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远星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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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斯指挥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转过身，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挥手让副官继续处理善后，自己则走向林一，步伐略显沉重。 他看了一眼全息投影上那个不断闪烁的、代表熔炉爆炸后形成的巨大地下缺口的标记， 又望向林一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混沌之瞳，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缺口……”墨菲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们称之为 ‘深渊裂口’ 。熔炉爆炸的能量，大部分被引导宣泄到了那里。 根据残存的探测数据，裂口下方，连接着一个…… 被‘缔造者’时代封印的、极其庞大的废弃实验场，代号 ‘冥狱’ 。” “冥狱”林一捕捉到这个充满不祥意味的名字。 “是的。”墨菲斯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那是‘缔造者’文明晚期，进行一些……禁忌研究的地方。 据说涉及高维生命捕获、法则扭曲实验乃至……对‘祂’的本源解析。 大沉寂降临前，‘缔造者’们动用了最高权限将其永久封存，并切断了所有能量连接。 我们星火议会的先祖，也是在逃离主星域后， 才从零散的记录中得知它的存在，并严令禁止任何形式的探索。”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熔炉的爆炸，不仅炸开了封印， 更可怕的是，宣泄的能量可能激活了冥狱深处某些早已休眠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阴影的力量会如此轻易地渗透进来。 冥狱本身，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阴影吸引源，或者……囚笼。” 林一沉默。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 微光城不仅失去了能源心脏，脚下还踩着一个可能随时爆炸的、装满禁忌和恐怖的火药桶。 “至于‘星火协议’反对派最后的避难所……” 墨菲斯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肃穆， “它并不在微光城内，甚至不在我们已知的星尘海安全航道上。它是一艘船，一艘……逃亡的方舟。” “方舟”林一心中一动，想起了Ω-7立方体中那个虚影提及的“方舟协议”。 “不是‘方舟协议’里那种毁灭性的重启工具。” 墨菲斯似乎看穿了林一的想法，摇了摇头， “这艘方舟，名为 ‘远星守望者’ ，是我们的先祖—— 那些坚决反对‘方舟协议’的‘缔造者’成员——在文明消亡前夕，利用最后资源建造的逃亡舰。 它承载着反对派最后的火种、最完整的知识库，以及……关于‘第三条路’的所有希望。” 他的眼中燃起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远星守望者’在‘大沉寂’爆发时，驶入了星尘海最深处、 一片被称为 ‘遗忘涡流’ 的绝对禁区，从此失联。 无数年来，星火议会从未放弃过寻找它，我们坚信它依然存在， 只是在某个角落沉睡，等待着重启的时机。 微光城的存在，一方面是为了躲避‘祂’的追猎，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等待并接应‘远星守望者’的回归。” “找到它，就能找到对抗‘祂’的方法”林一追问。 “或许。”墨菲斯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远星守望者’上保存的知识，远超我们的想象。 但更重要的是，它可能掌握着启动或……安全终止‘方舟协议’的关键， 甚至可能拥有……与‘祂’进行某种形式‘对话’或‘制衡’ 的理论基础。那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希望渺茫，如同在无尽黑暗中寻找一颗特定的尘埃。 但比起坐以待毙，这终究是一条路。 大厅内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摆在面前的，是两个同样艰难的选择： 一是留下来，试图稳定微光城，修复裂口，对抗阴影渗透， 但这需要时间、资源，而敌人不会给他们时间； 二是离开，深入危机四伏的星尘海，寻找那虚无缥缈的“远星守望者”， 这同样九死一生，且可能意味着放弃微光城成千上万的幸存者。 这是一个关乎生存与道义的残酷抉择。 林一的目光再次投向全息投影上那个不断扩大的深渊裂口标记。 他的混沌之瞳穿透层层虚拟影像，仿佛能“看”到地底深处那翻涌的混乱能量和隐约传来的、令人不安的悸动。 密钥碎片传来一阵微弱的、带着警示意味的共鸣—— 裂口下方的“冥狱”中，确实有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其散发出的气息，与阴影主宰同源，却更加……古老和原始。 留下，或许能暂时稳住局面，但最终很可能被冥狱中苏醒的恐怖和阴影主力内外夹击，玉石俱焚。 离开，寻找方舟，虽希望渺茫，却可能为所有人搏得一线生机， 但代价是放弃眼前这些刚刚经历劫难的生命。 他的脑海中，闪过艾尔拉丹等人牺牲时的眼神， 闪过银月之泪的悲伤低语，闪过Ω-7立方体中那个虚影关于“抉择”的叹息。 力量越大，责任越重，抉择越难。 良久，林一缓缓抬起头，混沌之瞳中的暗金星芒稳定下来，不再有丝毫犹豫。 “微光城守不住。”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命运的冷酷， “冥狱的苏醒不可逆转，阴影的主力正在逼近。固守，等于集体殉葬。” 墨菲斯身体微微一颤，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 他何尝不知只是不忍亲口说出这残酷的现实。 “但放弃，不等于绝望。”林一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大厅内那些惶恐不安的面孔， “必须有人离开，去寻找真正的希望——‘远星守望者’。” 他看向墨菲斯：“你需要留下来，稳定人心，组织撤离。 尽可能将幸存者转移到相对安全的边缘区域， 利用残存的防御系统拖延时间。我会前往星尘海，寻找方舟。” “你一个人”墨菲斯惊道，“遗忘涡流是绝地！没有导航，没有补给……” “我有‘钥匙’。”林一抬起右臂，暗银纹路流转， “它能指引方向。而且，人越多，目标越大，风险越高。” 他顿了顿，看向墨菲斯，语气凝重：“但在我离开之前，必须做一件事—— 封印深渊裂口，至少是暂时封印，延缓冥狱苏醒的速度，为你们的撤离争取时间。” “封印裂口”墨菲斯倒吸一口凉气， “那需要难以想象的能量和……对冥狱封印体系的了解！我们做不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