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有一个梦想，冬天吃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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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雹事件之后，整个靠山屯对王昊的态度，发生了一种微妙而诡异的变化。 以前路过他家门口，村民们要么指指点点，要么冷嘲热讽。现在呢 走路都绕着他家走，就算必须经过，也是低着头，快步流星，生怕被他看见。 大槐树下那些爱嚼舌根的婆娘们，一提到王昊，就像老鼠见了猫，立马换话题。 “今天天气不错啊…” “是啊是啊，特别好…” 连小孩子路过王昊家，都不敢大声说话，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山神土地爷。 这种变化，王昊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 清静！太清静了！ 这才是躺平人生应有的模样！ 不过，清静归清静，现实问题还是要面对的。 这天下午，王昊躺在躺椅上，咂着嘴，看着眼前那条只剩下骨头的猪肋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肉，快没了。 这可是大事。 他坐起身，环视了一圈院子。鱼塘里的鱼虽然多，但顿顿吃鱼也腻得慌。关键是，马上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天寒地冻，鱼也不好钓。 想到这里，王昊忽然眼前一亮。 “我有一个梦想！” 他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吓了正在洗菜的苏婉一跳。 “什么梦想” “冬天要是能躺在热炕上，吃着新鲜的黄瓜，那才叫人生！” 王昊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奇特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得不可言喻的画面。 苏婉愣了一下。 冬天黄瓜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冬天…哪来的黄瓜啊” “这你就不懂了。”王昊神秘地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随手扔给苏婉，“照着这个，把后院给我盖个暖房。” 苏婉接过那张纸，小心地展开。 然后，她就石化了。 李秀琴和赵小玲闻声赶来，三个女人围着那张图纸，瞪大眼睛看了半天，就像在看天书。 图纸上画着一个形状奇怪的房子，房顶是倾斜的，上面标注着“透明薄膜覆盖”。墙体分内外两层，中间标着“保温层”。房子的一侧还有几个小洞，写着“通风口，可调节”。 最让她们看不懂的是，这房子的正面，竟然是透明的！ “这…这是什么”苏婉结结巴巴地问。 “暖房啊。”王昊打了个哈欠，“冬天在里面种菜，保证比外面暖和。”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李秀琴指着图纸上的透明部分，“房子的墙是透明的，不漏风吗” “还有这个保温层，是什么东西”赵小玲也一脸茫然。 面对三女的连环发问，王昊表现出了极大的不耐烦。 “别问，问就是祖上阔过，传下来的。” 他重新躺回椅子上，摆摆手。 “你们先研究研究，我去睡个回笼觉。实在不懂的，就去问问村里的老木匠，王大爷。” 说完，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苏婉小心翼翼地收起图纸。 “要不…我去找王大爷问问” 下午，苏婉怯生生地敲开了村里老木匠王大爷的门。 王大爷今年七十多了，是整个靠山屯手艺最好的木匠，村里的犁耙锄头，家家户户的桌椅板凳，都出自他手。 如果连他都看不懂，那这图纸就真的是天书了。 “王大爷，您给看看这个…” 苏婉把图纸摊开，放在王大爷面前。 王大爷放下手里的活，拿起老花镜，点着旱烟锅，凑近了看。 看了一会儿，他把烟锅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 “扯淡！” 苏婉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哪个败家子画的”王大爷指着图纸，“冬天不漏风的房子都难盖，还想让光透进来透明的墙他当这是神仙洞府呢” “还有这个保温层，保温层是啥用棉花垫那得多少棉花就算垫了棉花，这房子也得有多厚还透明天方夜谭！” 王大爷越说越气，“这玩意儿就是个笑话！谁要是真按这个盖房子，我把这个烟锅给吃了！” 王大爷的话，很快就传遍了全村。 “听说了吗苏婉拿了张图纸去问王大爷，说是要盖个冬天种菜的房子！” “还有这事盖房子种菜” “王大爷说了，那图纸纯粹是扯淡！透明的墙，哈哈哈，王昊是不是疯了” “我就说嘛，蒙对一次冰雹，就以为自己是神仙了！这下露馅了吧” 流言蜚语再次四起，王昊刚刚建立起的“高人”形象，瞬间又变成了“疯子”、“败家子”。 傍晚，苏婉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一推开院门，就看到王昊坐在鱼塘边，手里拿着细细的竹条，正在编织着什么东西，嘴里还哼着听不懂的小曲。 “你比金子还珍贵，你比星星还美丽…” 这调子新奇得很，苏婉从来没听过，但莫名有种轻快的感觉。 “怎么样问明白了”王昊头也不抬。 苏婉咬了咬嘴唇，把村里的反应如实说了。 “王大爷说…说那图纸是…是扯淡…” “哦。”王昊依旧专心致志地编着手里的东西，“他老人家说得对，确实是扯淡。” 苏婉愣住了。 “那…那我们还盖吗” “为什么不盖”王昊抬起头，冲她笑了笑，“这点小事就泄气了没材料，就去造材料。没技术，就去学技术。天底下就没有躺平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有，就换个姿势再躺。” 苏婉看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忽然觉得，不管这个男人说什么，做什么，哪怕再离谱再荒诞，她都愿意相信。 “那…我们从哪开始” 王昊举起手里编了一半的东西，那是一个精巧的小笼子，四四方方，网眼均匀。 “从这个开始。” “这是什么” “捕鸟笼。”王昊把笼子放在地上，拍了拍手，“冬天了，野兔野鸡都要下山找食吃。咱们先弄点肉储备着，然后再考虑蔬菜的事。” 他指了指后山的方向，“明天你们三个，拿着这个到山里转转，保证满载而归。” 苏婉看着那个巴掌大的小笼子，满脸疑惑。 “就这个能抓到什么” “能抓到什么，明天你就知道了。”王昊神秘地一笑，“不过今晚，你们得先帮我做几件事。” “什么事” “去供销社，买二十斤白萝卜回来。” 李秀琴奇怪地问：“买萝卜干什么” “腌咸菜啊。”王昊理所当然地说，“没有咸菜下饭，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赵小玲更疑惑了：“可是咱家不是还有肉吗” 王昊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小玲啊，你要记住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真正会过日子的人，永远都在为下一顿饭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