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当乞丐那天,把清流的脸按进了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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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龙崖的余烬未消,京城的雨丝里已裹了冰碴。 苏清漪站在镜前,指尖轻轻抚过胸前碎裂的玉珏。 那道裂痕从中心向四周蔓延,像极了三日前地脉枢纽崩塌时的纹路。 铜镜里的人影有些模糊,她却清晰看见自己眼底的金芒——那是白起战魂觉醒后留下的印记,本该是荣耀,此刻却让她喉头发哽。 "小姐,厨房送了银耳羹。"丫鬟的声音在门外怯生生响起。 苏清漪伸手按住镜台,指节泛白。 她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街上...还在烧纸钱" "回、回小姐,"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太庙前跪了上百号人,说您是灾星转世,要拿血祭天..." 铜镜"啪"地摔在地上,碎成满地星子。 苏清漪蹲下身,拾起一片镜渣,映出自己泛红的眼尾。 三天前在断龙崖,她握着长戈踏过白骨时,以为终于能与陈默并肩。 可如今满街的"灾星"骂名,比程霸的匕首更扎人。 "阿默..."她对着碎镜低语,"你说日子要往前看,可往前的路...怎么全是泥" 城南贫巷的污水沟泛着恶臭,陈默蹲在沟边,指甲缝里嵌着炭灰。 他啃了口发霉的冷饼,喉咙被霉味刺得发痒,却笑得更欢——易容术把他的脸揉成了团皱纸,左脸还抹了块黑灰,活脱脱个讨饭的疯丐。 "连签第1052日,获得'天机推演术人心篇'。"系统提示在识海响起时,他正盯着对面酒肆的门帘。 那门帘是青布做的,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两条玄色裤脚——程霸残党最爱穿玄色,他在断龙崖见过。 陈默摸了摸颈间挂的破铜铃,故意拔高了嗓子唱:"执刀不斩奸臣头,反被清流骂风流——" 话音未落,后领一紧。 他被人拖进暗巷时,裤脚擦过墙根的青苔,凉得刺骨。 两把刀架在脖子上,刀刃的寒气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 左边的黑衣人喉结动了动:"再胡咧咧,割了你的舌。" 陈默缩着脖子发抖,眼角却瞥见右边黑衣人腰间的玉佩——雕的是九瓣莲,程霸的私印。 他垂下眼,假装害怕,实则用"天机推演术"扫过两人:左边的眼神飘向酒肆二楼,右手拇指在刀把上摩挲,是在等上头指令;右边的呼吸突然急促,提到"林大人昨夜密会程家旧仆"时,瞳孔缩成针尖。 "我知道林大人收了程将军三箱金珠!"陈默突然嘶吼,"还有血书盟约,藏在林家祖坟碑底!" 右边的黑衣人脸色骤变,刀把重重砸在他胃部。 陈默蜷成虾米,却看见那人后退两步时,手心里全是汗——这是心虚的征兆。 "带回去审。"左边的黑衣人扯着他的衣领往巷外走,靴底碾碎了块碎瓷片,"铁匠铺那边空着。" 废弃铁匠铺的铁锈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陈默被绳子捆在烧红的铁砧上,火星子溅在脚边,烫得他小腿发疼。 屋角草堆突然传来呻吟,他瞳孔一缩——是程霸囚禁的龙脉占卜师! 那盲眼术士此刻双眼被剜,血从眼窝里渗出来,像两行血泪。 "程霸...毒我..."占卜师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算到...清流...自焚于贪..." 陈默猛地撞向铁砧,绳子磨得手腕冒血。 他盯着草堆里半块残碑,拓文上"林墨白"三个字被血浸透,像团燃烧的火。 黑衣人挥刀劈来的瞬间,他用牙咬住拓文,翻身滚进草堆,血腥味混着铁锈味涌进喉咙。 "抓住他!" 火把骤然亮起,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 陈默催动"武道真眼",识海里浮起围攻者的阵型——左侧持弩的是新卒,脚步虚浮;右后方鼓声迟了半拍,指挥的人耳朵有问题。 他抄起地上的柴刀,照着左侧新卒的弩弦劈去。 "当!"弩箭偏了三寸,钉进墙里。 陈默借势撞翻木柴堆,火星子溅到油布上,腾起一片火光。 他贴着墙根用"缩地成寸"疾行,拓文塞进信鸽腿环时,追兵首领的刀已经架在他后颈。 "告诉林墨白,"陈默喘着气笑,"他爹的坟,我也知道在哪。" 深夜的宰相府密室,烛火在苏清漪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她展开拓文时,指尖在"林墨白"三个字上顿了顿:"你要用这个逼他倒戈" "不。"陈默取出个青瓷瓶,里面装着幽绿药粉,"我要让他自己跳出来。"他划破手掌,药粉混着血抹在胸口,运起《易筋经》调整内息。 青纹顺着血管爬上皮肤,他的呼吸逐渐急促,像濒死之人。 苏清漪抓住他的手腕:"这是..." "血咒引,我娘笔记里的。"陈默握住她的手,"能让林墨白以为我遭反噬快死了。 他越觉得我活不长,越会急着处理秘密——比如那半块虎符,比如藏在祖坟的血书。" 苏清漪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低头吻了吻他手背的青纹:"我陪你演。" 御史台的卷宗堆得比人高。 林墨白捏着拓文副本,指节发白。 窗外雷声滚过,他袖中半枚金色令符"当啷"落地——那是程霸许的"摄政副玺"。 "赘婿命不久矣..."他喃喃自语,盯着拓文上的血字,"只要他死了,秘密就永远是秘密..." 闪电照亮他扭曲的脸,照见案头未拆的密报——"宰相府赘婿咳血不止,恐活不过七日"。 次日清晨,京城的早市炸开了锅。 卖炊饼的老汉举着炊饼喊:"看见没 宰相府的赘婿被雷劈了! 青面獠牙的,活不过三天!" 宰相府门前的青石板上,不知谁摆了堆黄纸。 风一吹,纸灰打着旋儿飘起来,像落在苏清漪肩头的雪。 她站在门廊下,望着越聚越多的百姓——有人提着香烛,有人捧着纸钱,嘴里念叨着"灾星快走",却没注意到门内那道青纹密布的身影,正透过门缝望着他们,眼底泛着狼一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