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月下藏锋,谁在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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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陈默已踩着满地焦土离开北郊别院。 玄铁桩烧得发红,李昭阳的玄甲在火光里泛着暗金,他挥挥手让那校尉继续翻找,自己则摸出袖中半块水晶残片——还带着影阁主的血温。 "主子,马车在侧门。"随行的小厮小福缩着脖子递过斗篷,昨夜的火烤得他眉毛都卷了,"夫人差人送话,说梅园小筑的梅树又抽了新枝,等您回去看。" 陈默裹紧斗篷,残片在掌心硌出红印。 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喉间泛起一丝腥甜——方才用【天子望气术】观测京城气运时,强行运转内劲冲开了尚未完全愈合的经脉。 那术法需以气血为引,他这具"废物赘婿"的身子,到底还是太弱了。 推开梅园小筑的雕花门,寒梅香裹着晨露扑面而来。 苏清漪正倚在廊下,素白锦袍外搭着他去年送的狐裘,见他进来便将温好的参汤递过去:"李将军派人传信,暗河下游只寻到半块水晶,影阁主像是人间蒸发了。"她指尖触到他发烫的手腕,眉峰微蹙,"又用了望气术" 陈默接过参汤一饮而尽,热气从喉管滚到胃里。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丹田,内劲如游蛇般窜入她掌心:"清漪你看——" 苏清漪瞳孔微缩。 她分明触到他体内的气海翻涌如沸,十二正经里竟有三条泛着幽蓝微光——那是《九阴真经》的寒劲在冲刷堵塞的经脉。"你..." "昨夜在别院,我用望气术扫了京城。"陈默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帕子展开是他用炭笔速记的气运图,"皇宫上方紫气被黑链缠成死结,城南三处织坊各有一道黑线,连起来是'噬龙阵'的雏形。 影阁主没跑,她换了战场。" 苏清漪的指尖掠过炭笔痕迹:"织坊 那是...云州商盟的产业。"她突然抬头,"三日前父亲收到密报,云州商盟往京城运了十车蜀锦,说是要给皇家绣春祭礼服。" "蜀锦"陈默的指节叩在石桌上,"蜀地多瘴,织坊常用朱砂染布——"他猛地顿住,目光陡然锋利,"朱砂属火,可镇阴煞。 若影阁在染缸里掺了阴脉石粉..." "借织机震动引动地气,用蜀锦的火性掩盖阴煞,再以十车锦缎铺成阵基!"苏清漪倒抽一口凉气,"难怪她要烧了别院的地脉图——真正的杀招在城南!" 院外传来更夫的吆喝:"辰时二刻——" 陈默扯下颈间的虎符攥紧,虎符是苏相去年赐的,说是"赘婿也该有个使唤人的凭据"。 此刻虎符凉得刺骨,"七日内护持龙脉...清漪,你让张管家把城南织坊的账册调出来,我要查近三月的染布订单。" "好。"苏清漪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他,"你...歇会儿" "等影阁的人上门。"陈默弯腰拾起脚边一片焦梅,"他们不会让我歇的。" 月上柳梢时,梅林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陈默正坐在廊下擦那柄银梭,听见动静也不抬头——来者气息轻得像片云,却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陈公子。" 柳如烟的声音裹着夜露飘过来。 她穿了件墨绿襦裙,左袖染着暗褐血渍,发间的玉簪歪向一边,倒凭添几分狼狈。"影阁要杀我。"她扶着梅树喘息,"他们说我昨夜护着小殿下,是通敌。" 陈默放下银梭,指尖在石桌上轻点三下——这是启动【听心术】的暗号。 他听见柳如烟的心跳沉稳如鼓,呼吸虽急却没有紊乱的颤音。 好个影阁少主,连被追杀的慌乱都能演得滴水不漏。 "进来说。"他起身推开偏厅的门,"清漪近日咳得厉害,正缺个懂医术的人照料。" 柳如烟脚步微顿,抬眼时眼尾泛红:"陈公子信我" "信。"陈默望着她眼底闪过的探究,"影阁要杀你,我便护你。"他指了指隔壁厢房,"那间离清漪的寝室最近,方便你夜里照应。" 柳如烟垂眸轻笑,裙角扫过门槛时,陈默瞥见她腰间挂着的银铃——和影阁死士身上的一模一样。 次日午时,云娘捧着药碗敲开柳如烟的门。 这小丫鬟平时见了陈默就缩脖子,今日却垂着头快步走过回廊,发辫上的红绳晃得人眼晕。 陈默藏在假山后,用【武道真眼初级】盯着她的袖口——墨色痕迹若隐若现,正是"寅三归墟令"的复刻密文。 "小福。"他唤来小厮,"去厨房要碗酒酿圆子,送到柳姑娘房里。" 小福应了一声跑开,陈默则摸出袖中十二枚铜铃。 这些铜铃是他照着《机关术总纲》里的"蝉鸣阵"铸的,表面刻着细小的声波纹路,嵌入地砖缝隙后,能将百步内的私语放大成炸雷。 子时三刻,陈默蹲在柳如烟房外的青石板前。 最后一枚铜铃没入砖缝时,他听见房内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是柳如烟在喝茶。 "主子,云娘送的药里加了安神散。"有女声压低了说,"那赘婿把您安置在苏清漪隔壁,怕是起疑了。" "无妨。"