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真出海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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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琅琊港的喧嚣与远征的豪情尚未完全沉淀，启明城核心圈层的气氛却已悄然转变。白虎殿地下密室，灯光幽蓝，圆桌旁的气氛比上一次钥匙交接时更加凝重。 嬴政将一份薄薄的、材质特殊的卷宗推到圆桌中央。卷宗自动展开，投射出全息影像，上面清晰地罗列着星纹残卷的现状。 “诸位，”嬴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没有丝毫远征启航时的激昂，只有一种冰冷的、剖析事实的锐利，“欢呼留给民众，真相，我们自己必须看清。” “庆典很成功，‘移动山河’的概念，堵住了玄真子的嘴，也点燃了民众的热情。但真正的航向，需要在这里确定。” 影像上，代表各卷完整度的进度条触目惊心： 卷一〈鼎位〉：3/9 帧 （33.3%） 卷二〈火量〉：2/9 帧 （22.2%） 卷三〈水门〉：1/9 帧 （11.1%） 卷五〈沙量〉：4/9 帧 （44.4%） 卷四〈风量〉：0/9 帧 （0.0%）—— 标注：确认位于亚马逊雨林，沈无咎掌控。 卷六〈机动〉、卷七〈合闸〉、卷八〈总线〉、卷九〈昆仑墟〉：0/9 帧 （0.0%）—— 标注：推测位于跨洲目标区域。 “我们手里这点家当，”韩信抱着手臂，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些可怜的进度条，“拼拼凑凑，也就够在近海扑腾一下，解析前一千二百公里航线顶天了。想跨太平洋缺胳膊少腿。” 萧何看着那数据，习惯性地开始心算，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意味着后勤补给线风险呈指数级增加，未知海域的航行成本……唉，预算又要打不住了。” “缺哪些缺多少具体影响”项羽最直接，拳头砸在桌上，震得影像晃动了一下，“别绕弯子！” 公输哲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指着影像中缺失的部分逐一解释： “无〈风量〉，大型风帆助力系统无法构建，逆风航行效率低下，重型装备跨洋运输困难重重。” “无〈机动〉，舰船转向、攀爬、逆流冲滩能力严重不足，遇到复杂海况或需要强行登陆时，失败率保守估计增加六成。” “无〈合闸〉，无法进行多系统能量协同，比如想用水攻或者利用潮汐，很容易失控反噬我们自己。” “无〈总线〉，最要命！现有的残卷帧无法进行完整性校验，强行组合使用，能量冲突导致自爆的风险高达……二百五十六分之一。”他说出这个数字时，声音干涩。 “而无〈昆仑墟〉……”公输哲看向嬴政，“星纹永远只是一堆散装的‘零件’，无法形成完整的‘系统’，我们设想中的许多高阶应用，包括可能存在的‘宪章跃迁’技术，都将只是空中楼阁。” 一片寂静。缺的不是一星半点，是整个星纹体系的引擎、传动、总控和最终权限！ 抢”项羽率先打破沉默，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充满战意的笑容，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这个老子喜欢！比跟那帮酸溜溜的文人扯皮痛快多了！说吧，先去砸烂哪家的庙，抢谁的宝贝” “所以，”张良缓缓开口，眼神明亮，“出海的真义，并非仅仅是宣扬宪章，建立海外州……” “是抢！”刘邦猛地一拍大腿，眼睛放光，打断了张良的文雅，“把咱们缺的星纹残卷‘帧’抢回来！我就说嘛，搞那么大阵仗，怎么可能只是去送温暖！这活儿我熟啊！”他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海。 嬴政看了刘邦一眼，没有否认，而是直接定下调子： “对外，口号不变：‘奉宪章，通商舶，抚四夷，筑海外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 “对内，目标唯一：抢回缺失帧，让星纹完整。记住，是‘抢’。每夺一帧，用敌血当场烧写，即抢即用，不容有失。” 舰队任务剖面，随即在影像上清晰展开： 1. 黑火主舰队（项羽统领） 任务：沿“黑潮-东银岛”航线，回收卷六〈机动〉。 目标：玛雅西海岸羽蛇金字塔顶端——情报显示，机动帧可能与某种古老的齿轮祭祀装置有关。 难点：情报模糊，目标区域文明程度不明，可能存在未知抵抗。 2. 银鸥快舰队（韩信统领） 任务：南下“南冥地峡”（巴拿马地峡），追缴卷七〈合闸〉、卷八〈总线〉。 目标：地峡火山湖底——玛雅“水镜祭坛”里沉着的合闸帧，总线帧可能与之伴生。 难点：高温环境（湖水预估90c），水下作业，可能的守护机制。 3. 昆仑远征队（嬴政亲领） 任务：继续南穿地峡，直插西昆仑北麓（安第斯山脉），夺回卷九〈昆仑墟〉。 目标：冰斗湖真空石室——前代“中央机房”，星纹主控核心。 难点：极端严寒环境，厚达两百米的冰层，未知的合金闸门封锁。 而关于卷四〈风量〉…… 影像聚焦在亚马逊雨林区域，那个被标记为“沈无咎”的红点依然刺眼。 “卷四，还在他手里。”范增沉声道，“一个被拔了牙的老虎，守着曾经的猎物……” “暂时不动他。”嬴政果断下令，“雨林环境复杂，远古混沌深渊抑能场维持稳定已属不易，强行进攻风险与收益不符。先集中力量，拿下其他星纹缺失帧。待星纹趋于完整，再回头处理他，易如反掌。” 范增抚着长须，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玛雅人以血祭沟通神灵，其合闸帧既与水镜祭坛相关，必有其独特激活机制。强夺恐非上策，需知己知彼。” 冯劫点了点头：“稳妥。分清主次，避免两线作战。” 冯劫沉声道：“监察令会密切关注各舰队行为，确保一切行动，至少在程序上，符合宪章精神与《海外行宪暂行条例》。”