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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老祖放心,张也定勤学苦练,不负老祖厚望。”张也恭敬接过秘籍塞入怀中,一暼之下,他看到秘籍上面写着《纯元功》三个字。 张昭道:“此秘籍得自前朝宫内,着者不详。纯元功阴气太盛,原本只适合宦官修炼。经过吾多年参悟改动,将其中劳神耗气部分加以改动后,正常人也能修习。你性子太软,在深宫内难免吃亏。范致虚武功根底不错,本性也不坏,假以时日必有成就。你二人成为同门后,日后他或许能对你有个照应。” 张昭说完又吐出一口污血,仰躺在床上,目光涣散。 张也半跪在塌前,看着张昭垂死,内心不安又束手无策。就在这时,听得外面脚步声,张也回头一看,原来是范致虚匆忙赶到。张昭眼神明亮起来,又把刚才说给张昭一番话照会给范致虚。范致虚跪在地上:“老祖放心,吾与张公公今后明面上互无往来,暗地里是亲兄弟,互相扶持,永不相负。” 张也跪在一旁,也说出永不相负。张昭神色一轻,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衰败下去。范致虚知道张昭回光返照,待时间一到,便会逝去。谁也没有想到,张昭是宦官,身上阴气重,原本就不该一口气服下两粒化龙岭阳刚丹药。阴阳冲突,加上内伤,让张昭内力难以为继,最后竟然是死在化龙岭丹药药效之下。 张也、范致虚正伤心,突然身边响起一个声音:“至尊境最起码能活到一百二十岁,你还有二十三年阳寿,区区一点伤痛就准备撒手人寰” “谁” 二人大惊失色,同时转身戒备,刚一转身,便见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人。烛光摇曳,那人在暗处,看不清脸面。只听他又开口道:“莫要慌张,吾为张昭而来,是友非敌。”那人说完,缓缓从阴影处向床榻走来,烛火下逐渐看清样貌。 “十三太保!” 范致虚抬头,顿时头皮发麻,来人居然是十三太保。范致虚心中震惊表现到脸上:他不是已经逃离皇宫了吗,何时去而复返而且他来到屋内,自己未察觉分毫,这份轻功,举世罕见。 原来江凤鸣回去后,心中放心不下老太监。他败在剑奴手中,伤势严重,更要命的是服下两粒丹药,身体承受不住药力,定要遭到反噬。于是江凤鸣去而复返,在老太监弥留之际赶到。 张昭似乎知道江凤鸣会去而复返,涣散眼神有了片刻凝聚:“十三太保,我猜你会回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小也、致虚你二人先出去,吾有几句话讲给十三太保听。” 范致虚、张也面露难色,江凤鸣微微一笑:“放心,他就剩最后一口气,吾要是对他不利,何必亲自动手。再过片刻,他自会一命呜呼。” 张昭咳嗽道:“出去吧,真要动手,你二人也拦不住他。” 等张也、范致虚不情不愿离开,张昭道:“附耳过来,吾有一事相告。杂家在宫内待了一辈子,恪尽职守忠心耿耿,临了被天家猜忌,总算见识过天家寡恩刻薄。此事并未有人透露给吾,而是杂家自己猜测,算不得出卖天子。” 江凤鸣依言靠了上去,张昭在他耳边艰难说了几句话。江凤鸣听后,双目圆睁,杀气四溢:“他怎么敢” 张昭仰躺回去,道:“该说的杂家已经说完,最后怎么决断靠你自己。临死前与你见上一面,算是还了救命之恩。你我二人立场不同本该势不两立,奈何造化弄人,偏偏相谈甚欢。可惜吾时间不多了,否则与你饮酒畅谈,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江凤鸣摇摇头笑道:“你这老太监,欠我的恩情估计这辈子还不完,张嘴。” 张昭愣住:“什么” 正惊讶,江凤鸣突然出手捏住他下巴,将一瓶白色液体灌入其嘴中。那液体食之无味却让人满口生香,张昭口中津液横生。张昭丹田位置原本火烧般疼痛,像是迎来一场甘霖,清阳上天,浊阴归地,溃散真气缓缓归元。 江凤鸣一口气灌完,将张昭扶起,让他盘坐在床榻:“不要说话,凝神静气,尝试调动内力运功疗伤。此物为万年石髓,功可活死人肉白骨,若是想多活几年就按照吾说的去做。” 张昭不知万年石髓为何物,服下后全身清凉,料想是某种天材地宝。当即气沉丹田,调动内力行功周天。