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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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可骗不了我。"许平冷笑道，"你之前每次拒绝时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现在突然改口说考虑过要来就因为我们那儿穷就打退堂鼓这谎话编得也太敷衍了。" 既然楚云天要拿这事开玩笑，许平也不打算忍让。他最反感别人拿自己重视的事说笑，尤其是三番五次诚心相邀却被当成儿戏，这让他感到格外不快。 "别拿这事开玩笑。"许平沉下脸，"其他事随你怎么说都行，但这件事我很认真。每次邀请都是发自真心，希望你能同样认真对待，而不是拿来调侃。你这样让我很难受，感觉你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说到最后，许平语气中透着一丝受伤。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楚云天一再拒绝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失落。 楚云天不去黑云寨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拿这事来打趣许平。许平心里明白，楚云天之所以调侃他，无非是想多分些战利品。可许平觉得，既然是两人共同打下的成果，平分才是天经地义。 虽说楚云天的人马冲锋在前，但许平的部下同样付出了惨重代价。出发时的一千精兵，如今只剩五百余人。想到这里，许平反倒觉得楚云天该多分些给自己才合理。 楚云天本想着开个玩笑，哪知向来随和的许平竟当真动怒了。在他预想中，许平应当听得出这只是戏言。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楚云天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许兄何必动怒方才不过是玩笑话。"楚云天慌忙解释，"实在没料到你会这般较真。在我印象里，你向来不是这般小气之人。" 许平激烈的反应完全出乎楚云天的预料。他笨拙地试图安抚："若你不喜这般玩笑，往后我不提便是。只是......"楚云天搓着手，显得局促不安，"你这般生气，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求别这般冷着脸。" 这番话说得有些夸张，但楚云天此刻顾不得许多。既然玩笑惹恼了许平，赔礼道歉自是应当。 楚云天心里清楚，许平对他的好是真心实意的。每当他遇到困难时，许平总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尽管老徐多次劝说他加入黑云寨，楚云天也明白许平的帮助并非毫无目的，但至少许平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说实话，其他玩笑我都能接受，唯独不能拿我的诚意开玩笑。"许平语气严肃，"我邀请你来黑云寨，正是因为看重你这个人。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再三邀请。你一次次拒绝我无所谓，我这人脸皮厚，经得起拒绝。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说服你。" 此刻的许平确实很生气，但他认为有必要让楚云天明白自己为何动怒。若不解释清楚，楚云天或许会误以为他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 "我今天生气，就是因为你拿这件事开玩笑。"许平继续道，"其他玩笑都无妨，唯独这个不行。因为这代表着我的一片真心。" 许平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如果楚云天还是不能理解，那他也无计可施。毕竟话已至此，若仍无法沟通，只能说明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起初楚云天并不明白许平为何生气，以为只是玩笑方式不当或内容冒犯。他立即向许平道歉。直到听完许平的解释，楚云天才恍然大悟：原来许平生气的真正原因，是他拿这份真诚的邀请开了玩笑。 楚云天听完许平的话，内心涌起一阵暖流。他忽然意识到，许平会为这件事动怒，恰恰证明对方真心把他当朋友。若不是真心相待，又怎会因一句玩笑而生气 "好了好了，我知错了。"楚云天诚恳地说，"不该拿这事开玩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说实话我很意外，但更感动。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重要。这事就此翻篇，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现在知道你把我当朋友，我一定会更加珍惜。" 得知原委后，楚云天深受触动。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身处半对立立场的两人，许平却能如此看重他。更难得的是，这份情谊纯粹真挚，与身份地位无关。 以许平在黑云寨的地位，根本无需巴结他。作为大当家，许平令出必行，深受拥戴。更令人敬佩的是，这位绿林好汉专劫富济贫，还常与八路军并肩抗日。他武艺超群，杀敌无数，令鬼子闻风丧胆。 若论身份，反倒是楚云天高攀了这位侠义之士。想通这点，楚云天更觉这份友谊珍贵。 见楚云天态度诚恳，许平怒气渐消。冷静下来后，他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既然对方已道歉，确实不该再计较。