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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大哥，我说，我说。单老板家里现在就住着契丹人。他们打扮成汉人，随着车队进了洛阳。正因为听说有契丹人随着车队来洛阳，我便也尾随着商队也来到了洛阳城。” “你说得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如假包换。我尾随的过程里，看到过乔装改扮后的契丹人。同时，我还打探到一个惊天秘密。” “什么秘密”李凌霄越发对这个完颜哈丹感兴趣起来。没想到，他居然刺探到这么多的机密之事。 “单老板这些年赚了很多银两，他想将这些银两运往太原，交给那个晋朝的皇帝叫石什么来着” “石敬瑭。” “对，就是石敬瑭。据那保镖说，单老板曾经是石敬瑭的手下，武功了得。” 这真就是一个惊天大秘密。八个银房里到底有多少银两，李凌霄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少。如果把这么多银两交付给石敬瑭，肯定能解决一批军需物资。 “既然这个单老板武功了得，为什么他没有直接出手抓你”李凌霄问道。 “他第二天晚上就出手了。但是，我的轻功厉害啊。估计只有大哥你能跟我比拼一下子。”完颜哈丹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行。我赶紧回去，告诉朝廷，阻止这个单老板将银两送往太原。”李凌霄着急地想起身离开。现在，他近乎完全相信了完颜哈丹的话。 “不能告诉朝廷。”完颜哈丹赶紧阻拦。 “为什么”李凌霄疑惑地问。 “你知道他们的令牌从何而来吗”完颜哈丹严肃地问。 “你不是说李唐朝廷颁发的吗顺藤摸瓜，让朝廷将这个颁发通行证之人，一并处置。” “我的大哥啊，哪那么容易啊！这个通行证是李元硕亲自给单老板的。李元硕是谁听那保镖说，是李唐朝廷的大将军，掌握着朝廷所有兵权。你若报官，管用吗” 李凌霄沉默了。他刚才在单府，听单雄利提起过，他父亲单老板与李元硕大将军和费国师都有交情，并且单雄利欠着刘七的赌债，也是单老板让李元硕大将军和费国师从中调停过。 “大哥，咱不报官。就凭咱俩的身手，偷也给他偷出来一部分。”完颜哈丹撺掇李凌霄。 李凌霄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哈丹，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运送吗” “具体时间不知道，那个保镖也不知道。估计时间不会太长吧。那个保镖说，前方在打仗，石敬瑭急着用银子。” 李凌霄再次沉默了，皱着眉头，心思百转。他想到了单老板的话。刚才在单府，单老板说过，只要刘七几日不去单府催要即可。难道这便是单老板的缓兵之计 他沉吟片刻之后，忽然舒展开眉头，笑着问：“哈丹，你为什么这么痛恨契丹人” “我与契丹那些杂碎，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他们长年欺压我们女真人，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稍有反抗，就会大肆遭到屠杀。我师父就是为了保护我们族人，被契丹国师一涯法师杀害的。”不过两句话，完颜哈丹的神情变了又变，先是愤怒，再就是哀伤。 李凌霄再次听到了一涯法师的名号。 “到底怎么回事”李凌霄忙追问。 “年初，契丹人说要备战，就派军队去我们女真部落索要物资。那时刚刚年后，山河封冻，我们都是靠打猎为生，物资同样紧缺。没办法，他们派去了大部队，我们只能忍痛给了他们一些猎物和兽皮。但是，他们贪得无厌，竟然挨家挨户地搜刮抢掠。我们反抗，他们就杀人。我凭借着一身轻功和力气大，杀了几个契丹杂碎。他们却拿我没办法。但是，这更加触怒了那些契丹杂碎，便把那个一涯法师喊来。那个一涯功夫果然厉害，三招没过，就把我打成重伤。” “你的轻功呢保命应该没有问题啊”李凌霄紧张地问。 “那个一涯的轻功同样非常厉害，不在你我之下。”完颜哈丹说着，似乎仍心有余悸。 李凌霄点了点头。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如此多的人都提及过一涯武功了得，自然不会差。