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铃动夜杀,影阁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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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将尽,梅园密室的烛火忽明忽暗,灯芯结出的灯花"啪"地爆开,火星溅在陈默手背,却不及他体内翻涌的气血灼热。 自早朝金殿接下虎符,他左臂的青鳞便如活物般发烫,此刻闭着双眼,耳中竟响起若有若无的龙吟——似从骨髓里渗出的低鸣,混着血脉跳动的节奏。 "试试望气术。"他舌尖抵上颚,内劲顺着任督二脉游走,按照系统签到所得的《天子望气术》口诀运转。 眉心骤然一震,眼前景象陡然清晰十倍:原本寻常的青砖地缝里,竟爬满暗红色丝线,像被鲜血浸过的蛛丝,从屋梁垂落,穿过砖缝,沿着墙根蜿蜒向庭院深处。 【连签第999日,激活百日连签隐藏成就——"武道真眼初开"】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陈默猛然睁眼,瞳孔里映着满屋红丝。 他抬手触碰最近的丝线,指尖刚要触及,那红丝竟如活物般缩了缩,在墙面上勾勒出诡异的符文。"血引阵......"他喉间溢出冷笑,指节抵着太阳穴,"难怪这几日总觉后宅有股腥气,原来整个苏府,早被人布下了血阵。" 西跨院的书房里,苏清漪抱来的账册堆了半张书案。 她素白的指尖捏着三年前的出入簿,烛火在她眼尾投下细碎的影:"每月十五,西角门都会有两个药童抬着食盒进来,说是给老夫人送安神汤。"她翻到最新一页,"可药材库的记录里,从未有过'夜交藤配朱砂'的单子——朱砂性烈,老夫人根本不能用。"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的一声惊得烛火晃了晃。 苏清漪突然抓起案头的府院图纸,玉簪划在绢帛上:"看这些路线,从西角门到后宅,绕开了巡夜的更道,避开了所有照壁石狮......"她的指甲在图纸某处重重一按,"终点是地窖!" "不是送药,是布阵。" 陈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苏清漪抬头,正撞进他眼底翻涌的冷光。 他负手立在门边,袖中青鳞软甲的幽光透过布料渗出来,"他们要的是我与你的血脉共鸣。"他指节叩了叩桌角,"龙血引魂灯,需得至亲血脉为引。" "陈阿婆。"陈默突然转身,"可记得母亲当年最忌讳什么" 偏厅里守夜的老仆颤了颤,扶着门框走过来。 她鬓角的白发被夜风吹得乱了,声音发哑:"夫人......夫人最怕铜铃遇血。"老人枯瘦的手攥着围裙角,"当年在陈府,有回小公子摔碎了铜铃,血溅在铃铛上,夫人当场晕过去。 醒了之说,那是'唤魂锁魄'的凶音。" 陈默摸向腰间的铜铃——那是早朝时皇帝赐的节钺信物,此刻正贴着他的掌心发烫。 他突然笑了,指腹摩挲过铃身纹路:"原来如此。" 城南鬼市的灯笼在雾里像团团鬼火。 柳如烟的纱衣沾了露水,贴在腰际,她却像条滑不溜手的鱼,绕过三个巡夜的兵丁,闪进最暗的巷口。"影阁信印残片。"她将半枚刻着玄鸟的青铜片拍在破木桌上,对面的灰衣人抬眼,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半柱香后,柳如烟攥着张染了烟油的纸冲回苏府。 她鬓边的珍珠步摇歪了,发间沾着草屑,却难掩眼底的灼光:"七座废庙,呈北斗之势。"她展开炭笔草图,"中心......是苏府祖祠!" 陈默将草图按在府院图纸上,"武道真眼"所见的红丝正好顺着草图上的废庙位置延伸。 他的指尖在"慈恩寺"三个字上顿住,指节捏得发白:"七星引血阵,枢在中心。"他抬眼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只要毁其一枢......" "全阵必颤。"苏清漪接口,她望着陈默臂弯里游动的龙纹,忽然伸手按住他手背,"需要我做什么" "守好苏府。"陈默抽回手,将青鳞软甲系紧,"夜长梦多。"他转身走向庭院,晨雾里的梅枝扫过他广袖,"丑时三刻,我去慈恩寺。" 柳如烟追出来时,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没入晨雾。 她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又看了眼手中的草图,忽然低笑出声——这男人,连赴死都要挑最狠的那根钉子拔。 东方既白时,陈默站在慈恩寺山门前。 古寺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他抬眼望去,在"武道真眼"里,整座寺庙的飞檐斗拱间,正爬满暗红色的血线,像条蛰伏的巨蟒,等着他自投罗网。 