柳如烟的声音像浸了蜜,"他越谨慎越好。" 陈默的指节抵着青石板,指腹能感觉到铜铃的震颤。 他抬头望向柳如烟的窗户,月光透过窗纸,映出一道纤细的影子——那影子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唇边的朱砂。 三更天的风卷着梅香扑进院子,柳如烟推开窗,望着天际半轮残月。 她的指尖停在唇畔,那点朱砂红得妖冶,像一滴凝而不落的血。 柳如烟的指尖在唇畔的朱砂上轻轻一按,月光漫过她耳后细小的金箔贴花——那是影阁"魅惑摄魂术"启动的暗纹。 她裹紧墨绿襦裙,绣着缠枝莲的裙角扫过青石板,每一步都像踩在陈默的心跳上。 亭中石桌旁,陈默正垂眸擦拭银梭,月光在他发间碎成星子。 柳如烟停在三步外,袖中藏着淬了迷魂散的银簪,喉间却先溢出轻笑:"陈公子好雅兴,这三更天的梅香,比白日里更醉人些" 陈默抬眼,目光掠过她唇角的朱砂时,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精神类异能干扰,激活'魅惑反制术'】。 他喉间泛起甜腥,内劲如逆流的江河撞向识海——这具"废物赘婿"的身子,此刻竟因系统赋能爆发出灼热火意。 面上却缓缓浮起迷醉之色,眼尾微垂,像是被那抹朱砂勾了魂。 柳如烟的呼吸轻了些。 她见过太多男人在这术法下失魂,陈默的"沉迷"本该让她安心,可他眼底那抹极淡的清明却像根细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她向前半步,裙角扫过石桌,指尖虚虚点向他眉心:"你不怕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陈默的指尖在银梭上微微一顿。 他能听见柳如烟的心跳比寻常快了两拍——这是影阁术法启动前的紧张。 他忽然反手抽出腰间匕首,寒芒划破月光,在石桌上划出深痕。 《孙吴兵法》残卷里的"虚营八变图"逐渐显形,线条如蛇,盘住两人之间的空气。 "怕"他抬眼时,迷醉尽散,眼底寒得像淬过冰的剑,"昨夜我派三队死士分袭城南三坊——你说,哪一路才是真" 柳如烟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城南三坊是影阁在京城的联络站,代号"飞鸢线",连影阁内门弟子都未必知晓具体位置。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袖中银簪当啷坠地:"你……怎敢轻动飞鸢线"话出口的瞬间,她便咬碎了舌尖——这是影阁最高机密,她竟为陈默的虚张声势破了功。 陈默收刀入鞘,刀身入鞘的轻响惊起两只宿鸟。 他望着柳如烟惨白的脸色,指尖摩挲着石桌上的兵图:"有时候,最危险的不是敌人,是假装投诚的人。" 月光漫过他的肩线,照见他腰间半露的虎符——那是苏相赐的,此刻在夜色里泛着幽光,像某种蛰伏的兽。 柳如烟望着那抹寒光,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别院,陈默用《九阴真经》寒劲逼退影阁死士时,袖口露出的龙形胎记。 "明日我会让苏小姐搬去前院。"陈默转身走向梅林,声音随梅香飘来,"毕竟,有些棋子,不该留在险地。" 他的背影没入梅林时,柳如烟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她蹲下身拾起那枚银簪,袖中一片沾着泥土的花瓣突然滑落——那是她昨夜在梅树下埋下的影阁密信,本想等陈默松懈时取走,此刻却被他亲手翻出,又悄悄塞回她袖中。 "为何你不揭穿我"她对着空无一人的亭子低语,指尖抚过花瓣上的泥渍,"又为何……让我看见你的龙鳞" 系统提示音在陈默识海响起时,他正站在梅林深处。 【连签第988日,解锁"经脉共鸣术"】几个金光大字闪过,他能清晰感觉到十二正经里的内劲开始共鸣,像琴弦被拨响,嗡嗡震颤。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苏清漪站在梅园小筑门口,望着陈默让人搬运行李的身影。 她素白锦袍外搭着那件狐裘,指尖攥着他昨夜塞给她的平安符——符纸里裹着半块水晶残片,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清漪。"陈默走过来,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前院有张管家守着,比这里安全。" 苏清漪望着他眼底的青黑,忽然伸手按上他的腕脉。 脉息沉稳有力,还带着《九阴真经》特有的寒劲——和三日前那个被她轻视的"废物赘婿",早已判若两人。 "好。"她轻声应下,转身时发间玉簪轻晃,"只是...你昨夜说的城南三坊..." 陈默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唇角勾起极淡的笑。 他摸出袖中炭笔,在墙上画下三个圈——其中两个圈里画了叉,剩下一个圈旁标着"寅时三刻"。 晨雾漫过梅林时,云娘捧着药碗从角门溜进来。 她发辫上的红绳在风里晃,却没注意到脚边的青石板下,十二枚铜铃正随着她的脚步声轻颤,将她的每声喘息都传进陈默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