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小六（与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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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六，是个下人，虽然主子从未把我当成下人看待，可东宫其他人看我的目光却总是带着鄙视。 六岁那年，我因太饿，抢了街边小贩的一个馒头，被一群人围着打。 就在我觉得我要被打死时，是主子路过，救了我。 主子给我起名叫小六，他说要我陪他去南楚，说以后要与我相依为命，只要有他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吃的。 我高兴坏了。 因为从小我就是一个人，一个人乞讨，一个人抢吃的，一个人挨饿受冻，一个人被人揍。 从那日起，我就发誓我要好好伺候主子，我要对主子很好很好。 我将主子的命看的比我还要重要，每次有了吃的穿的，我都先让主子吃穿。 而主子每次都会分我一半吃的，他总说，跟着他，让我受苦了。 可其实我从未觉得苦，因为到南楚后，虽然我们过的并不是很好，但比我当乞丐时要好太多。 至少，我们有了住的地方，也勉强能吃饱饭。 冬天，我们会挤在一个被窝，我们一起睡觉，一起吃饭，我们虽过的苦，但我们很快乐。 直到那日，南楚太女殿下凌昭凤救了主子，还将主子带到了东宫，我们的日子变得不要太好。 可后来，主子“背叛”了太女殿下，再回到东宫时，我们的待遇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东宫的那些人，开始欺负我们，我与主子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日，当我被那些下人故意刁难时，蓝心出现了。 她呵斥了那些欺负我的下人，还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看着面前身穿蓝色衣袍，英姿飒爽的女子，我自然动心。 其实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她，只不过没怎么和她说过话，毕竟，我们身份不同。 她虽是太女殿下的侍女，看似与我一样也是个下人，可其实是不一样的 在南楚，太女殿下身边的侍女是有品级的，我不知蓝心是几品，但我知道我一定配不上她。 但我总是会想起蓝心，在主子遇到困难时，我也不自觉会找他帮忙。 那次，主子因惹怒太女殿下，被殿下关入地牢，而我与蓝心，也终于有了更深一层的交集。 当时主子在地牢中发了高热，整个人已经烧糊涂了，可我照顾了主子一会儿后就被地牢的狱卒赶了出来。 我求蓝心帮忙，蓝心刚开始不愿意，但在我的软硬兼施下，她终于同意了。 我激动坏了，跪在地上朝她磕头，还说： “蓝心姐姐大恩，小六没齿难忘，之后蓝心姐姐若有吩咐，小六定赴汤蹈火，在所……” “好了，快起来。” 我话还没说完，蓝心就将我拉了起来，还说： “我可没需要你赴汤蹈火之事，不过，我看你长的不错，不如，以身相许可好” 天知道，当我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是什么感觉，我只觉得我脑子炸了。 蓝心后面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我只说：“我愿意嫁。” 可蓝心又说，她是开玩笑的。 我自然知道她是开玩笑的，我这样的人，怎配蓝心喜欢。 我很伤心，也很难过，但我还是想抓住这个机会，所以我说： “我是认真的，若蓝心姐姐真的喜欢我，我愿意嫁，若……若是你不愿娶我，只是纳我做小侍，我……我也是愿意的。” 说完这话，我紧张极了。 蓝心也认真的望着我，问：“你是认真的可我的婚事，需要太女殿下……” “我明白。”我着急打断蓝心的话。 “我说这些，不是要蓝心姐姐马上给我答案，现在主子深陷牢狱，我也没心思谈论这些，我只是……我只是真的心悦蓝心姐姐，一时没忍住才……” “我还要给主子准备东西，就先……先走了。”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心情忐忑而激动。 这之后，我每日都期待蓝心能给我答复，却也害怕答复。 直到，主子在牢中再遇危险，太女殿下的侧君贺文谦想要杀了主子，我与清泽疯了一般闯入了地牢。 因为熟悉地形，所以我们很快就赶到了主子所在的牢房。 可正当我们想要救出主子时，身后的狱卒急了。 其中一个狱卒竟发了狠，一箭向我们射来。 我害怕急了，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忘了思考，也忘了躲避。 “小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呲！铛！”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那支箭偏转了方向，擦着我的耳边而过。 蓝心救了我，在一众狱卒当中，她就是光，是神明！ 地牢黑暗，可我却觉得她是踩着光走到我面前的。 她一脸担心的握着我的臂膀，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我用力摇着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蓝心姐姐……” “乖，先别哭，我马上带你出去。”她用我从未听到的温柔音调与我说话，她将我揽在怀里，犀利的目光落在那些狱卒脸上： “你们……谁是主事” “好啊，既然都不说话，来啊，把她们全都给我关起来，等太女殿下回来了亲自发落。” “蓝心大人饶命！”狱卒跪了一地。 