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埃斯特拉达王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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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法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石子投入死寂的潭水，虽然无声，却在朝云十六和邓肯学士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活着的、沉睡着的‘概念’在地脉中无意识地‘呼吸’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常规魔法灾害或诅咒的范畴，听起来更像是某种涉及世界本源规则的、极其抽象而恐怖的存在，这就像是在打普坝跑刀，结果你撞到了一队普坝满改魔王护的感觉。 邓肯学士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几乎无法言语。他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拐杖，眼中充满了面对未知巨物的恐惧，面对这种情况的话，这已经不是国家能处理的了，目前的情况看来起来只能迁移，然后跟魔法协会发出申请希望他们可以对这片地区进行调查和处理了。 朝云十六纯黑的瞳孔深处，那丝猩红的光芒再次不易察觉地流转起来，她的表情依旧平静，但内心却飞速盘算着。 （概念…沉睡…无意识呼吸…所以这弥漫的死寂并非主动的恶意攻击，更像是它存在本身带来的自然现象如同巨龙翻身会引发地震或者是三角洲kd高了扔黑屋不对不对，这个是三角洲本身若只。） （总之如果真是这样，那常规的净化或驱逐手段很可能无效。要么找到方法让它继续沉睡而不呼吸，要么…）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想法在她脑中成型，朝云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 （…要么，就用更强大的、概念层面的力量，去“覆盖”或者“中和”掉它！）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左胸那枚古朴的戒指上。铁兰说过，这戒指似乎能平复她体内那躁动不安的毁灭魔力，事实也是如此，自从戴上这个戒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自己无法控制自己魔力的情况。 （平复…中和…） 她又想起自己那被称为“毁灭”的魔力。虽然目前只能表现为狂暴的攻击性，但其本质，导师铁兰曾隐晦地提过，涉及更深层的东西，看起来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不一般啊。预料到自己或许有点挂在身上，但那魔鬼一样的魔女训练早已让自己忘记了这点，只是认为自己能得到这样的水平是因为自己的坚韧。 或许也确实如此。 但更明显的是没有这样的魔力作为敲门砖，或许自己根本不会被铁兰选中。 （我的魔力…能不能做到） 风险极大。她对自己的力量认知并不完全，一旦失控，可能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加速地脉的崩溃，甚至让自己被反噬。 但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玛尔法，看着周围无尽死寂的焦土，想到自己已经实实在在死过一次这件事。 朝云释怀了许多，人这一生总是要做些什么的，自己获得了这样的力量如果还是逃来逃去的话，那跟没有获得有什么区别呢 自己可以逃一次，但迟早要面对生死之间的大难题的，或许这次就是一次机会自己并不清楚自己魔力的本质，类似于毁灭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如果碰巧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吸收这股力量来强化自己 （…赌了！） 朝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一抹锐利的红光点在瞳孔上，那懒散的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狩猎般的专注与危险气息。周身原本内敛的猩红色魔力开始不受控制地丝丝缕缕蒸腾而出，红色的连衣裙被吹的翻飞，如同燃烧的血色蒸汽，将周围的死寂气息微微逼退。 “邓肯学士，带玛尔法退到安全距离以外，越远越好。”她的声音冷静得难以置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换了个人。 邓肯学士被朝云突然散发出的可怕气势震慑住了，下意识地搀扶着玛尔法连连后退，直到退出近百米才停下，心惊胆战地望着那片焦土中心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如同小红帽一样的魔女。 朝云深吸一口气，双手虚握于身前。 “百兵幻形！” 伴随着她低沉的吟诵，暗银色的短棍“葬月”瞬间出现在她手中，并且形态迅速改变、拉伸、变形——最终化为了一柄造型古朴、刃身狭长、闪烁着不祥暗红色流光的巨大镰刀。 镰刀出现的刹那，周围的死寂气息仿佛受到了刺激，变得活跃起来，灰白色的“薄膜”剧烈波动，试图向朝云涌来，但却被她周身那更加狂暴、更具侵略性的猩红魔力死死抵住。 两种性质迥异却都代表“终结”的力量，在这片死寂之地形成了短暂的对峙。 朝云双手紧握镰刀长柄，将刀尖对准了地面上那道渗出死寂气息的地脉裂缝。 她能感觉到，地脉深处那个沉睡的“寂静概念”似乎微微躁动了一下，仿佛被这充满“毁灭”意味的力量所惊扰。 （就是现在！） 朝云闭上眼睛，不再去思考复杂的魔法原理或净化仪式。