只是不知与自己相较，谁强谁弱 完颜哈丹继续说道：“那时，我师父见我受伤，就与一涯交上了手。他们交手二百余招，最终因为我师父年事已高，气力不支，被打败了。即便如此，他老人家仍拼着最后一口气，咬破舌头，耗尽内力，伤了一涯那老匹夫。那时，我拼着性命背着师父逃了出来。最终，师父还是灯干油尽。” 完颜哈丹虽说得简单，但是，李凌霄能够想象得到，那肯定是一场恶战。与此同时，他对这个一涯法师又有了更深一些了解，心下对此人更加不敢小觑。 “哈丹，不说这些了。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居无定所，在洛阳街头哪儿都可以凑合。这里比莺歌岭，暖和了许多，露宿街头也不觉得甚冷。” “那随我去吧。我便与那些乞丐们住在一起。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还帮过那些乞丐嘛。他们应该会欢迎你的。”李凌霄邀请完颜哈丹去离人巷的丐英堂。 “好，大哥，我随你去。我倒要看看这些白眼狼，如何脏心烂肺。我帮着他们，他们却反过来抓我。”完颜哈丹一提起那些乞丐就来气，语气颇为不善。 “哈丹，你为何一口一个白眼儿狼据我所了解，他们虽是乞丐，但相当仁义，更讲义气，绝不会做出恩将仇报之事。”李凌霄不解，便问道。 “哼——”完颜哈丹重重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从单府拿走的银子不少，自己又花不了那么多。于是，大多给了沿街的乞丐。大哥，你说说看，他们是不是恩将仇报，一群白眼儿狼” 李凌霄听完之后，不觉笑了：“哈丹，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一则，他们不认识你；二则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单老板狼子野心。这样吧，到了住地之后，先不要莽撞，问清楚之后再做理论。”李凌霄已经猜到了其中的误会，笑着劝完颜哈丹。 “大哥，我听你的。如果他们不给我一个交待，你帮弟弟我一起教训他们。”完颜哈丹一口一个大哥，叫得这个亲切。 幸亏完颜哈丹领路，否则的话，李凌霄就是转悠到天明，也不会找到离人巷。洛阳城太大了，街巷布局又多类同。初来乍到之人，根本分不出东西南北，更何况还是黑灯瞎火的深夜。 满城灯笼大多已熄灭，此时的洛阳之夜与其他地方便无不同，都是黑黑的一笼统。 丑时与寅时相交时分，李凌霄与完颜哈丹回到了丐英堂的洛阳分堂。院外灯笼尽熄，而厅堂上却是红烛长明。洪野、阿克、尤彩他们并没有睡，而是一直在焦急地等待。 当李凌霄将到大厅门口之时，忽然一个纤细的人影从门里扑了出来，直接抱住了李凌霄，嘴里呢喃着：“李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他们说那个贼很厉害，我担心，我担心——”说着说着，那人就开始啜泣起来。 李凌霄先是惊讶，而后是无奈的尴尬。他知道，这是尤彩在抱着自己，啜泣着诉说。估计是自己捉贼去的时间太久，尤彩又听说完颜哈丹功夫厉害，定是担心地紧。甫见到自己，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李凌霄与尤彩认识以来，这是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颇为尴尬。当然，这是李凌霄认为的第一次。其实，在桃花坞时，李凌霄受伤昏迷之际，尤彩用酒为他擦拭过身体，降温败火驱寒。但是他根本不知。 李凌霄，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正值青春萌动，春心如水。被一个散发着处女体香的绵软身体抱着，怎不让他心旌摇曳。此刻，他伸开双臂，下意识地想去抱住眼前的娇躯。忽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桃花公子那一双冷峻的美目，瞬间又转换成了莲儿凄婉的容颜。他猛然清醒过来，心说：“惭愧！尤彩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自己的一个小妹啊。”