却在此时，贺文谦从主子的牢房中走了出来，他恶人先告状，向蓝心说着我与清泽的不是： “我当是谁，原来是蓝心回来了，我不过与季侧君叙叙旧，没想到这两人却要闯进来，搞得本君像是要把他们主子如何似的。” “不是，我们……”我正想反驳，蓝心就拍了拍我的手背，给了我一记安心的眼神： “无殿下旨意，贺侧君竟敢私闯天牢，竟然还买通这些狱卒当你的走狗，来人，将侧君也关起来，等殿下归来让殿下发落。” “蓝心，你敢”贺文谦目眦欲裂。 蓝心则冷冷望着他：“我为何不敢” “你一个后宅之人，却敢将手伸的这么长，真当东宫是你家吗” “还等什么，抓起来！” 那一刻的蓝心，帅气的让我移不开眼。 贺文谦被侍卫押着，还在不甘心的叫骂： “蓝心，你个贱婢，我一定让殿下……” “堵住她的嘴！” 蓝心厉声喝道，转头看向我时，眼神又柔和了下来： “吓到了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蓝心叹了口气，伸手替我擦去泪水： “别怕，有我在。” 我们一起把主子救了出来，正要离开地牢，太女殿下赶回来了。 她把主子抱走，亲自照顾，不让我们任何人靠近 我站在殿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蓝心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必担心，你主子没事，殿下请了张太医。” “倒是你……都不知道疼的吗” “啊”不等我想明白，她就拉着我的手来到偏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手上的伤需要处理。”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背在地牢里被划了一道口子，血已经凝固了。 蓝心小心翼翼地为我涂药，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什么珍宝。 “蓝心姐姐……” 看着她温柔的样子，我鼓足勇气开口： “之前说的……” 她手上动作顿了顿，抬眼看我： “小六，我是认真的。” “什么” “我说要你以身相许的话，不是玩笑。” 她放下药瓶，直视我的眼睛： “只是……”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什么” “只是我担心你是一时感激，并非真心。” 她轻声道：“我不想勉强你。” 我急得抓住她的手： “我是真心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 话到嘴边又羞于启齿，只能红着脸低下头。 蓝心轻笑一声，抬起我的下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大概是第一次在东宫见到你的时候。” 我小声说： “也或许是你一次又一次帮我，一次又一次将欺负我的奴才赶跑……” 蓝心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凑近我，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我摇摇头。 “是看见你为了季侧君，一次又一次被那些奴仆欺辱，却一次又一次爬起来与他们争辩，与他们理论……”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你明明那般瘦弱，甚至怕的身子都在抖，却还是勇敢的反击着。” 我没想到她也一直在注意我，心里又甜又涩： “可是……我只是个奴才……” “嘘……” 蓝心用食指抵住我的唇： “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小六。” 她慢慢靠近，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等太女殿下有时间了，我就去求她赐婚，好不好” 我点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 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主子的身体在一天天康复，而我和蓝心的关系也一日比一日亲密。 半年后，我们成婚了。 是太女殿下亲自赐的婚，那一日，十里红妆，我的嫁妆多到我数不过来。 除了很多是主子赏的，蓝心……不，是妻主，妻主私底下也给我准备了很多很多。 太女殿下赐了我们一座宅子，我们度过了几日没羞没臊的日子。 婚假结束后，我们就回东宫当差，有时候不想回去了，我们在东宫也有自己的居所。 一年后，妻主有孕了。 我激动得跪在她床边说不出话来，却也担心得整夜睡不着觉。 因为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 其实我本也没想着必须要孩子，在床事上也喜欢妻主主导，可她总说要换个姿势，想有不同的体验。 她还说想要生个孩子和她玩，可我哪里会不明白，她都是为了我。 九个月后，孩子出世，是个女孩，长得与妻主很像。 当然，这话是别人说的，因为我全程都只顾着担心妻主了。 为了生这个孩子，她整整熬了一宿。 我跪在床边，紧紧拉着妻主的手，一边哭一边喊： “妻主，再也不生了，我们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妻主虚弱地笑了： “小六，你搞清楚。是我生孩子的，痛的也是我，你倒是比我哭得还凶。” “对不起，对不起妻主，我不哭了，不哭了……” “傻子……”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上来，陪我睡会儿。” 我摇摇头： “不，我就跪在这儿，看着你睡。” “真是自己找罪受。” 妻主嘟囔了一句，或许太困了，没再理我。 我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阳光透过窗纱，在她脸上洒下柔和的光晕。 这一生，有蓝心这样的妻主，我好幸福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