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在你们梦里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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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叶在陈默指下发出细碎的声响,玄晶粉末混着狼毒草灰顺着指缝流淌,在地面勾勒出扭曲的纹路。 他喉间溢出低笑,这纹路看似杂乱,实则暗合《梦引诀》里"地脉为丝,魂念为梭"的要诀——三日前系统签到得来的古卷,此刻正烧在他袖中,纸灰混着风钻进符阵边缘。 "紫鹃..."他摸出那截褪色的发带,是前日在破庙救的老卒塞给他的,说是女儿临终前的遗物。 发带缠上断刀的刹那,刀身突然震颤,像被注入了活物。 陈默闭了闭眼,《易筋经》的内劲逆着奇经八脉翻涌,额角青筋暴起——这是气血逆行的大忌,可他需要这股暴烈的力量,将意志顺着地脉网络,送进三千叛军的梦境。 "叮——"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陈默眼皮猛跳。 这是连续签到七百二十日的奖励"地脉共鸣"首次激活,他能清晰感知到地底暗河的流动,像无数条银色的蛇,正托着他的意识往叛军大营方向游去。 "成了。"他低喘着抹掉额上冷汗,指尖在符阵中心按出个血印。 月光突然暗了一瞬,远处叛军大营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三千士卒同时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衣甲,耳中还回响着蒙面将军的嘶吼:"你们的敌人不在南方,在你们背后的黑袍人!" ... 京中宰相府的暗室里,苏清漪将最后一卷《北疆殉国录》塞进暗卫怀中。 烛火映得她眉峰冷硬,指尖重重敲在案上:"记住,要让拾到军牌的老兵跪在城门口哭,要让边军家属把书翻得破破烂烂。" "夫人,"暗卫低头,"那批刻着'忠勇可昭'的军牌,已经在西市露面了。" 苏清漪抬眼,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她腰间的玉牌上——那是陈默前日塞给她的,说是"借宰相府的势,掀北疆的浪"。 她忽然笑了,将一叠银票推过去:"再加五倍赏银,让说书人把'先帝遗诏未毁'的话,唱进每个茶棚的醒木里。" 暗卫退下时,她听见街角传来老卒的哭嚎:"这是我儿当年护驾的腰牌啊!"声音穿透夜雾,像根细针,扎进每扇紧闭的窗。 北疆叛军大营的晨雾里,燕无双的佩刀"玄铁"当啷坠地。 "将军!"百夫长王铁柱攥着块锈迹斑斑的军牌,脖颈青筋暴起,"我爷爷跟着先帝打北漠,我爹死在玉门关,凭什么要我带着弟兄们杀自己人" "就是!" "我家三代守边,图个什么" 三十多个百夫长唰地跪了一地,甲胄撞在地上,震得晨露簌簌往下掉。 燕无双看着这些跟着自己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兄弟,喉结动了动:"你们听我说,是朝廷..." "住口!" 赤血祭司的声音像块烧红的铁,劈进人群。 他披着血红色的祭服,袖口沾着未干的血渍,抬手间洒出一片血雾。 士兵们的眼神瞬间呆滞,机械地爬起来列队,甲叶摩擦的声响像极了幽冥里的锁链。 但燕无双看见了——第三排末尾的张九,第五排中间的李全,最后面的赵黑子,三人眼角正渗出细细的血线。 那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在甲胄上洇出暗红的花,像三盏灯,照得他后颈发凉。 幽谷密林里,陈默站在符阵中央。 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掌心的断刀突然发烫——那是地脉传来的反馈,三千道魂念的波动,正顺着暗河往他这里涌。 "有意思。"他摸着刀身的血线轻笑,指腹在发带上轻轻一按,"赤血祭司的镇魂咒,到底还是漏了缝。" 风卷着腐叶掠过他的衣角,远处叛军大营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陈默抬头看向云层里若隐若现的月亮,忽然伸手接住一片飘到眼前的血雾——那是从北疆方向吹来的,带着若有若无的腥气。 他的瞳孔在晨雾里微微收缩,指尖缓缓握紧那片血雾。 "第二波..."他对着风轻声说,"该磨得更利些了。"陈默的指尖在符阵中心最后一道血纹上轻轻一按,断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他能清晰感知到识海里系统面板的红光——"地脉共鸣"状态下,三千叛军的魂念正顺着暗河翻涌而来,像三千根细若游丝的线,在他意识里织成一张网。 "第二波。"