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疯魔不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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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 进了屋后几人来不及休整，荣母赶忙叫了府医，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陈清荷身上又渗出了血。 …… 把人安顿好后，几人就聚在她的房间里闲聊。 荣颜还想着陈府那个女子，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这陈府的姨娘也太奇葩了，当时宴会的时候看着一个比一个安静，结果现在瞧着一个比一个暴躁。” 荣母想了想听到的那些声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确实。” 顾母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同情：“都是困于后宅的可怜女人啊，要背着个神经病偷情生子多难啊……这一天天的，她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荣母想象了一下又点头：“确实。” 顾父和顾承欢在一边默默吃点心。 陈清荷躺在床上内心腹诽。 那是你想象不出的幸福时光。 她身上缠着绷带，连衣服都穿不了，上了药后身上密密麻麻的疼，只能想点别的东西来缓解疼痛。 在她的印象里，后院的姨娘是很奇怪的生物，闲来没事打架撕逼骂战一样不少，可一旦骂起老畜生来又出奇的默契。 哦，偷情也是很默契…… 后院里出生的孩子，连着她一共10个，没一个是陈家亲生的…… 嗯……就挺好。 平日里她们逛街打牌摸鱼养孩子，个比个的忙，闲下来就吵吵架听听戏，从来都没有待寝的烦恼，谁被选上谁倒霉。 陈清荷没见过别人家是什么样，但也听说过，因此时常感慨陈家的后院真的是少有的团结。 早些年她们娘俩在那破房子里也没少被她们照顾。 每一个都是很好的人，她也希望她们未来都能过得幸福。 柳氏看见她发呆，不自觉的摸了摸她的脸，眼里满是心疼。 陈静荷看着她笑了笑，对着离得近的顾承欢说道： “陈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老畜生把他的所有财产都放在主卧的密室里，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这在陈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陈府后院全是间谍，那老畜生又不是真的不近女色，待的久的姨娘什么都知道，久而久之，整个后院儿连路过的猫都知道要去哪儿偷腥。 “不过你们现在过去估计也捞不到什么了，早在着火的第一时间，估计就有人进去运钱了，老家伙心眼多，那把火估计烧不死他，不过就算他跑进了密道，也会被里面拿钱的女人们打死。” 说出来她都想笑，老畜生一辈子都看不起女人，最后还是会死在了女人手上。 密室在整个主屋的下面，四通八达，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虎，具体路线都是一次次试出来的。就为了到时候跑路时不给陈家留下一分钱。 火再大又烧不到她们身上，她们不是爱财，是纯恨?? ? “钱肯定是没了，但里面有大量的田产地契放在一个小阁层里，他在闽南抢了十万白工挖矿，矿产也在里面，你们都拿去吧。” 陈清荷说这番话时云淡风轻，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仿佛这是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 一旁的几人听到这番话完全傻掉了。 顾承欢接上掉到地上的下巴，比其他几位好点，率先举手。 “劳斯，能问一下您的月薪吗” 陈清荷竟然奇迹般的听懂了，内心估量了一下。 “每月到手一千两应该是有的。出门在外其他的费用是从账房直接支的，” 看着他们睁大的眼睛，眼里的羡慕如有实质，又补充道： “那老畜生对我们确实大方，我算是女孩当中分例最多的，男的里面大概陈回是最多的，他不光要自己挥霍，在外面还养着一个呢。”（陈回他拿着三份钱） 其余几人：有所耳闻……两千两黄金嘛。 柳氏在一旁跟着点点头，脸上也并无震惊之色。 顾承欢咽了咽口水：你们让我很难办啊，我这江南首富之女跟你们一比，跟个笑话一样…… 顾父给她使了个眼色：女儿，咱赚的是良心钱…… 顾承欢：爹呀，有时候……良心也不是那么重要……吧。 顾母一个眼神射过来，她不用问都知道这个财迷的女儿在想些什么。 顾承欢缩了缩脖子：算了，良心钱挺好的。 至少家还在……（擦汗） 关于十万白工和铁矿的事情，就不是她们这些“小孩”能参与的了，理所当然的这事到此也就结束了。 ……闹了半宿，现在明月高悬，陈清荷却没了睡意。 柳氏被她赶去休息了，侍奉的侍女也在旁边的榻上睡着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静。 …… “你总该成长的，但我想应该不是以这种方式〞陈老爷子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晦涩不明的看着地上的人。 陈清荷被打趴在地上，身上已然没有一块好肉。 她微微喘息着，并未应声。 “清荷，你是我最满意的孩子，你应该更听活点。这样，我还可以给你找个好人家……” 话音未落，地上的人就吐了起来。 “呕，呕咳，呸！不至于这么恶心我吧。”喉间满是血腥味，全身骨头跟被打断了一样，疼到了骨子里。 她没抬头，还是就着姿势趴在地上。 陈老爷子似乎并未生气，只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何必呢，你又不是不能忍，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是吗在这个府里我从不缺你的钱，也没人敢欺负你。我对你不够好吗对一个跟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可以了。” 他似乎真的不理解她的做法，眼里也满是失望。 “哈……” 这次陈清荷是真的笑出了声。 “你不是要打死我，是要笑死我吧，如果杀了我的亲生父亲，强娶我尚在怀孕中的母亲为妾，任由好儿子对尚且年幼的我动手动脚算好的话，那我恐怕要给路过的阿猫阿狗磕一个了……” “咳！”呕出了一口血，身上感觉轻松一些，她抬起了头让陈老爷子更能看到她脸上的嘲讽。 “毕竟要感谢它们的不杀之恩嘛。” 一双干净的杏眼，此时看着却那么可怖，被打成这副惨样，眼里没有泪水，没有不甘，只有对对方的嘲讽和滔天的恨意！ 惨白的脸上带着点点血痕，像是地狱里的阿布修罗，刚从18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陈老爷子显然也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他不是没有想过陈清荷有一天会脱离掌控，这也恰恰是他喜欢的一点，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快……如此不可控。 “她们答应了你什么自由那是最无用的东西。跟在我的身边，我们早有一天会爬上至高无上的位置！金钱权力什么都会有！可你却为了自由，要抛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吗” 他形似癫狂，让内心的激动压过了恐惧，仿佛这样他才能证明他是对的。 他这一生都在往上爬，他不在乎那群女人生的孩子是谁的，是谁都无所谓，他只在乎她们的命在他手上，她们反抗不了他，这就够了。 他没有退路，也从没想过后退。 那些孩子不过是全了他的面子，他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财富更是无穷！他只差权力！他的人生要更圆满！ 陈清荷看着他的癫狂嗤笑，眼里的疯狂比之尤甚。 老畜生看上她是因为她漂亮，灌输他的思想，是要让她成为最漂亮的玩偶，要成为他理念抱负的赞同者。 她的一举一动要像大家闺秀，言行举止要温和有礼，她不可以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 他要她听话，还要她叛逆。 他看着她挣扎，看着她疯狂，看着她屈服。 像玩弄一个玩偶一样玩弄她…… 余悦替他出声诋毁康欣欣，他是高兴的，因为他要面子。他处死余悦，是“权宜之举”，理由是她放肆，因为他要面子。 他最满意的儿子一直是陈文，决定弄死他的时候，老畜生心里有一分的不舍得吗 没有。因为总有下一个。 他觉得他能活很久，还可以养成无数个陈文，他觉得他总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殊不知这一切在真正的权贵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 井底之蛙总会产生幻觉，好像世界就是这么大……好像它就是世界中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一！” 陈清荷在那个密室里，笑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知道他不会杀她的，因为他再也找不到下一个“权贵”之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