万年石髓有洗筋伐髓功效,进入张昭腹中后,两颗化龙岭丹药药效被压制,躯干中陡然生出一丝力气。张昭大喜,进入忘我之境。 外面,张也、范致虚来回走动,十三太保与张昭二人共处一室,不知讲什么机密需要避开外人,让他们感到不安。 张也六神无主:“范大人,屋内没有动静了,会不会老祖宗已经” 范致虚摇摇头,叹了口气:“应该不会。十三太保性情嚣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做事光明磊落,断然不会在此刻加害老祖。我俩还是安心等候吧。”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张昭行功一周天完毕,喉咙发痒,噗的一声吐出满口黑血。等他睁开眼,发现垂垂老矣身躯上出现一堆黑色泥垢。张昭眼中神采奕奕,哪里还有刚才垂死模样 一般人炼化万年石髓需要坐等药效与自身融为一体,但张昭身为至尊境,只要给他一丝内力便可化腐朽为神奇。张昭内伤虽未痊愈,但这一口气稳固下来,便再无性命之忧。万年石髓加上两颗化龙岭丹药药效,让张昭内力更上一个台阶。 张昭撤去内力,吐出浊气:“十三太保,吾又欠你一条命,欠你的这辈子杂家也还不清了。” 江凤鸣道:“何必言谢,你能告知我这等隐秘之事,吾感谢你还来不及。相识一场,整个皇宫内只有你能让吾高看几分,其他人都不行。当然,还有你那徒孙,此人性格忠厚,倒是出乎意料。” 张昭苦笑道:“身在皇宫,太纯良未必是好事。” 接着,张昭话锋一转:“不知十三太保今后有何打算” 江凤鸣道:“等救出人后,或许浪迹天涯,或许去寻找师门长辈,又或许继续找化龙岭花满楼麻烦。对了,你一定要小心,下次切不可鲁莽行事。刚才那个刺客,来自九幽,比化龙岭四象至尊更难缠。” 张昭又叹口气,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吾以为成了至尊,有问鼎天下第一宝座资格。待化龙岭四象至尊现身,才知道自己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之举多么可笑。化龙岭可怕之处吾已经领教过,九幽更恐怖,同为至尊,吾非一合之敌,可笑可笑。其实你与他交手时,杂家已经认出他来。此人名叫周天纯,四十年前在江湖中鼎鼎有名,人称剑神,没想到他会败在你的手中。依我看,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江凤鸣道:“剑神周天纯有意思,吾外公号称剑神,没想到他比外公成名还要早。无妨,梁子已经结下,没有退路可言。倒是你,不能以这副面貌见人。不如将计就计,装作伤势未愈,一来迷惑对方,二来可看清一些现实。” 张昭道:“此计可行。” 又过了半个时辰,张也和范致虚实在忍不住,敲门进了卧室之后。屋内只有张昭一人躺在榻上昏昏沉睡,十三太保不知何时离去。张也、范致虚试过张昭脉搏后,才将心放下。他们不敢叫醒张昭,悄悄退出。二人好奇十三太保与张昭说了什么,也很好奇十三太保如何将张昭救回。张昭呼吸平稳,与刚才濒死之态大相径庭,二人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痒痒刺挠。 却说江凤鸣离开张昭住处,隐住身形,径直向慈福宫方向而去。此刻皇宫内尚未安定下来,人来人往,无人发现屋顶有人飞过。片刻功夫后,江凤鸣身影落在慈福宫屋顶。蹲在慈福宫飞檐阴影中,江凤鸣正在考虑如何与陈云璐见一面,岂知,对面屋檐下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那人左右打量一番,趁着四下无人,瞬间遁入慈福宫阴影中。江凤鸣躲在暗处,看着他进了慈福宫,心中好奇,跟了上去。 慈福宫寝宫内,两个女子在对话。其中一人是荣国夫人陈云璐,另外一个女子一身灰色僧袍,是个容貌俏丽女尼。这女尼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偷偷溜进慈福宫的赵福金。 赵福金一脸憔悴,她泪流满面,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璐妹妹,姐姐长这么大没有求过任何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九弟登上皇位后性情大变,再也不是那个熟悉的九弟。