她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去感受、去引导那深藏在血脉与灵魂深处的本源力量，这时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力量本源，那是一种更趋近概念的毁灭。 她回想着导师铁兰的教导：“毁灭并非单纯的破坏，有时…也是为了新生。斩断腐朽，方能迎来生机。” 她回忆着养母葵的温柔：“力量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使用它的心。” 她想起了沙耶努力的样子，想起了伊蕾娜骄傲的眼神，想起了维多利加温暖的茶点...... 最后，她想到了自己的前世，自己前世里的遗憾，以及前世里的父母...... （我的旅行…可不能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少了乐趣啊！） “喝啊——！” 朝云猛地睁开双眼，眼底猩红流光暴涨，几乎掩盖了纯黑的底色。她娇喝一声，将凝聚了庞大毁灭魔力的镰刀，并非劈砍，而是如同长钉一般，狠狠地刺入了那道地脉裂缝之中！ “轰——！！！” 一股无形却无比剧烈的能量冲击以裂缝为中心猛然爆发开来！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寂静轰鸣！灰白色的死寂气息与猩红色的毁灭魔力疯狂地交织、碰撞、相互湮灭！地面剧烈震动，焦黑的泥土和枯萎的植物残骸被无形的力量掀起、粉碎！ 远处的邓肯学士和玛尔法被这股冲击波掀得几乎站立不稳，骇然望着那片被红与灰白两色能量笼罩的区域，心中充满了恐惧与震撼。 朝云死死握住镰刀长柄，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与地脉深处那股庞大的死寂概念激烈对抗。她的手臂因巨大的力量反馈而微微颤抖，虎口发麻，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 她用舌头轻舔一下，不去浪费那蕴含着魔力的血液。咬紧牙关，朝云浑身发力，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快感——力量完全释放去与和自己匹敌的事物进行抗衡。这是自从自己穿越后，没有任何人能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那沉睡的“概念”被彻底激醒了！它本能地释放出更强大的死寂波动，试图湮灭这个胆敢挑衅它的外来力量。 朝云的毁灭魔力虽然品质极高，属性上也隐隐克制对方，但量级上似乎远逊于那积累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地脉概念。 （不够…还不够！） 朝云的指甲几乎刺进了肉里，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己会被耗干。 但那又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赌得更大一点！） 她疯狂地催动体内所有的魔力，甚至开始催动一些自己都说不清的，来自体内的力量去发力，去进行这更庞大力量的对抗。 对旁人来说，这和疯子没有区别。 但朝云在某些方面上，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给我开！” 嗡——！ 她周身的猩红蒸汽骤然变得浓郁如血，体温急剧升高，脚下的焦土甚至开始微微发烫冒烟。她的动态视觉提升到极致，体感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在这近乎时间停滞的瞬间，她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灌注于这一击之中！ “给我…安静地睡回去！！！” 伴随着她声嘶力竭的呐喊，猩红色的毁灭魔力终于压倒了灰白色的死寂气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入冰层！毁灭的力量并未粗暴地摧毁一切，而是以一种更精妙、更霸道的方式，强行覆盖、抚平了那“寂静概念”无意识散发的波动，并将其重新压制回地脉深处，强迫它回归沉眠！ “嗡…” 地脉裂缝中涌出的灰白色气息骤然减弱，然后彻底消失。周围剧烈波动的能量场迅速平复下来。地面上那道裂缝，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弥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焦灼的痕迹。 笼罩这片区域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感，开始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虽然依旧安静，但却不再是那种吞噬一切的“空无”，而是逐渐回归一种…正常的、属于荒芜之地的寂静。 朝云十六身上的猩红魔力瞬间消散，“葬月”变回的短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身体一软，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刚刚强行使用力量的副作用也开始显现，极度的虚弱感和强烈的饥饿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 “…结…结束了吗”邓肯学士搀扶着玛尔法，颤声问道，不敢靠近。 朝云抬起头，艰难地扯出一个疲惫却带着得意的笑容，声音沙哑： “暂时…搞定了。那家伙…应该…又睡过去了…” 她看着周围虽然依旧焦黑、但却仿佛重新拥有了“存在”感的大地，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该谈谈…报酬的事了…顺便…给我弄点吃的…越多越好…”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