他低笑一声,袖中《梦引诀》残页突然自燃,灰烬混着玄晶粉飘向符阵,"该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兵法。" 暗河突然加速,陈默的意识被托着往北方急掠。 他在识海里勾动《孙吴兵法残卷》的记忆,残卷上的朱批突然活了——"鹤翼阵,以弱围强,步卒绞骑,当以三分为饵,七分藏锋"的字迹化作金芒,裹着他的意志冲进梦境。 北疆叛军大营的帐篷里,百夫长王铁柱正攥着军牌打盹。 月光突然变得粘稠如血,他猛地睁眼,却见帐外站着五千黑甲军! 为首的蒙面将军执剑指向北方:"骑兵绕后,步卒结盾!"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王铁柱甚至闻到了铁锈味的血腥气——那是被马刀剖开的腹腔里溢出的肠子。 他看着黑甲军如鹤翼展开,前排盾兵用长戟挑落敌骑,后排弩手齐射封死退路,突然听见自己喊出声:"断粮道! 断粮道就能困死他们!" "啊!"王铁柱从草席上弹起来,额头撞在帐杆上。 他摸着肿起的包,喉咙发紧——刚才的梦境太真了,真到他能数清黑甲军甲叶上的凹痕,能看见敌将被戟尖挑飞的头盔里,露出半张腐烂的脸。 帐外传来兄弟李全的嘶吼:"我梦见咱们在啃树皮! 粮车全被烧了!"王铁柱浑身发冷,怀里的军牌突然烫得他松手——那是他爷爷跟着先帝打北漠时得的,此刻正泛着诡异的温热。 与此同时,叛军主营外的巡道上,霍云深的玄色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按住腰间的横刀,借着查岗的由头靠近燕无双的帅帐。 帐前守卫刚要喝问,便被他腰间东宫腰牌的金光晃得低下了头。 "将军今日辛苦。"霍云深掀开帐帘,将一碗参汤放在案上。 他弯腰时,袖口的铜钱"当啷"坠地,滚到燕无双脚边。 燕无双正要俯身去捡,霍云深已先一步拾起,指腹在铜钱孔眼处快速一抹——那里缠着半根细若蛛丝的金线,"六甲引魂丝"的气息瞬间渗入靴底。 "末将告退。"霍云深退到帐外,回头看了眼帐中烛火。 燕无双的影子在帐布上晃动,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在玉门关外替先帝挡箭的少年将军。 他摸了摸怀中的密信——陈默说,这根引魂丝能勾动最深刻的记忆,"燕无双的软肋,从来不是功名,是先帝的知遇。" 是夜,燕无双在帅帐中靠着案几打盹。 烛火突然明灭三次,他眼前的景象骤变——二十年前的玉门关外,大雪漫过膝盖,先帝披着染血的龙袍,将虎符塞进他手里:"燕卿,朕信你。 若有一日朕被奸人蒙蔽,你便持此符,代朕守住北疆的万家灯火。"少年燕无双的眼泪砸在虎符上,冻成冰晶:"臣必以命相护。" "陛下!"燕无双从梦中惊醒,掌心全是冷汗。 他摸到靴筒里硌着的铜钱,捏出来时,引魂丝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帐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他突然想起白日里百夫长们的质问——"我们三代守边,图个什么"虎符的重量仿佛又压在掌心,他望着案头赤血祭司新写的祭典日程,喉结动了动。 同一时刻,赤血祭司的祭坛前燃起了三堆篝火。 他盯着三个浑身抽搐的士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三人昨夜都在梦呓"断粮道先帝",魂念波动里竟带着陈默的气息! "叛徒!"他挥起骨刀,血光闪过,三个士卒的头颅滚进火里。 火星溅在他祭服上,他却笑了:"正好用你们的血祭旗,明日午时,献祭那个说'伪降'的小子,引白起战魂降临。" 咒语刚念到第七句,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赤血祭司踉跄着扶住祭坛,抬头便见远处山壁上浮现出巨大虚影——一杆长枪横扫天际,枪尖挑碎云层,似有怒吼穿透时空:"尔等鼠辈,也配唤吾名" 燕无双冲出兵帐时,正看见那杆长枪的虚影。 他瞳孔骤缩——这是先帝御前第一战将的招牌杀式"破云枪",当年正是这杆枪挑落了北漠狼王的头颅! 他摸向腰间的玄铁刀,刀鞘突然发烫,像在催促他出鞘。 "将军!"亲卫小伍从帐后跑来,"赤血祭司说明日午时要在东山献祭,让咱们现在就去扎营。" 燕无双望着山壁上逐渐消散的枪影,握紧了手中的铜钱。 东山,他记得那里有处断崖,崖底是二十年前先帝与他共饮庆功酒的地方。 他抬头看向将明未明的天色,玄铁刀的刀穗在晨风中轻轻摇晃——这一次,他或许该去看看,那祭坛上,究竟要献祭的是谁。 叛军的火把顺着山道蜿蜒而上,在东山脚下扎成一片星火。 赤血祭司站在崖顶,望着手下士卒用鲜血绘制祭坛纹路,嘴角咧到耳根。 他没注意到,燕无双的玄铁刀已悄悄出鞘半寸,刀刃上的寒光,正映着祭坛中心那个"白"字——那是他准备用来召唤战魂的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