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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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寿听太师答应，顿时喜形于色，举杯与太师相碰，笑着问道： “太师何故此表情” “寡人并未强求你必成，重在尝试……” “放心，即便尊师不来，我亦不会怪罪！” 语气中带着委屈，仿佛被误解的是殷寿。 看着殷寿满脸笑容，闻太师心中暗叹： “大王怎似变了个人……” 昔日帝幸绝不会如此，更不会软硬兼施、纠缠不休。 闻太师仰头饮尽杯中酒，整理衣襟起身。 “既然如此，老臣便尽力一试……” 闻太师离席，步入庭院。 他挥手向远方，一张长桌凌空飞至，轻轻落下。 他铺上一匹素白绸缎于桌上，一个简易祭坛便呈现于殷寿眼前。 闻仲从袖中取出几样物品，轻轻放置于祭坛之上：一座青灰色的香炉，以及三根质地不明的线香。 那香气清新而深远，尚未点燃便已弥漫四周，令人心旷神怡。 殷寿心中暗自思忖：“太师竟有如此珍贵的宝物……” 目睹这神秘一幕，他心中萌生新的想法：近日所谓的享乐，不过是沉溺于酒色之中。 然而，这里是封神的世界，珍宝无数。 不说其他，单是后世传颂的“龙肝凤髓”，也应当找个机会品尝一番。 此时，闻仲已点燃线香，面向东方，叩拜并诵读。 没有多余的动作，三根香便稳稳地立于炉中。 青烟袅袅升起，直至三丈高时突然消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一切准备就绪，闻仲垂手站在一旁。 殷寿好奇地问：“这样就完成了” 闻仲点头：“香已焚，已向师尊禀告。 若师尊愿意，自然会显现。” 那缕带着祈愿的青烟穿越云海，直奔东海而去。 金灵圣母，作为通天教主的亲传弟子，并未另建道场，而是在金鳌岛找到了一处洞天福地，常伴圣驾。 香火在仙岛盘旋片刻，顺着灵韵落入修行之地。 在缥缈的仙境中，金灵圣母端坐其上，缓缓睁开双眼，满室华光流转。 她轻抬玉手，接住了这缕穿越千里的信香。 金灵圣母听闻闻太师的邀请，微微皱眉：“闻仲竟然请我去大商朝歌……帝幸也在” “这个帝幸有什么事要和我谈” 她心中感到意外。 几乎不加思索，金灵圣母便想传讯拒绝。 此时封神大劫已经开启。 按照通天教主的吩咐，她本应在道场静修，不愿轻易踏入凡尘。 尤其是不愿亲自前往朝歌，见帝幸。 帝幸虽是当世人皇，也是她的二师兄。 但在金灵圣母眼中，终究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岂能真以为现在的帝幸，还能和昔日的三皇五帝相比 “闻仲此举实在欠妥……” 金灵圣母心中生出不悦。 为了这点小事就让她亲自去，岂不是轻视师长 在她看来，这分明是偏向外人！ 况且如今封神劫难刚开始，朝歌正是劫气聚集之地。 那帝幸更是与封神因果牵连极深之人！ 正当金灵圣母准备传讯推脱时，通天教主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如道音流转，令人心神清明。 金灵圣母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只听通天教主淡淡说道： “金灵，见过当世人皇后，来碧游宫见我……” 金灵圣母毫不犹豫，立刻朝着碧游宫方向行礼应命。 “谨遵师命！” 她站起身，通天教主的威严已经消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金灵圣母眼中流露出疑惑，心中暗自思量： “为何师尊突然对帝幸产生了兴趣” 通天教主之所以关注帝幸，是因为之前文曲星的异常变动。 当时，殷寿无意中将比干封为文曲星君，导致文曲星震动。 封神榜也随之震动。 甚至引起了隐居在六道轮回殿的平心娘娘出现，她出手后，封神榜上文曲星君的位置竟然神秘消失…… 通天教主目睹了这一切，自然对殷寿产生了兴趣。 但此时封神劫气四溢，殷寿受到气运的保护，天机难以预测。 以通天教主的身份，怎能亲自去朝歌探查 他不像准提那样无耻！ 就在这时，闻太师焚香祈祷，香烟飘过金鳌岛。 通天教主察觉到了香火中传递的信息。 机会来了。 通天教主让金灵圣母前去，但没有具体指示她如何调查，只是让她回来后报告所见所感。 金灵圣母对这些内幕一无所知。 因此，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帝幸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会引起师尊的注意” 尽管如此，她还是遵命行事。 师尊既然下令，她原本的拒绝之意立刻消失。 她立刻起身，离开道场，直接朝金鳌岛外走去！ 殷寿和闻太师在院中相视而立。 等了很久，却没有任何动静。 就连一直期待见到金灵圣母真容的殷寿，也觉得闻太师的传讯如同沉入海底的石头，可能没收到，也可能根本不想来。 闻太师也有些尴尬地说： “大王，或许是师尊正在闭关，没有收到我的焚香祈祷……” 殷寿顿时失去了兴趣。 随意挥了挥手，说道： “算了，算了……放心，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你” 说完，殷寿沉思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太师，你是不是不太受你师尊喜爱” 否则为何如此重大的封神之事不告诉你，连焚香祈祷都请不来人 闻太师脸色一红，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嘴唇微动，正要反驳！ 