楚的。 这位丞相夫人，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来对待过。 从小时候她来到沈府开始，就一直被季绣迎所折磨。 弹琴错一个音，她就会被罚一整天不准吃饭。 如果敢有半分忤逆，就会她关进水牢。 甚至，季绣迎还想出了一连串折磨人的法子和花招。 比如说将石子丢入火中烧得通红，让她伸手去捡。 比如说给她带上镣铐，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鞭挞。 数九寒天不许她穿鞋，让她在雪地里练舞。 诸如此类，不胜其数。 所以在季绣迎眼中，她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不管是打还是骂她都应该受着，更不可能会有胆量反抗她。 可之前沈玉宁之所以忍耐，是因为她要活着。 而现在的她早已摆脱了沈家的控制，又怎么可能会任由季绣迎欺辱 她和季绣迎，譬如皇帝与沈城。 早已攻守易行。 沈玉宁伸出手摸了摸发疼的脸颊，发现自己的嘴角都被这一巴掌打出了血。 她抹掉唇角的血：“丞相夫人好大的脾气。” 沈玉宁慢慢的说道。 季绣迎冷冷一笑：“不比皇后娘娘脾气差，一副蛇蝎心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玉宁就已经扬起了巴掌甩在了季绣迎的脸上。 比起她甩沈玉宁的那一巴掌，沈玉宁的这一巴掌可用了足足十成力。 沈玉宁这一巴掌打下去，季绣迎直接被甩在了地上，一阵头晕眼花。 “你敢、你敢打我我可是一品诰命夫人！你居然敢打我” 沈玉宁不仅要打她，还要让她认清楚现实：“母亲，你是蠢还是傻，为什么觉得我现在还会任由你随意摆布” 季绣迎此时此刻才意识到，沈玉宁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她可以随意拿捏的软包子了。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沈玉宁眉眼含笑，举手投足淡定非常，哪里还有当初那个谨小慎微任人拿捏的畏缩模样 “你不要觉得自己坐上皇后之位就万事大吉了，你父亲说了，倘若你有孝心，那就救他和昕儿出狱，倘若你没有孝心，那干脆就玉石俱焚！” “别忘了你也是沈家一份子，倘若沈家倾覆，你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