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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潼关至此,你已知晓我用徐晃、乐进、钟繇换回徐庶与主公两位千金之事。” “莫非你从未想过——” “曹操议和时,可曾提及你半分” 诸葛川唇边含笑。 话音未落,柴堆中假寐的郭淮猛然睁眼。 “诸葛川,此言何意!” 柴房内,诸葛川对郭淮的直呼其名不以为忤。 “字面之意。”他淡然道,“莫再妄想曹操赎你归营。议和之时,他连‘阳曲郭伯济’之名都未提及。” 此言凿凿——因那书信石沉大海。 纵使曹操撤军前夜,二人论天下英雄时,曹操口中亦只有刘备,无半分郭淮之影。 “你想离间我与丞相”郭淮冷笑。 诸葛川早料此问。 若连这般机锋都看不透,倒要疑心眼前是否乃冒名之辈。 他陡然嗤笑:“离间你郭淮也配费我心力” 炮火连天城郭间,谁人妄语震中原 那人冷笑道:"若要施展离间计..." "必先离间曹操与荀彧,再挑拨他与张合、乐进、程昱的关系!" "至于你郭淮..." "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武艺尚可的小卒。" "若非张苞惜才..." 诸葛川嘴角挂着轻蔑冷笑。 "那夜司马懿与张合在渭水遇伏..." "你就该命丧黄泉!" "死在张横部将的刀下。" 话音未落。 诸葛川指尖转向身后张苞。 张苞却一头雾水。 何时自己竟对郭淮起了惺惺相惜之情 分明是伯治有意招揽此人! 张苞眉头紧锁。 不用多想。 自己又与向朗一般,被伯治当作了棋子。 此时。 郭淮抬头望见张苞神色。 误以为是羞赧之态。 加之诸葛川字字诛心。 郭淮心中傲气尽消。 原来... 自己能活到今日,竟是因昔日敌人求情。 刹那间。 万念俱灰。 更有被曹操辜负之感。 诸葛川察觉郭淮神色变幻,暗自欣喜。 终究是未经磨砺! 若再过几年... 此计岂能奏效 诸葛川意图先击溃对方心理防线,再招降敌将。他步步紧逼道:"今日我只问这一次——降还是不降若肯归顺,以你匹敌张苞的武艺,必得我主刘备重用。更可获关张二位将军亲自指点,假以时日或可跻身一流武将之列。毕竟兴国、定国的父亲正是关羽张飞。" 先施威压再给甜头,诸葛川深谙此道。他确信尚未成长为曹魏上将的郭淮,听闻能得关张指导必会心动。果然见郭淮眼神微动,显然对提升武艺有所期盼。 见其动摇,诸葛川又祭出杀招:"若执意不降也好办。让马超将军在槐里大牢为你专设囚室,我不杀你——全因兴国对你青眼有加。倒要看看将你囚禁二三十年,曹操可会率军来救"说罢拂袖而去,对守候在旁的兴国嘱道:"既然你求情不杀,此人便交由你看管。" 夜幕低垂,诸葛川在门前停下脚步,侧身对张苞低语:"若日落前他愿归降,便就此作罢。" "若执迷不悟——" "即刻押往城中死牢。" "让他在此,静候永远等不到的曹丞相。"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柴房门口,没有半分迟疑。 关平走上前来,重重按了下张苞的肩膀:"兴国,伯治已给足你颜面。" "莫要辜负这番苦心。" 这番言语,犹如为诸葛川留下的困局盖上了最后一块石板。走在廊下的诸葛川闻言,嘴角微扬。 知我者,定国! 柴房内,张苞僵立原地。面对唯一的俘虏郭淮,开口恐坏大事,沉默又显尴尬,只觉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凝滞。 院落回廊处,关平追上那道白衣身影:"伯治,此计真能奏效" 诸葛川目视远方,既未颔首亦未摇头。 "天意难测。" 关平皱眉追问:"若郭淮始终不降" "那便斩立决。"诸葛川袖中手指微蜷,"良禽择木而栖,既不识明主——" "川儿,没空陪他蹉跎。" 【 雨幕如织,檐下长廊。 诸葛川负手而立,衣袂微扬。战役后的果决,已刻进他眉间——若说从前对郭淮这等名将尚有招揽之念,此刻却只剩剑锋般的冷冽。 关平沉默上前,立于他身后。二人望着庭中暴雨,亦在等柴房内那人的抉择。 雨水浇透青石时,张苞绷着脸将郭淮押来。那人铠甲尽卸,发丝间还沾着柴草碎屑。 "伯济!"张苞闷声一喝。 诸葛川眼尾微挑——这声"伯济"未遭抗拒,便已昭示结局。 郭淮忽单膝砸地,水花四溅:"降了。" "善。"诸葛川广袖一振,雨声吞没了未尽之言。 郭淮被带到了诸葛川面前。 诸葛川淡淡扫了他一眼:“盯着他。” “这人虽嘴上降了,我不放心。” 他并不着急招揽郭淮,反倒想借机磨掉对方的傲气。至于郭淮反悔诸葛川丝毫不忧。 名将之资,岂能无信若郭淮今日归降,明日叛逃,便证明此人不过如此。下次再见,他必杀之。 郭淮冷哼一声:“我郭淮,还不屑背信弃义!” 诸葛川闻言,心中暗笑——倒省了他试探的工夫。 正此时,马超撑伞而来,面露喜色:“伯治!