怎么可能呢 我可是师尊门下最优秀的弟子！ 仅用五十年时间，就达到了金仙境界！ 我的天赋、我的速度，在玄门中无人能及！ 就在这时。 一名侍卫小心翼翼地走进花园，远远地低头，大声报告： “启禀大王，宫外有一位女道士求见！” “自称是……闻太师的师尊……” 先前的侍卫已被帝屏退。 这位女道士显得格外非凡，自称为闻太师的导师，侍卫们不敢怠慢，只得硬着头皮去报告。 殷寿和闻太师都感到惊讶。 他们互相对视。 闻太师的脸色立刻变得通红，急忙向殷寿行礼： “请大王允许，我立刻去迎接我的导师……”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快步向外走去。 金灵圣母抵达金鳌岛，凭借大罗金仙的力量，瞬间就到了商朝的境内。 她远眺朝歌城中的宫殿群。 金灵圣母本想直接闯入，却感应到闻仲在宫中深处焚香祈祷—— 突然间， 原本平静的天空开始翻腾，气运磅礴！ 商朝的图腾天命玄鸟从气运云海中振翅飞出，清啸着向金灵圣母扑来。 “竟然忘了商王宫有气运结界保护……” 金灵圣母只能按住云头，像普通人一样站在宫门前，让守卫传话。 这时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冰冷。 她全身散发出锐利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心中暗自愤怒： “闻仲这个不成器的徒弟！” 金灵圣母不像闻太师那样。 可以与商朝的国运相融合，自由进出宫禁。 既然不愿意与王朝的气运正面冲突，只能按照礼仪从宫门进入。 站在宫门前。 越是思考，越是感到愤怒。 ——这个不成器的徒弟！ 多年不下山回家探望也就罢了，今天竟然让师傅当众出丑。 不久，就看到闻太师快步迎了出来。 他全身的铠甲铿锵作响。 此刻闻太师也顾不得隐藏行踪，直接出现在所有守卫面前。 “当务之急是恭敬地迎接导师进宫！” “否则……” 回想起学艺时被金灵圣母严厉管教的情景，闻太师不禁感到害怕。 远远看到导师阴沉的脸色，这位久经沙场、地位极高的太师顿时失去了威严。 竟然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头傻笑，上前行礼： “导师恕罪！” “迎接来迟……” 金灵圣母的眼睛微微眯起，冷哼一声。 正要责备，突然眉头紧锁，目光凝视闻太师头顶的虚空！ 瞬间，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 金灵圣母凝神望去，目光穿透虚空，直指闻仲头顶的气运华盖！ 此刻，竟然有一丝玄黄云气缓缓垂落。 这股气息虽然极其微弱， 却非常玄妙，连金灵圣母也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而闻仲自己却没有察觉，只觉得道心清明，感悟逐渐加深！ 仅仅这一点变化，就让闻仲的气息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作为前辈，金灵圣母深知—— 这正是从太乙金仙巅峰迈入大罗境界的征兆！ 金灵圣母原本想要责备的话语全部遗忘，心中充满了惊讶： “奇怪！” “我自然了解闻仲的资质，金仙容易达到，但大罗却难以突破……为何今日他的气机有如此变化” 当年闻仲求学时，金灵圣母曾为他推算命理。 虽然五十年内可成金仙，但突破大罗境界几乎不可能！ 这也是她愿意让他返回大商的原因。 那时，她还曾对闻仲留下一句话： ——此生不可遇“绝”字！ 然而现在，闻仲的因果已经混乱，连金灵圣母也看不透了！ 她抑制住心中的震惊，正要开口询问，突然看到大批人马涌出。 领头的人身穿紫袍，气度非凡，正是帝幸。 殷寿还未走近便大声说道： “太师为何不等我” “我们一同迎接尊师岂不更好……” 话音未落，人已来到面前。 殷寿抬头看向金灵圣母，两人目光相撞，竟让他心神一震，愣在原地！ 金灵圣母已达到大罗金仙之境，道体圆满，容貌绝美，超凡脱俗。 作为通天教主座下四大弟子之一，统领无数截教弟子，更显威严。 加上周身流转的上清道韵，整个人飘逸出尘，仿佛随时会羽化飞升。 又似与凡尘世界隔着一层琉璃——看得见，却触不到。 但金灵圣母凤目微抬，目光锐利，几乎能洞察人心，反倒让殷寿觉得她真实无比。 他确信眼前之人绝非虚幻。 元始天尊曾评价金灵圣母： ——历经千劫万难，道法已成，唯独嗔念未除！ 截教门人大多如此。 说得玄妙一点是嗔心难改，说得直白点就是性情率真——喜怒由心，爱憎分明。 这也并不奇怪。 师长如何，弟子便承袭怎样的气质。 他们都是跟通天教主修出来的脾性…… “呼……” 殷寿暗自松了口气。 当初帝幸在钕娲庙中到底受到了什么蛊惑，看到了什么仙姿，才会写下那样艳词他无从得知。 但他此刻觉得，眼前金灵圣母的风采，未必比钕娲娘娘差。 可偏偏这样一位绝色且法力通天的金灵圣母，却遭燃灯道人用定海珠暗算而亡。 “实在令人惋惜……” 殷寿出神的模样，连闻太师都感到尴尬，更不用说被她目光注视的金灵圣母了。 她眼中已隐现金芒，怒意暗涌。 闻太师急忙打断僵局：“大王，容老臣引荐——这位便是家师，截教圣人座下的金灵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