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宝山与守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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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昊把那张价值连城的邮票和金疙瘩都丢给了阎王愁。 阎王愁办事，效率高得吓人。 不到半天功夫，他就跟个鬼影似的，又出现在了王昊面前。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阴鸷狠辣的地下王者，活脱脱成了一个点头哈腰的大堂经理。 他双手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腰弯成了九十度，连头都不敢抬。 “上仙，您要的东西……都办妥了。” 布包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大叠大团结，码得整整齐齐。 旁边还有另外一沓，是黄澄澄的全国粮票。 阎王愁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双手奉上。 “这是黑市里所有能换到的金条和珠宝，都给您折算成钱和票了，账目都在这儿，请您过目。” 王昊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只是把布包丢给了旁边的苏婉。 苏婉被那分量坠得一个趔趄，抱在怀里，感觉像是抱着一辈子的指望，心怦怦直跳。 阎王愁看着王昊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那点仅存的侥幸也彻底烟消云散。 这哪里是凡人这分明就是视金钱如粪土的真神仙！ 他越发恭敬了。 “上仙，您吩咐的第二件事，我也派人去办了。全县的铁匠、木匠，还有那些以前读过书、懂点技术的‘臭老九’，都登记在册了。您随时要，我随时给您把人‘请’过来。” 王昊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行了，别叫我神仙，也别叫上仙。” 阎王愁一愣，赶紧问：“那……那小人该如何称呼您” 王昊想了想，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 “老板。” 【叮！恭喜宿主成功收服关键人物“阎王愁”！“躺平版图”初步扩张成功！】 【系统评价：不错不错！打工人就位，老板的称呼也安排上了！这咸鱼当得，越来越有层次感了！】 【那是，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干。我只负责躺着当老板。】 王昊心里跟系统贫了一句，带着苏婉和同样被这阵仗惊得说不出话的林晚晴，转身就走。 阎王愁在后面恭恭敬敬地鞠躬，直到王昊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敢直起腰来。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当老板 这位爷，到底想干什么 …… 废品收购站。 孙站长正哼着小曲，拿个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桌上的灰。 一看到王昊三人又回来了，他立马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跟朵盛开的老菊花似的。 “哎哟！王昊兄弟，你们可算来了！怎么样，那邮票出手了” 王昊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苏婉怀里那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孙站长是人精，一看那架势，心里就明白了。 发了！这小子是真发了！ 他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三分。 王昊一行人径直走到了那个废品山的深处，再次站到了那台蒙着厚厚灰尘的德制机床面前。 这一次王昊的底气完全不同了。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机床冰冷的钢铁机身，那粗糙的触感下，是代表着一个时代最高工业水平的精密结构。 他对身后的孙站长开了口，声音不大，但内容却让孙站长一个激灵。 “孙老哥，开个价吧。” “这台机床，我要了。” 孙站长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他搓着手，面露难色，连连摆手。 “哎呀，王昊兄弟，不是老哥我不帮你。这……这东西，它不好办啊！” 王昊挑了挑眉：“怎么有人抢先了” “那倒没有！”孙站长赶紧解释，“主要是这机床的主人……唉，一言难尽啊！” 他叹了口气，把王昊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开始讲述这台机床背后的故事。 “这机床的主人，叫秦雪茹。她男人，原来是咱们县机械厂最有才华的技术员，就是从沪市那种大地方来的高材生！” “可惜啊，前几年运动的时候，就因为多说了几句这台德国机床比咱们自己造的好，被人抓了典型，打成了‘思想有问题’，活活给折磨死了。” 孙站长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脸上满是惋惜。 “她男人死后，这台机床就被厂里当废铁处理了。秦雪茹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硬是倾家荡产，把这堆‘废铁’给买了回来，就放在我这儿。” “她自己呢，也是沪市来的知识分子，成分也不好，现在带着个孩子，日子过得……啧啧，苦啊！” 孙站长摇着头，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和无奈的口吻描述着那个女人。 “那秦雪茹啊，人长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柳叶眉，瓜子脸，皮肤白净，就是太瘦了，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可那性子，比咱们这最硬的钢板还硬！” “一年到头，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补丁摞补丁，但永远干干净净，那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谁跟她说话她都爱答不理。” “这台机床，她看得比命还重，就跟她男人的遗骨一样。谁想动，她就跟谁拼命！兄弟，不是我泼你冷水，这东西，你给多少钱，她都不会卖的！” 孙站长的话，让旁边的苏婉和林晚晴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个女人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秦雪茹，瞬间充满了同情。 特别是林晚晴，她更是感同身受。 丈夫被迫害，自己带着孩子，被周围人指指点点……这不就是另一个可能的自己吗如果不是遇到了王昊，她的下场，可能比这个秦雪茹还要凄惨。 苏婉也揪着心，小声对王昊说：“当家的，要不……要不算了吧她也太可怜了。” 【可怜是可怜，但机床我势在必得。】 【这可是宝贝，有了它，我的很多黑科技图纸才能变成现实。】 王昊听完，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对付这种清高孤傲的知识分子，用钱砸，那是侮辱她。用强权压，那是下三滥的手段。 唯一的办法，就是孙子兵法里说的，“攻心为上”。 他转过头，看着苏婉和林晚晴，脸上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谁说要算了咱们不但要买，还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卖给我们。” 他当场就制定了作战计划。 王昊看向苏婉和林晚晴，把她们两个拉到一边。 “待会儿，你们俩，当我的‘先遣队’。” 苏婉和林晚晴都愣住了。 “先遣队” 王昊从苏婉怀里的布包里，抽出了一沓钱，大概有二十块，又从系统空间里，直接兑换出了一袋十斤的白米和一大块五花肉，用个布袋子装好。 他把这些东西交到苏婉手上。 “你们俩，现在就去这个秦雪茹家。记住，你们的身份，不是去买东西的，就是同为女人，听说她家困难，特地来送点东西，帮扶一下。” 他看着两个女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特意嘱咐。 “最关键的一点，记住！从头到尾，别提机床，一个字都别提！” “你们的任务，是去送温暖，不是去谈判。” “你们要做的，就是跟她聊家常，关心她的孩子，让她感觉到，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对她抱有恶意。” 林晚晴冰雪聪明，立刻就明白了王昊的意图。 “你是想……先让她放下戒心” 王昊赞许地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也。” “对付这种外表坚硬，内心脆弱的人，你越是想得到什么，就越不能表现出来。你得先给她最需要的东西，比如尊严，比如善意。” “等她把你们当成朋友了，后面的事，才好办。” 他拍了拍苏婉的手。 “去吧，我相信你们。特别是你，晚晴，你跟她的经历相似，更能让她产生共鸣。” 苏婉和林晚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反应里看到了坚定。 她们抱着东西，按照孙站长指的方向，朝着废品站后面的那片破败的居民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