作为姐姐,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一个我都不忍心。” 陈云璐一袭夜行衣,她刚刚想出去,没想到赵福金突然造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陈云璐内心慌乱,坐在椅上摇头:“姐姐,请恕小妹办不到。” 赵福金道:“我知道你办不到,但有一个人可以。只要你开口,十三太保不会坐视不管,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天子要用公主与辽人联姻共同对抗金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所以,请务必答应姐姐,你我二人身份互换三天。和亲当天,请务必将人带走,走了以后改名换姓当个普通人,永远不要再回来。”赵福金说完,眼泪哗哗流下,怎么也控制不住。 陈云璐大吃一惊:“你是说银儿妹妹真的没死” 赵福金点点头:“她确实活着,只不过一直被赵构藏起来。和亲那天,我会想办法把她送到水月庵,没人会关注慈福宫和水月庵动静,这是妹妹唯一能离开皇宫的希望。” 陈云璐摇摇头:“那金姐姐怎么办到时候,宋国交不出联姻公主,赵构和辽人岂会善罢甘休” 赵福金道:“我是他皇姐,再差他也不会杀了我。与妹妹幸福相比,我受点苦算什么” 陈云璐思前想后觉得此事不妥,再次摇头拒绝:“金姐姐,非是小妹不帮,而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陷入水深火热中。江大哥好不容易把姐姐从金人手中救出,相信他也不会让你这样做。” 赵福金道:“我一个残花败柳,百无一用,能为妹妹和你做的也只有这些。我欠十三太保一条命,只能用自己的命去还这份恩情。若是九弟真要因此杀了我,我认下便是。”赵福金说着说着眼泪又哗哗流下来。 原来,赵福金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赵构要把赵福银嫁给耶律大石,便偷偷来到慈福宫请陈云璐帮忙。她的目的很简单,先跟陈云璐互换身份,让陈云璐假扮自己待在水月庵,届时她再想办法将赵福银送到水月庵。水月庵在皇宫内不起眼,基本无人问津,有陈云璐做内应,再请十三太保暗中协助,陈云璐和赵福银便可趁乱脱离皇宫。 十三太保现身皇宫,说明他很可能也在追查此事,还有三日时间,陈云璐自然有机会与他见面讲明个中缘由。赵福金正是看准这点,才下定决心。这个计划环环相扣,若十三太保后面没有现身,一切都是空谈。 赵福金没有说怎么将赵福银送至水月庵,但陈云璐天资聪颖,立即想到赵福金想要用瞒天过海之计,用自己再去替换赵福银。两姐妹长相相似,接亲当天,只要小心点,不会有人发现赵福银被调包。届时,赵福金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将错就错代替妹妹嫁给辽人,要么被愤怒的赵构囚禁或者下令处死。 陈云璐胸口揪心疼痛:“姐姐这是何苦” 赵福金缓缓委身道:“请妹妹成全。” 陈云璐与赵福金哭做一团。江凤鸣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最终还是没有现身。他又看了二女一眼,轻轻退出寝宫。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又到月中。一大早,临安府驿站张灯结彩。众口相传,天子要把公主嫁给辽人。此事引起轩然大波,因为临安驿站中确实住了一群辽人,这些辽人深居简出,平常足不出户。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经过有心之人相传,临安百姓议论纷纷。 “天子为何要把公主嫁给辽人,天子这样做目的是什么” “辽人连国家都没有,也配娶宋国公主” “宋国还有公主吗,不是被金人全部掳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