或许最初楚云天并未将他视为朋友，才会开那样的玩笑。 在楚云天心中，早已将许平视为挚友。许平仔细思量后认为，以对方的为人，应当不会拿如此重要的事情开玩笑。想通这一点，他胸中的怒气渐渐平息，同时暗自提醒自己：不必再对楚云天过分在意。 然而楚云天对许平的心绪变化浑然不觉，他自认从未做出任何可能引起误会之事。 "哈哈，说开就好。"许平爽朗笑道，"我这人从不记仇。既然误会已解，此事就此翻篇，今后谁都莫要再提。"此刻的他内心平静如水，先前的期待早已消散无踪。 既然不再在意，楚云天作何反应都已无关紧要。 "今晚收获实在有限。"许平望着缴获的物资皱眉道，"下次行动前务必摸清敌军虚实，选个鬼子密集之处下手。最好能寻个易守难攻之地设伏，让他们乖乖交出精良装备。" 眼前这点战利品连分配都成问题。许平暗忖：如此兴师动众却所获甚微，实在得不偿失。下次若再遇此等弱旅，他断不会轻易出手。 楚云天望着寥寥无几的战利品，同样意识到今夜太过草率。他暗自决定：往后定要周密侦察，确认目标价值后再行动。 “没错，我也认为今晚咱们确实疏忽了，没摸清对方底细。咱们的人一开始冲得太急，要是多扔几个过去，或许能让他们损失更大，逼出更多追兵。” 楚云天点头附和许平的话。经过这次行动，他意识到自己太过冒进，下次偷袭前必须做好充分侦查，不能像今晚这样贸然行动。 看着手下匆匆搬来的战利品寥寥无几，许平和楚云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叹了口气，神情中透着深深的失望。 许平迈步走向堆放物资的地方，想亲自清点黑云寨缴获的数量。提前估算清楚，等会儿分配时也能减少争执。 “情况如何鬼子带的物资多吗”他弯腰翻检着物品，忍不住抱怨，“就这点东西真叫人窝火！这帮鬼子出门就带这么些破烂是他们一贯如此，还是压根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望着少得可怜的缴获，许平心头涌起烦躁。这点战利品根本不够分，恐怕又要和楚云天闹得不愉快。 见许平去查看物资，楚云天也跟了过去。许平的反应让他隐隐不安，必须亲自确认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楚云天脸色顿时变得和许平一样难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这寒酸的战果时，他还是感到一阵憋闷。 然而，当亲眼目睹现实时，楚云天猛然意识到想象与现实的差距。起初他预估战利品虽不多但也不至于太差，此刻却发觉当初的想法太过天真，心中不禁涌起深深的懊悔。 楚云天暗自思忖，早该彻底摸清日军的真实实力。他怀疑今晚遭遇的可能是日军中的小气部队，或许对方在行动前就预料到会败给八路军，因此故意少带装备，以免死后物资全数落入我军之手。 这个念头在楚云天脑海中愈发强烈——若非如此，向来装备精良的日军怎会如此吝啬他们本该拥有充足的 ，可今夜竟几乎空手而来。 "真叫人窝火！"楚云天走向许平查看战果时叹道，"原以为收获再少也该有个底线，没想到他们抠门到这种程度。看来我们得用最极端的吝啬标准来揣度这些鬼子了。" 许平本不想搭话，但转念想到是自己主动将楚云天视为朋友，便调整情绪，以同样调侃的语气回应了他的抱怨。 “哈哈，谁说不是呢你们出发前要是好好调查过这帮小鬼子的脾性，也不至于只捞到这么点东西。要么就是你们的人把他们吓破了胆，让他们觉得必输无疑，所以追出来时只带了点寒碜家伙应付差事。啧啧，看来你们的人确实厉害过头了！” 楚云天听完许平的调侃，一时语塞。 他竟找不出话来反驳。许平说的不无道理——若非如此，为何平日小鬼子装备精良，今日却这般寒酸楚云天越想越觉得无从辩驳。 “咳，还真是……起初我也纳闷，怎么他们只带了这点破烂。听你这么一说，倒真像那么回事——准是我们的人把他们唬住了，连好家伙都舍不得掏出来。” 楚云天索性顺着许平的话自嘲起来。二人笑罢，盯着那点可怜的缴获直叹气，心里早把小鬼子骂了千百遍。 “大伙儿听我说！”许平突然高声打断，“抢东西别太拘束！当初他们劫掠咱们时可没手软。如今人死了，值钱物件留着也是浪费——搜仔细些，一个铜板都别落下！” 当小鬼子来抢夺财物时，从来不会留下任何东西。因此，许平决定让黑云寨的人仔细搜查小鬼子身上的值钱物品。 无论是什么值钱的物件，都必须全部拿走。对待小鬼子绝不能手软，必须以牙还牙。 一旁的楚云天听到许平的安排后，立刻对八路军战士下达了同样的命令。他知道，黑云寨的人搜刮的战利品肯定不会上交平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确保己方也能从中获益。 “同志们，听好了！”楚云天高声说道，“今天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缴获武器，还要把小鬼子身上那些热乎的衣服扒下来！学学黑云寨的做法，把他们值钱的东西统统拿走，反正留给他们也是浪费！” 八路军战士们早就按捺不住了。之前看到黑云寨的人扒光小鬼子的衣服时，他们心里就蠢蠢欲动，只是碍于纪律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得到楚云天的许可，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内心的愤恨彻底释放。 想到小鬼子曾经如何残忍地掠夺百姓，连锅碗瓢盆都不放过，战士们下手更加狠厉。他们毫不留情地扒光小鬼子的衣物，搜刮一切值钱的东西。 此时的楚云天已不再顾虑所谓的耻辱感。如果连自己的战士都养不活，让他们挨饿受冻，那才是真正的失职。 楚云天心想，当这个领导若连这点事都做不了主，还有什么意思况且小鬼子本就招人厌恨，如今人都死了，再不拿走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岂不是太死要面子了他自认不是那种拘泥于面子的人，该争取的绝不会犹豫。因此，他对八路军战士们说出这番话时，显得格外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