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二丁目口人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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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痛苦，源自她的父母，源自创世会的毒药，也源自命运的捉弄……但她的疯狂，她手上沾染的鲜血，已是无法洗刷的罪孽。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痛苦和毁灭的源头。所以，我会让她尽快没有痛苦的死亡。” 伊蕾娜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在辉日王国与琥珀之心的战场上，在对抗创世会的阴影里，她早已见识过比这更残酷的死亡，亲手终结过更多的生命。 瑟琳娜此刻在她眼中，与那些被邪教蛊惑而丧失人性的士兵、与那些被魔物侵蚀的扭曲生物，并无本质区别——都是必须清除的威胁。 她不再需要更多的信息——创世会的线索已经确认，这远超她此行的任务范畴，是后续需要与朝云一起追查的事情。 至于瑟琳娜本人，已经没有任何拯救或审判的价值。 伊蕾娜的右手，那根稳定禁锢着瑟琳娜的手指，微微一动。 没有吟唱，没有华丽的魔法光芒。 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如发丝、几乎完全透明的魔力光束，从她指尖无声激射而出。光束的速度超越了肉眼的捕捉极限，快得连空气都来不及发出悲鸣。 它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瑟琳娜颅骨与颈椎的连接处——脑干的核心区域。 瑟琳娜脸上那扭曲的狂笑瞬间凝固。 她那双疯狂、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面的光芒如同被吹熄的蜡烛，在万分之一秒内彻底熄灭。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呓语、所有的痛苦与疯狂，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残留，因为死亡来得太快，快过神经传导痛觉的速度。 她小小的身体在魔力禁锢消失的瞬间，如同断线的木偶般，软软地从半空中跌落，“噗通”一声摔在冰冷、浸满她父母和她自己鲜血的石板地上，与那两具冰冷的躯体躺在一起。 结束了。 几乎在瑟琳娜落地的同一瞬间，伊蕾娜左手食指上那枚连接着艾丝黛尔的戒指，以及艾丝黛尔手上的另一枚戒指，同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翠绿色光芒！这光芒瞬间吞没了伊蕾娜和还处于魔力封锁状态、泪眼朦胧、精神恍惚的艾丝黛尔。 时间到了！装置的力量在强制将她们拉回十年后！ 强光吞噬了小巷里的一切血腥与死寂。 光线扭曲变幻，如同被投入漩涡的色彩。 时间错位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但比去时短暂得多。当视野重新清晰，熟悉的薰衣草香气和房间里魔法装置低沉的嗡鸣声传入感官时，伊蕾娜知道，她们回来了。 双脚重新踏在艾丝黛尔小屋的地板上，伊蕾娜身上的魔力波动迅速平复，眼神中的冰冷锐利也如潮水般褪去，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她第一时间看向身旁。 艾丝黛尔扑倒在地板上，她身上的伤口奇迹般地消失了——那是时空规则对“过去”造成“改变”的修正。 但精神上的创伤显然无法被抹去。她双目空洞无神，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泪水无声地从大睁的眼眶中汹涌而出，顺着脸颊不断滴落在地板上。 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精神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 “艾丝黛尔！”因为知道剧情而一直待在这里的朝云一个箭步冲上前，蹲下身扶住艾丝黛尔的肩膀。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同时一股远比伊蕾娜之前用于稳定伤势更加温暖、浑厚、带着强大安抚力量的魔力，如同和煦的阳光般涌入艾丝黛尔冰冷的身体和混乱的意识。 “结束了，没事了，回来了。” 朝云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人心的力量。 她的魔力不仅瞬间抚平了艾丝黛尔身体因剧烈情绪波动带来的生理不适，还引导着混乱的精神力归于平缓。艾丝黛尔剧烈的颤抖在朝云的安抚下渐渐弱了下去，虽然眼神依旧空洞，但那种濒临疯狂的呜咽声总算停止了，只剩下无声的流泪。 沙耶也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担忧，看看艾丝黛尔，又看看伊蕾娜，紫眸中充满了疑问。 伊蕾娜轻轻吐出一口气，将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褪下，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她走到朝云身边，看着在朝云魔力安抚下暂时平静下来的艾丝黛尔，平静地对朝云和沙耶说道： “任务完成。我们本想救下了瑟琳娜的父母——也按计划引开了他们。”她的语气没有波澜，像是在做任务简报，“但真正的强盗不是预想中的外人。是瑟琳娜自己。实际上她被创世会的人找到，喂食了能激发力量、扭曲精神的药物。” “她在我们引开她父母后，袭击并杀死了他们，然后重伤了试图阻止她的艾丝黛尔。”她省略了艾丝黛尔崩溃失控和自己最后处决瑟琳娜的细节，不想再刺激一遍艾丝黛尔。 “又是创世会他们是鬼啊”沙耶都生气了，自从知道这个组织后，感觉就一直被缠着。 朝云扶着艾丝黛尔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之前鼓励艾丝黛尔去尝试改变就是知道原定命运线的悲剧，但创世会的介入确实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毕竟那么难打的小孩如果不是吃了什么药的话只能说天生的习武奇才。 她看了看怀中如同失去灵魂人偶般的艾丝黛尔，又看了看神情平静但眼神深处带着一丝倦意的伊蕾娜，点了点头。 “明白了。”朝云的声音很稳，“辛苦你了，伊蕾娜。接下来交给我。”她的魔力持续输出，更着重于深度修复艾丝黛尔精神层面的裂痕。“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沙耶，帮我拿条毯子来。” 小屋里的气氛沉重而安静。魔法装置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只剩下朝云那温和而强大的魔力波动。 伊蕾娜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罗斯特洛夫那依旧运转精密的巨大钟塔，陷入沉默。 沙耶则飞快地找来了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艾丝黛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