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新生映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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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过载！链接不稳定！‘影梭’外部监测法器全部失效！”格物院院生惊恐的声音在通讯法器中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杂音，“读数…读数爆表了！项行者那边的能量反应…超过了我们所有仪器的上限！” 疏勒河防线指挥高台上，韩信猛地握紧了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能量沙盘上，代表项羽和“母体节点”的区域，此刻被一片刺眼的赤金与暗紫混合的乱流彻底覆盖，不断扭曲、膨胀，仿佛随时要炸裂开来。连远处正面战场那震耳欲聋的佯攻声势，似乎都被这片核心区域的恐怖能量对峙所压制。 王离喉咙干涩，几乎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盯着那片混乱的能量云团。 公输哲一把推开操作法器的院生，自己扑到主控台前，双手飞快地拨动着符文开关，试图重新建立稳定的链接，汗水从他额头不断滴落。 “撑住…项行者…一定要撑住啊…”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技术工作者面对未知力量时的无力与祈求。 --- 祭坛空间，能量风暴中心。 “给老子——开！！！” 项羽的咆哮与盘龙戟所化的赤金洪流，成为了毁灭的交响曲。他没有选择屏障，没有选择祭司，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尽数轰向了那团坍缩的黑暗与其中的星纹残卷！ 这不是技巧的比拼，不是能量的对耗，而是最纯粹、最野蛮的“存在”对“规则”的发起的挑战！ “蝼蚁！安敢触碰星空秘宝！”星骸祭司发出尖利的嘶鸣，他手中的法杖疯狂挥舞，祭坛顶端的黑暗剧烈旋转，试图吞噬、分解这道赤金洪流。周围那些作为祭品的人们，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更多的生命能量被强行抽离，注入防御。 然而，这一次，不同了。 那赤金洪流之中，不仅仅蕴含着霸王罡气无坚不摧的“破灭”之意，更隐隐带着一种来自项羽生命本源、与星纹残卷同源，却又更加桀骜、更加充满“人”之意志的“秩序”之力！那是他在绝境中，本能地触摸到了自身力量与星纹之力之间那层微妙的隔膜，并强行将其撕开了一丝缝隙！ “嗤——咔嚓！！” 赤金与暗紫疯狂绞杀、湮灭！刺目的光芒让整个祭坛空间失去了其他色彩，只剩下纯粹的白与极致的黑在交替闪烁！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道细密的黑色裂缝以碰撞点为中心，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不——！！！”星骸祭司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惨叫。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团由他耗费无数心血、献祭了众多生命才勉强维持的坍缩黑暗，在那道蕴含着异种“星纹”意志的赤金洪流冲击下，竟然开始…崩溃！不是被击散，而是从内部结构上，被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否决”了其存在的根基！ 悬浮在黑暗中心的星纹残卷，剧烈震颤起来，表面那些古老的符文明灭不定，仿佛在挣扎，在…欢呼 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崩碎的瞬间，星骸祭司那星璇般的眼眸中，所有的惊怒、不甘，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纯粹的“求知”光芒。 “原来…如此…”他那沙哑扭曲的声音，竟然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愉悦”，“你的力量…并非纯粹的星纹…也非低等的生物能…” “是变异…是窃取…还是…另一种可能性的…萌芽” “有趣…实在…有趣！” 他放弃了维持即将崩溃的黑暗，反而主动散去了部分防御。法杖顶端的紫色眼瞳，死死锁定着能量风暴核心的项羽，记录着他每一分能量波动，每一个意志的震颤。 “你的挣扎…你的愤怒…你那试图打破枷锁的意志…” “都是…无比珍贵的…数据！” “让我看看…你这异常的‘样本’…” “…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他不再试图硬碰硬地摧毁项羽，而是将自身的精神力化作无数无形无质的触须，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渗透进那狂暴的能量乱流中，尝试着去解析、去理解、去…复制项羽此刻那种独特的力量状态！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举动，意味着他主动承受了更多的能量反噬，祭坛周围的紫色屏障瞬间黯淡，几名作为能量节点的祭品甚至直接爆成了一团血雾。但星骸祭司毫不在意，他那面具下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疯狂而满足的弧度。 身处风暴眼的项羽，立刻感受到了这种变化。那原本如同铜墙铁壁般的抵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处不在、冰冷粘稠的“窥视感”。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从他的灵魂深处，剥离他力量的秘密。 “想学！”项羽怒吼，他感到一种比正面硬撼更深的厌恶。这种被当成实验品观察、解析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过去。但他此刻箭在弦上，已无法收回这凝聚了全部力量的一击！ “轰隆——！！！” 失去了核心抵抗的坍缩黑暗，再也无法承受赤金洪流的冲击，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猛地炸裂开来！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向外扩散，瞬间将祭坛周围残余的紫色屏障、那些僵立的祭品、乃至部分祭坛本体，都碾成了齑粉！ 星骸祭司闷哼一声，法杖顶端的紫色眼瞳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他整个人被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砸在残破的祭坛基座上，石质面具也碎裂了一半，露出下面苍白而扭曲、布满紫色纹路的半张脸。 而项羽，作为爆炸的中心，承受了最猛烈的反噬。盘龙戟发出哀鸣，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移位，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喷出。更可怕的是，那股来自星骸祭司的、冰冷的精神窥探，如同附骨之疽，顺着能量连接，直接钻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无数混乱的、扭曲的、充满求知欲的低语，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那是星骸祭司在尝试理解他力量时，残留的、带有污染性的精神碎片！ “呃啊——！”项羽抱住头颅，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到无尽的星空在旋转，看到古老的文明在星纹力量下诞生与毁灭，看到无数生命被当作实验品扭曲、分解… “行者！项行者！你怎么样！”公输哲焦急的声音终于再次清晰起来，链接似乎稳定了一些。 项羽没有回答，他单膝跪地，用盘龙戟支撑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身体的创伤还在其次，那股精神污染正在试图侵蚀他的意志，将他同化成那些失去自我的祭品！ “放弃吧…融入星空…成为永恒知识的一部分…”冰冷的低语在脑海中回荡。 “不…”项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汗水混着血水从下颌滴落。他想起了范增的期望，想起了嬴政那审视的目光，想起了身后无数正在奋战的联邦士兵… “老子是…项羽！” “不是任何人的…实验品！” “也不是什么…星空的傀儡！”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但那瞳孔深处，属于他自己的、不屈的意志之火，却在精神风暴的冲击下，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不再去强行驱逐那些精神污染，而是尝试着，用自己的意志，去“理解”它们，去“驾驭”它们！如同驯服一匹狂暴的野马！ 这个过程比肉体的痛苦更加煎熬，他的精神仿佛在被无数把锉刀反复打磨。但渐渐地，那些混乱的低语，那些扭曲的影像，开始变得缓慢，变得…清晰。他仿佛能隐约捕捉到星骸祭司那疯狂求知欲背后，所追寻的…关于星纹力量的某些破碎真相。 这是一种危险的平衡，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但项羽，凭借着他那蛮横到不讲道理的意志力，竟然硬生生地在这精神污染中，稳住了自己的核心！ 他身上的赤金色罡气，不再仅仅是狂暴，而是在那光芒深处，隐隐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星辰般冷静闪烁的质感。 烟尘与能量余波缓缓散去。 残破的祭坛上，星骸祭司艰难地站起身，他看着远处那个虽然狼狈不堪、浑身浴血，但眼神却如同经过淬炼的星辰般更加锐利、更加深邃的项羽，碎裂面具下的独眼中，闪烁着无比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贪婪，更有一种发现了绝世瑰宝般的狂热。 “不可思议…竟然能在‘求知低语’中保持自我…” “你的灵魂…你的力量…” “是比星纹残卷…更珍贵的…标本！”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扭曲沙哑。 项羽缓缓站直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盘龙戟再次指向祭司，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却又更加坚定的沙哑： “标本” 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笑容狂放而危险。 “老子现在…” “…只想把你这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 “…揍成真正的…残渣！” 星骸祭司发出低沉而诡异的笑声，法杖上的紫色眼瞳光芒重新凝聚，虽然带着裂痕，却更加幽深。 “很好…” “那就让这场…实验…” “…进入下一个阶段吧…” “让我看看…” “…你的‘可能性’…” “…究竟能…取悦我…到什么程度！” 新的风暴，在两人之间，再次酝酿。 而远处，通过法器隐约看到这一幕的公输哲，声音带着无比的震撼，在韩信和王离耳边响起： “韩总管…王将军…” “项行者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好像…在吸收…在理解…那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