他解下外袍系在腰间,指尖抚过袖中短刃,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丑时三刻的梆子声,正从远处传来。 丑时三刻的梆子声撞碎晨雾时,陈默已站在慈恩寺剥落的朱漆门前。 他喉结动了动,指腹压在腰间铜铃上——那是方才用"武道真眼"窥见的血阵枢机,此刻正随着心跳发出极轻的嗡鸣,像被惊醒的蛇信。 "佛像腹中。"他闭了闭眼,系统提示的"磁砂铁粉"在掌心凝成暗褐色细流。 前日签到得来的这物什,本是用来破机关的,此刻却正合了血阵阴脉的脾气。 他沿着门槛缝隙撒出半圈,铁粉遇风便散作星芒,在"武道真眼"里,那些爬满梁柱的血线竟像被火烫了般蜷缩,露出个巴掌大的破绽。 佛殿内霉味混着檀香刺得人鼻腔发酸。 陈默猫腰避开供桌下的青铜傀儡——那东西关节处渗着黑血,显然被下了蛊。 他摸出袖中短刃,在佛座莲花纹上轻轻一挑,石屑簌簌落下,露出个巴掌宽的暗格。 暗格里嵌着块血玉,表面浮着层青雾,正顺着地缝往地下钻。 "果然是地脉阴引。"他咬碎舌尖,血珠溅在玉上,青雾陡然暴涨。 陈默反手甩出磁砂,铁粉裹着血珠黏在玉面,"滋啦"一声冒起青烟。 趁这空档,他从怀里摸出三枚雷火扣——昨日签到的"千日连签"奖励虽未到,但系统早给了"雷火扣"当过渡,此刻在掌心焐得发烫。 "咔嗒。"雷火扣卡进暗格四角时,佛殿外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陈默翻身跃上梁间,缩地成寸的轻功用至极致,连梁上积灰都未震落半星。 他望着那具被血线牵着的傀儡一步步逼近佛座,喉间溢出冷笑——故意在门槛外留下的半截染血布条,此刻正缠在傀儡的铁爪上。 "诱饵,总得香些。"他摸了摸腰间染血的布条,那是昨夜被影阁死士划破的衣袖,此刻还沾着自己的血。 敌人若顺着血迹找来,定会以为慈恩寺是主阵,却不知真正的杀招,在雷火扣引爆的刹那,才刚掀开一角。 五更鼓响时,苏清漪正将最后一本账册按进檀木匣。 她的指尖在匣盖上顿了顿,耳中忽然传来极轻的瓦片碎裂声——比寻常夜枭振翅还轻三分。"听心术"运转的刹那,她闻到了铁锈味,混着极淡的沉水香——影阁死士惯用的迷香。 "两位大半夜翻墙,是来讨茶喝"她提笔蘸墨,腕间银镯轻响,实则已将袖中软鳞盾绷成半弧。 话音未落,两柄淬毒短刃已从左右袭来,刀锋擦着她鬓角掠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痕迹。 苏清漪旋身避开,墨汁泼出半团乌云,正糊住左侧杀手的面门。 "玉珏残片!"右侧杀手扯下蒙面黑巾,露出半张被火烧焦的脸,"交出来,留你全尸!"他的刀光更狠了,直取苏清漪心口。 苏清漪冷笑,软鳞盾"铮"地弹出,盾面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纹路——这是陈默前日悄悄塞给她的"防身礼",说是"能挡三品武者三刀"。 "你们要的不是玉珏。"她盾面一偏,卸了刀势,"是陈默与我的血脉共鸣,对吧"话音未落,梁上忽然坠下片粉霞。 柳如烟的纱衣扫过杀手后颈,银针破空声比蚊蚋还轻,两个杀手哼都没哼便瘫倒在地。 "好个'听心术'。"柳如烟踩着杀手脊背蹲下,指尖挑开他衣襟,露出心口的玄鸟刺青,"影阁暗桩,倒是藏得深。"她抬头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陈默该回来了。" 密室的烛火在黎明前最暗。 陈默扯下染血的外袍,臂弯的青鳞软甲泛着幽光。 他摊开的七庙地图上,七处红点正随着柳如烟的汇报逐一熄灭:"慈恩寺雷火扣已爆,血玉成渣;普济庵的傀儡被我烧了半院;剩下五处......"他的指尖在"净业庵"三个字上重重一按,"都在等这条大鱼。" "影阁副使。"柳如烟将玄鸟刺青的布片拍在桌上,"今早飞鸢传信被我截了,副使确实在净业庵主持龙血献祭。"她接过陈默递来的"无声刃双联",刀刃在掌心转了个花,"你要活口。" "赵怀仁的旨意。"陈默指节敲了敲地图,"他要借影阁的手,引我与苏清漪的血脉共鸣,唤醒藏在东宫的预言卷轴。"他忽然顿住,识海炸响系统提示:【连签第1000日,解锁"武道真眼洞虚境"——可观测命格流转、气运轨迹】 柳如烟盯着他突然发亮的瞳孔,忽然笑出声:"看来今日,要让副使大人好好说说,赵怀仁的龙椅,坐得可还安稳" 窗外惊鸟扑棱棱飞过,陈默将地图卷起时,晨光正漫过窗棂。 他摸了摸腰间的铜铃,那枚被血阵温养了三年的凶物,此刻在"洞虚境"里显出清晰的气运线——像条赤练蛇,正蜿蜒着指向城东乱坟岗深处。 拂晓雾浓,净业庵的青瓦在雾中若隐若现。 陈默与柳如烟潜至外围时,坟头的白幡被风卷起,露出庵门两侧新贴的对联——墨迹未干,写的是"慈航普度",却被血线爬满了"度"字的最后一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