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强调了规则，又留下了灵活执行的空间。 程序老子就是程序！”项羽不满地哼了一声，“跟一群用活人祭天的家伙讲什么程序直接打服了再说！” 羽蛇齿轮祭坛：情报提及玛雅祭司使用巨大的、与天文观测相关的石质齿轮组，〈机动〉帧可能深嵌其中。如何在不破坏结构的情况下安全取出 火山湖水镜：90c的湖水，如何排空如何抵御高温取得湖底黑曜石匣韩信麾下的刑徒军和现有的〈沙量〉帧，将是关键。 昆仑冰斗：两百米冰层如何突破真空石室的合金闸门如何开启嬴政亲临，意味着这将是最艰难、也是最终极的一战。 “最终，”嬴政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影像再次变化，显现出九卷合一，能量流转的最终构想，“当所有帧集齐，我们将在昆仑石室的主控穹顶，完成最终烧写。” “材料：卷一至卷九全帧，我的心头血，以及……黑火号龙骨承载的华夏联邦意志。” “结果……”他的眼中，第一次在本次会议中燃起如同星火般的光芒，“星纹主板将完全解析，我们将获得定义‘山河’的终极权限——星纹所照，皆为华夏联邦之土！出海，将不再是寻找碎片，而是带着完整的文明烙印，去渐进格式化新世界！” 圆桌周围，众人的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这不仅是一场远征，更是一场文明的升维之战！ 韩信则已经进入了战术推演状态，他凝视着影像中标注的几条航线：“分兵三路风险不小，但效率最高。黑潮主航线、南冥地峡、西昆仑……跨度极大，后勤补给、情报支援必须精确到每一天。” “哈哈哈！好！”项羽狂放的笑声打破沉寂，“这才够劲！老子倒要看看，那些玛雅的金字塔，够不够我黑火号撞的！” 韩信眼中计算的光芒更盛：“地峡火山湖……有意思，正好试试〈沙量〉帧的极限。” 萧何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捂着胸口，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海如同流水般逝去：“三……三路大军！跨洲远征！ 萧何捂着脸，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预算……我的预算……这得烧多少钱啊……” 嬴政听着众人的争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最终做出决断： “刘邦负责舆论造势与‘民间交流’，为舰队行动创造有利环境。子房统筹外交斡旋与情报分析，寻找最小代价获取帧页的可能。范老深入研究玛雅祭仪，寻找其弱点与可利用之处。冯执政确保所有行动在宪章框架内有据可依。萧尚书……”他看向一脸肉痛的萧何，“预算，我给你特批‘战时紧急拨款权限’，但每一分钱，必须看到实效。” 萧何闻言，脸色稍缓，但依旧愁眉苦脸：“首席，这可是您说的……到时候报表太难看了，您可得帮我顶着点……” 张良则若有所思：“如此……‘海即移动山河’便不再是比喻，而是即将到来的现实了。” “至于公输院长，”嬴政看向格物院院长，“你格物院需全力配合各路舰队，尤其是昆仑远征队。卷二〈火量帧〉的爆破应用，卷五〈沙量帧〉的快速筑坝技术，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星纹主板的最终完整与‘烧写’，更是你格物院的首要使命！” 公输哲肃然领命：“明白！我们已开始针对性研究，确保技术到位。” 刘邦凑到萧何耳边，贼兮兮地低语：“老萧，别愁！等抢回了〈合闸〉帧，咱们说不定能直接‘闸’开条运河收过路费呢！那钱来得才快！” 嬴政最后看向项羽和韩信：“项元帅，你的黑火主舰队，目标羽蛇金字塔，务必取得〈机动〉。韩总管，你的银鸥快舰队，穿插南冥地峡，夺取〈合闸〉与〈总线〉。记住，帧页是第一目标，遇阻则雷霆扫穴，但亦需审时度势，减少不必要的文明冲突……至少，在拿到帧页之前。” 项羽咧嘴一笑：“放心！老子知道轻重！先把宝贝搞到手，再跟他们算总账！” 韩信则微微颔首，眼神锐利：“地峡水道复杂，火山环境恶劣，我会亲自督战，确保拿下。” “而我，”嬴政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重重阻隔，看到了那片冰封的昆仑，“将亲率昆仑远征队，去会一会那前代的‘中央机房’，取回最终的〈昆仑墟〉。” 众人心神一震。首席亲征，目标直指星纹核心，其意义与风险，不言而喻。 “可是首席，”张良面露忧色，“昆仑北麓环境极端，且是前代文明重地，危机四伏，您亲自前往……” 嬴政抬手打断了他：“星纹完整，关乎联邦国运，不容有失。有些风险，必须承担。”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嬴政没有再理会下面的小声议论，他站起身，目光如炬： “计划已定。” “黑火、银鸥，即刻按计划出发。” “昆仑队，随我压阵。”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 “记住，我们不是去请求，是去回收。凡阻挠者……” “……皆为文明之敌，格杀勿论。” 会议结束，众人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与使命感离去。 密室中，只剩下嬴政和公输哲。 公输哲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首席，关于〈昆仑墟〉帧……前代文明为何要将主控核心放在那里又为何会失落散逸我总觉得……这背后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 嬴政望着空中那尚未消散的、代表着完整星纹的构想图，目光幽深： “找到它，自然就知道了。” “我有预感，那缺失的最后一行代码……” “……或许会告诉我们，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