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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我大唐万千将士洒热血,堆白骨,奋勇杀敌,才灭了突厥的。”李从珂不屑地回道。 “李从珂,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突厥白眉可汗手下有一勇将,名为阿布德,被称为突厥第一个高手。那时,唐军只要听到他的名字,便闻风丧胆。就似朱温的大梁,但凡听到李存孝将军的名字,望风而逃,抱头鼠窜。正是我中原武林盟第二任盟主——上官萧,曾只身深入大漠千里,追杀这个突厥第一高手阿布德,于大漠剑斩其头颅,致使突厥白眉可汗失去一膀臂,迅速被先唐灭国,稳定了先唐边陲之地。李从珂,你说中原武林盟意欲何为” 李从珂被问愣了,被问的不知如何作答。但是,他毕竟是皇上,只是愣怔片刻之后,便缓缓说道:“李凌霄,回答第五个问题吧。”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先前浓烈怒气和敌意。 “你是说江山令吧。我想这才是你最关心的吧昨晚,费大国师说过,朝廷有了传国玉玺,你视江山令如废柴,弃之便可。” “你胡说,我——”费同天急眼了,赶紧想着抢过话头。 但是,李凌霄不会给他机会,打断他的话,继续追问:“难道你没有说过昨晚,你分明说,圣上不再需要江山令,是与不是” 这是李凌霄故意给费同天挖了一个坑。昨晚,费同天确实说过江山令已无用。但是,他并没有说,是李从珂的意思。如果李从珂仍然重视江山令,那就是费同天假传圣意,欺君罔上。虽然李从珂不至于因此降罪于费同天,但心中有了嫌隙,是肯定的。故而,李凌霄故意歪曲事实,给费同天添堵。 “我是说过。但是——” “说过便是说过。只是可惜啊,我帮着朝廷抢回了传国玉玺,竟然落得这个下场。”李凌霄未等费同天辩解,就强行转移了话题。 “你胡说!传国玉玺是我带着一干儿郎,欲血厮杀抢夺回来的,与你何干”果然如李凌霄所料,罗智信听不下去了,急赤白脸地跳了出来。 自打冯道提起,朝廷上并不知道,天启大师曾参与了抢夺传国玉玺一事。李凌霄便寻思,这其中必有蹊跷。或许是罗智信出于某种目的,刻意隐瞒着了什么。果不其然,听罗智信急赤白脸地辩解,原来是他将功劳独吞了。 “罗智信,你真是厚颜无耻!为了抢夺传国玉玺和阻止石敬瑭登基,中原武林死伤了多少英雄好汉你竟然贪天之功为了抢夺传国玉玺,天启大师身受重伤,难道你不知道唉——,可怜大师魂丧九泉,却还不知被你这小人贪了其功。”说到天启大师,李凌霄神色顿时黯然下来。 “哈哈哈,圣上,您听听,这个李凌霄简直一派胡言,可笑至极。他说别的还则罢了,竟然说天启大师身亡简直可笑至极。天启大师明明就在白马寺,活得好好的。何来死亡之说”忽然,罗智信嚣张地大笑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天启大师没有亡故”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李凌霄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 “当然了,只要将天启大师叫过来,一问便知。到底是你在说谎,还是我在说谎”罗智信颇为得意,言之凿凿。 听罗智信如此说,李凌霄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如果真如罗智信所言,天启大师尸体失踪之谜,肯定与罗智信有关。但是,他转念又一想,却更加糊涂了。天启大师分明死在了自己怀中,不会有假,难道大师死而复生了 想到此处,他定定望着罗智信,想从罗智信的脸上识破谎言。但是,他失望了。此时罗智信的笑容十分得意,不似作假。 失望之后,他旋即又大喜过望,心想:“难道大师真得死而复生了一定是的。当着当今圣上——李从珂的面儿,罗智信不敢欺君。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一定要去白马寺拜会大师。” 刚想到此处,他又黯然神伤起来。因为,他现在被费同天与罗智信制住,必死无疑,如何能再见大师一面 “谁真谁假,不要争执了。随后找天启大师一问便知。”