想到此，他的心台顿时清明。 站在李凌霄身后的完颜哈丹，神色异常。看着眼前抱着的一双男女，眼神游离不定。 就在尤彩抱着李凌霄啜泣的功夫，洪野他们几乎是一涌而出。但是，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立马像是被使了定身法一般，都站在了门口。 李凌霄看到这么多人看着，脸立时红了，用力挣扎了一下，甚至还用手推了尤彩一把。由于尤彩太过激动，双手抱得很紧。 “阿彩妹子，小焕他们都在看着呢。”李凌霄低声说道。 巧与不巧，就在此时，尤焕喊了一声“姐”。尤彩立时就松开了手，迅速躲到了李凌霄身后，羞得不敢见人。 “兄弟，不对，不对，应是盟主，你可算回来了。惹得我们好不担心。”此时，洪野搓着大手，嘿嘿笑着走了过来。 “咦——，这不是那个小贼吗”当洪野看到李凌霄身后的时候，惊呼一声。 “洪大哥，不要紧张，他叫完颜哈丹，是我们的朋友。”李凌霄赶紧解释。 “朋友他什么时候成为我们的朋友了分明就是一个贼。”洪野更是惊讶，怒目瞪着完颜哈丹。 “你个叫花子头，这是我大哥。”完颜哈丹指着李凌霄说道，头扬得老高。 “大哥”洪野差点惊掉下巴。 “洪大哥，我们进屋里说吧，此处不是说话所在。”李凌霄率先进了大厅。 李凌霄简单叙述了刚才的经过，重点讲明，完颜哈丹不是贼，而是侠。因为大厅人太多，还有丐英堂的部分骨干，他就没有讲述过多细节。 “洪大哥，哈丹兄弟说，你们丐英堂不但不感谢他，还帮人抓他，恩将仇报。你可知此事”李凌霄委婉地表达了完颜哈丹的意思，没用“白眼儿狼”这个词。 “感谢他凭什么我们丐英堂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从来恩怨分明。可我与他素不相识啊！”洪野满脸疑惑，不知道李凌霄话里是什么意思。 “你们丐英堂那些叫花子没跟你提起过吗他们这几天除了讨到吃的，还讨到了不少花的。”完颜哈丹不屑地问道，还瞥了洪野和其余乞丐两眼。 “等等，等等，这位小兄弟。最近几天，确实有堂里的弟兄提及过，他们说有人给他们施舍银子，还不在少数。但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是谁施舍的啊。”洪野看着完颜哈丹，改称为“小兄弟”。他心里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 “切——，小爷我的轻功，你们都见识过了。给那些叫花子破碗里扔二两银子，会被他们看到”完颜哈丹不屑地说。此时，他的眼睛瞥了尤彩的方向一眼。 “原来是完颜大侠，失敬失敬！”洪野没有理会完颜哈丹的轻蔑，而是恭恭敬敬地向完颜哈丹施了一礼。 这一下子弄得完颜哈丹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赶忙说：“我大哥说了，这就是误会，误会。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心。那些银子都是从单府顺手顺来的，放在身上是累赘，看你们这些乞丐可怜，就分了。对了，看来你们丐英堂也不可怜啊，竟然置办下了这么大的宅院。” “完颜大侠真是杀富济贫的侠客，在下更加佩服。”洪野再次深施一礼。然后解释道：“我们总堂堂主裴五爷是一个大户人家，看乞讨之人甚是可怜，就成立了这个丐英堂。这所宅院，都是用他的家资买下的，方便乞讨之人遮风避雨罢了。” “哦——”完颜哈丹做恍然状。 李凌霄对这位裴五爷好生佩服，且更加好奇，心想：“若有机会，定当前去拜会这位裴五爷。这样的人物才是大仁大义。” 叙谈不多时，李凌霄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留下了洪野与完颜哈丹。尤彩出门时，完颜哈丹望着她的背影，一时痴迷。 待其他人走后，李凌霄才将单老板的底细和他的所作所为告诉洪野。洪野听罢，气得拍了桌子，更是恼得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竟然助纣为虐，还将自己丐英堂的恩人当成了盗贼。 关于下一步，李凌霄把已经的想法告之二人。其实很简单，就是驱狼逐虎与引蛇出洞两计并施，破坏单老板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