有消息了!马钧就在槐里城南,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 走近后,他忽然瞥见跪地的郭淮,眉头一挑:“哟,你收服这小子了” “小子”二字刺耳,郭淮眼中怒火骤燃。他想起那夜——马超下令屠戮降卒的血腥场面。 他死死盯着马超,却一言不发。 马超察觉到他的目光,咧嘴一笑:“伯治,看来你这收服……不太彻底啊” “要我拉你一把不” 马超说完,诸葛川微微摆手。 看到这情形,马超无所谓地撇了撇嘴。 他走到半跪着的郭淮跟前——张苞还没来得及搀扶,居高临下盯着对方:“喂,我记得......” “你是叫郭淮对吧” “别用那种眼神瞅我!” “当年你爹和兄弟被曹操宰光的时候,我就不信你能忍住不 。换作是你,手段指不定比我还狠。” “至于那些死掉的曹兵。” “既然选择跟我为敌,就该料到这个结局!” “要是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 “还当什么将军!” “战场上哪有什么仁义道德。” “只有你死我活!” “那天要是败的是我,下场不会比那些曹兵好到哪去。” “至于你......” “算你走运。” “有人护着你,好歹捡了条命!” ...... “要是没人罩着你......” “哼!” 马超冷眼扫过郭淮:“就凭你被俘那天说的那些浑话,渭水里早就多具浮尸了。” “听好了小子!” “既然活下来了,就别辜负救命恩人的好意。” 马超虽没点名诸葛川,但字字都在暗示。 他说这些话,就是想让郭淮记住诸葛川的恩情。至于郭淮恨不恨他马超压根不在乎。 论武力,他还没怕过谁。 可让马超没想到的是...... 在他训斥完郭淮后, 郭淮非但不领情,反而神情复杂地盯着张苞。 "这小子该不会被骂懵了" 马超小声嘀咕。 说完, 他懒得再理会这个归降的将领,转头看向诸葛川: "伯治,现在随我去城南找马钧,还是......" 马超望了望窗外瓢泼大雨,"等雨停了再去" 诸葛川毫不犹豫地回答: "访贤岂需看天色!" "无论晴雨——" "都要前往!" "当年我主刘皇叔与关张二位将军,于寒冬十月冒雪三顾茅庐;今日川儿自当效仿!" "不知......" "孟起可愿相伴" 听诸葛川提到刘备往事并如此相邀,马超朗声大笑: "哈哈!" "伯治既要扮刘备——" "我马孟起就当回关云长、张翼德又何妨!" "同去同去!" 马超说着就要带路出发。 关平:"......" 张苞:"......" 两人无语地看着要扮演他们父亲的马超。 话说, 即便诸葛川要当"刘备",关张二将也该是他们这些儿子来扮啊! 正暗自腹诽时, 诸葛川的声音传来: "兴国留下安排郭淮住处,找套干净衣物让他梳洗更衣。" "定国也留下。" 【 雨幕中,诸葛川神色从容。 “有孟起相伴,何须担忧安危” 他顿了顿,又道: “若黄老将军与徐伯父问起我的去向,但说无妨。” 话音落下,诸葛川向马超示意,二人并肩踏入雨中。马超迅速将伞倾向身侧,雨丝浸透了他的半边衣袍,却未沾湿诸葛川分毫。 诸葛川余光掠过,默然记下这一刻。 ——西凉锦马超,纵使对敌雷霆手段,待他却是赤诚相待。既如此,此生必阻那“郁郁而终”的宿命! 马车早已候在府外。 “城南。”马超简短下令,与诸葛川一同登车。 …… 雨势渐密,车辙碾过泥泞的巷道,最终停在窄路口。 “将军,前方路窄,马车难行。”护卫上前请示,“可要唤马钧来见” “不必。” 马超利落跃下,靴底踏进泥洼,污水飞溅。他浑不在意,抬手为诸葛川拨开车帘。 身经百战的将军马超,从不在意污泥沾染战袍。 战场最艰难时,数月不沐亦是常事。 诸葛川虽着儒衫,却非矫情之辈。这位从田间走出的读书人,曾弓着腰在棉田里劳作,指尖沾满泥土与棉絮。农忙时分,谁会在意衣裳是否干净 马超注视着对方利落的举动,眼中闪过赞赏:"伯治,若非知晓你年方十二,单看行事做派,简直与某同龄!" 少年放下手中物件,唇角微扬:"孟起记错了。初逢时十二,如今三月战事过后..."他掸了掸戎装袖口,"八月初十的生辰已过,虚岁十三了。" 马超怔然。眼前少年身量已近自己肩头,战火磨砺出的轮廓如刀削斧刻,眸光如淬火之剑。他忽而朗笑:"确是某眼拙!这般气度,说是弱冠青年也不为过。" "经此一役,你身上那股稚气..."银甲将军比划着,"都化作了男儿锋芒。"他戏谑地补充,"再过两年,寻常人家像你这般年岁的,怕是要当爹了。" 诸葛川摇头失笑。乱世中的少年郎,总要成长得快些。 否则。 以他如今的年纪,在后世连初中都还未毕业。 至于十四岁就当父亲,诸葛川暂时并无此打算。 毕竟,古代女子分娩本就是一道生死关。 诸葛川不愿看到马云禄、刘莹,或是日后迎娶的其他人,因年纪太小骨盆未发育完全而导致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