此刻,李从珂看到李凌霄哑然,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李凌霄,江山令是大唐朝廷之物,你留他肯定无益。现在,你告诉朕在哪里朕派人取来。” “你错了。江山令是先唐昭宗皇帝赐与我爷爷的私物,并非朝廷之物。我可以给你,也可以不给你。”李凌霄缓过神来,冷笑着说道,语气甚是嚣张,硬气。 李凌霄并不是没有想过,可以委曲求全,拿江山令换自己一命。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是,这不是他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更何况,自打一开始,李从珂便准备好了毒酒,便是要置自己于死地。既然你李从珂不仁,那就不要怪我李凌霄不义。想要江山令,没门儿! 听李凌霄说得如此嚣张,李从珂的火气腾得便起来了。自打登基以来,还没有人敢与他如此说话。 “李凌霄,你交也要交,不交也要交。”李从珂说着,转向冯道:“冯大人,你应该知道李凌霄的居所在何处吧李将军,你带着人马,随冯道一同前去李凌霄的居所。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块江山令。”这是李从珂在下旨。 “圣上,我们有传国玉玺,何必还要那块江山令”费同天在一旁怯怯说道。 刚才被李凌霄摆了一道儿,费同天此时相当的憋屈,说话小心翼翼的。 “你懂什么!”李从珂瞪了费同天一眼,怒声说道。吓得费同天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冯道犹豫了。此时他的心里如同有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挠心。 “怎么冯大人,你没听清楚朕的旨意”看着站在原地没动、也不言语的冯道,李从珂不耐烦了。 “禀圣上,昨日,臣与李盟主提前约定好了,今日一早在花市西街见面。一大早,臣是在那里寻到的李盟主。微臣并不知李盟主居处所在。”冯道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为什么叫弥天大谎因为这是欺君,这是要杀头,满门抄斩的。 听冯道敢于在李从珂面前撒谎,李凌霄心下无比感动,确定冯道是一个值得信赖、可以托付的君子。 此刻,冯道转向李凌霄问道:“李盟主,能否将住址如实告诉老朽老朽可亲自跑上一趟。”这便是冯道,既然在做戏,那就做戏做个全本。 冯道此举虽不后悔,但他的心里也是敲着小鼓。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知道离人巷,还有外面的四个轿夫。后续的处理也要及时跟上,莫出现什么差池。 见冯道问自己,李凌霄便浅笑着说:“冯大人,对不住了,恕难奉告。李某仰慕大人日久,敬你是忠厚长者,故而信得过,才求到你门下,告之实情。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与这些人一起设计谋害于我。难道你以为李某还会相信你吗”李凌霄同样配合着演戏。虽浅笑着,但语气极为不善。 “我——”冯道故意做难以启齿状。然后又看向李从珂,一脸的苦笑与无奈。 “废物!”李从珂低声骂道。然后,转身对李元硕说:“李将军,你把李凌霄带到将军府,给朕严加审讯,一定要审出江山令在何处。” “微臣领旨!”李元硕接旨的口气,那叫一个欣喜若狂。他盯着李凌霄,眼中露出狠厉之光芒,隐隐在告诉李凌霄:你终于落到我的手心了。 听到将李凌霄交给李元硕处置,冯道的心猛然一阵痉挛,痛不堪言。因为他知道,李元硕府中有一处所在——水牢,那是比刑部的刑狱更加恐怖的存在。任谁进了水牢,十死无生。 当李元硕命人带着李凌霄出偏殿之时,李凌霄忽然转回头,问罗智信:“罗智信罗大人,你可知道伊人庄” 罗智信听到李凌霄的问话,一脸茫然,似乎短暂的思索之后,冷冷回道:“不知道。” 李凌霄看罗智信的茫然脸色,不似作假。他心里嘀咕:“难道我猜错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继续问道:“你可认识伊水寒” 当李凌霄说出伊水寒的刹那,罗智信的脸色巨变,浑身也是一颤。急切之间,他反问道:“你认识她” 李凌霄心底长出一口气,心说:“果然如自己猜想。”他微笑着说道:“你有一双儿女。”说完,他扭头不再说话,任由被人带走了。罗智信站在原地,乜呆呆发愣。 李凌霄被带走了。李从珂等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偏殿。 冯道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是如何走出得偏殿,自己都不记得了。此时,他失魂落魄,便似三魂七魄被抽离了身体,整个一个人似行尸走肉般。他恨自己,不能保全李凌霄,辜负了李凌霄对自己的信任。他抱怨李从珂,为何抓住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项,却毁了一个青年才俊当下,战事已起,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圣上不该如此对李凌霄。更何况,李凌霄还是中原武林盟盟主,对大唐抵御叛军和契丹铁骑,是有极大助力的。 昨夜,初识见面的时候,冯道并未意识到李凌霄如此的优秀。但刚才的一幕幕,令他不但欣赏李凌霄,甚至极为佩服。如同行尸走肉的他,心底里在嘶喊:“天妒英才啊!”他想要搭救李凌霄。但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他抬头望向李从珂的背影,心里不住地问:“圣上啊!为什么您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为什么非要置李凌霄于死地牡丹花就那么重要” 他清楚记得,自己向李从珂禀明李凌霄愿进献江山令之时,李从珂非常兴奋,急切地让冯道去请李凌霄进宫。但是,人到了之后,因何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上了毒酒这前后的反差,简直如云泥之别,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行,老朽必须问明因由,不能如此不明不白。”冯道本就是一个做事及其严谨之人,逢事总要弄个水落石出。做人做事如此,做学问亦是如此。 于是,他尾随在李从珂身后。李从珂意识到了冯道的跟随,但他没说什么,带着费同天径直去了御书房。 冯道尾随着李从珂来到御书房,未待李从珂相询,他便噗通一声跪在御书案前面,口呼圣上: “圣上,战事已起,大敌当前,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李凌霄的身份极其特殊,不但是先唐的皇室宗亲,王瓌的孙儿,还是中原武林盟盟主。 先说王瓌孙儿这重身份,可命他以此身份,拿着真正江山令,去游说那些先唐节度使和藩王,助圣上一臂之力,抗衡石敬瑭与契丹,灭掉伪晋朝廷。 再说中原武林盟盟主这重身份,他可以号令中原武林英雄豪杰,为我所用。” 他极力揣摩着圣意,寻词成句,非常谨慎。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力争说服李从珂,放过李凌霄。 “冯大人,你好糊涂啊,差点引狼入室。”未等李从珂开口,费同天却在一旁冷笑着说道。 费同天有些忌惮冯道的身份。毕竟是冯道带领着百官,将李从珂迎进洛阳,拥戴李从珂登基的。纵然是李从珂,虽不是很宠信冯道,还罢了他的宰相之位。但有时还是敬重他三分。若是换做旁人,费同天可能直接一顶“大帽子”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便是费同天,仰仗着李从珂的宠信,给人戴帽子的伎俩,驾轻就熟,运用自如。 “国师,你这是何意”费同天的话令冯道一头雾水。 “何意冯大人,李凌霄是何许身份那是先唐昭宗皇帝的血脉至亲。论辈分,他应该称呼昭宗皇帝为姑表叔父。同时,他与圣上一样,亦是被先唐朝廷赐予国姓。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关系,你让李凌霄拿着江山令,去联络各路节度使和藩王如果他有贰心,岂不是给圣上又添祸患如此多事之秋,外患未除,又添内忧。冯大人,你让圣上如何自处” 终于,费同天的这顶“大帽子”还是扣在了冯道头上。 李从珂负手而立,冷冷看着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