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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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点点头，表示只能这么办了。许平接着说：“我最担心他们现在放松警惕，万一明后天联系上三营，他们的真实目的就会暴露！” “但我们等不了两天，他们之间必有联系。既然他们要演戏，不如直接拆穿这场戏！” 老头叹息道：“大当家千万小心！”他递来几颗 。许平咧嘴一笑，往腰间别了六颗，示意朱传武也照做。随后摆手道：“就这么定了，你们早点关店休息。” 老人目送二人悄然离开药铺。 夜色中，许平和朱传武走在街上，对周围的喧嚣视若无睹。一边是横行霸道的鬼子兵在 路人，一边是仓皇躲避的百姓，这幅景象令人作呕。好在两人穿着伪军制服，大摇大摆走在路上无人敢拦。 朱传武皱眉问怡红楼的位置，许平笑道：“这种地方还用打听哪儿最热闹就往哪儿走，到了那儿就见不到老百姓了。每个县城的窑子街都围着县衙开，怡红楼就在衙门边上。” 朱传武打趣道：“您要是当县长绝对称职，什么都门儿清！” 许平哈哈大笑：“少来这套，我可不会脸红。”他脸皮比城墙还厚。 很快两人来到县城中心。原县衙已成鬼子司令部，对面灯火通明的正是怡红楼。朱传武迟疑道：“要不要备个见面礼” 许平嗤笑：“给他们脸了能来就是赏光！” 进门时龟公凑上来，许平甩出一块大洋：“带路，喝花酒！”龟公赔笑道：“喝酒可以，但别打扰太君开会。” “开会”朱传武心头一震，终于明白许平说的变故——猪头小队长和坂田竟在妓院议事，这唱的是哪出 朱传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大茶壶咧嘴笑道："对外当然要说是开会，对内嘛，自然是喝花酒玩姑娘..." 许平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皱眉道："他们玩他们的，咱们喝咱们的。走！" 大茶壶闻言喜形于色。要知道一块现大洋在县城里能置办一桌上等酒席，这份赏钱着实丰厚。 刚踏进门，朱传武的脸就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屋内灯红酒绿不足为奇，满眼尽是浓妆艳抹的女子。她们脸上厚重的脂粉簌簌掉落，腮红艳如血盆大口，却个个热情似火地围上来拉扯。 许平一把扶住局促的朱传武，嬉笑着拍了下某个女子的臀部："都给爷安分点！"待女人们哄笑着散开，他低声道："在这儿装正经，跟紧我。" 朱传武猛地立正，掏出 喝道："都闪开！别妨碍大爷 作乐！" 许平暗自好笑。这朱传武演别的或许不行，扮起兵痞倒有几分模样——虽然略显生硬。毕竟这位可是当了十年兵的老行伍。 许平不禁思忖：作为少帅旧部，往来北平奉天之间，难道真没进过这等风月场所转念又想，或许他当年并非副官之职。 叮当几枚现大洋撒出去，引得脂粉堆一阵疯抢。许平高喊："天字二号房！"他刻意避开鬼子可能占据的头等厢房。这般阔绰手笔，立刻引来掌柜探究的目光——县城里何时来了这么阔气的二鬼子 许平朝一个贼眉鼠眼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两人耳语几句后，他转头对身旁的两个女人摆手道："我们要在这儿喝酒谈事，你们先出去！" 女人不情愿地扭着身子，像黏人的泥鳅般缠着许平讨赏钱。许平一把将她们推出门，"去备酒菜，再叫十个八个姑娘来——记住规矩！"他眯起眼睛拍了拍腰间，"谁敢不敲门就进来，我兄弟的枪子儿可不长眼！" 这话透着股匪气，哪还有半分二鬼子的模样两个姑娘吓得赶紧去张罗。朱传武利落地掏枪检查窗户位置，冲许平点头示意。许平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个喇叭状的古怪物件贴在墙上，招手让朱传武附耳倾听。 起初只有模糊声响，渐渐地对话声清晰起来。朱传武听得一头雾水，许平却竖起食指抵在唇前，自己贴墙细听——屋里猪头小队长和坂田正用日语争吵，伴着歌舞伎的弦乐声。 "有意思，"许平无声地咧开嘴，"这俩家伙够松懈的。" 墙那头，老同学正针锋相对。坂田坚持要借经商打掩护，猪头小队长却拍桌怒吼："秋收行动在即！你们联队在此招摇过市成何体统" "蠢货！"坂田冷笑甩出一纸密令，"没有我的商队作幌子，满城眼线早盯上你们了！"见对方还要争辩，啪地一记耳光抽过去："这是毛利阁下的手谕！" 许平听得真切，猪头小队长挨打后只剩"嗨嗨"的应和声。突然敲门声响起，朱传武急打手势：再不走要露馅！ 许平不慌不忙摸出两枚 ，与朱传武各在墙角安置好。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扯开引信——三、二、一！ 许平和朱传武纵身跃出窗外，二楼的高度对他们而言不值一提。两人刚落地，身后便传来两声震耳欲聋的 ，整条街瞬间警笛大作！ 许平一挥手，示意向西关撤退。他们举枪朝天射击，街上顿时乱作一团。醉醺醺的敌兵有的还没反应过来，有的已被吓得呆若木鸡。 两个汉奸骑着自行车仓皇逃窜，许平和朱传武冲上前，一脚一个将他们踹翻，夺过自行车飞驰而去。许平回头补了两枪，故意高喊：“有八路！快抓八路！” 那两个倒霉鬼当场毙命，横尸街头。没过多久，猪头小队长和坂田连队长狼狈地从怡红楼冲出来，见外面乱成一团，气得脸色铁青。猪头小队长一巴掌扇醒一个醉醺醺的士兵，怒吼道：“集合！快集合！” 此时，许平和朱传武已抵达西关联络点。 联络点内，小鱼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见到二人顿时喜出望外：“老大，你们怎么来了” 许平瞪了他一眼：“废话，当然是来找你！” 他立即下令关闭联络点。三人趁着夜色突围，不知从哪儿又弄来一辆自行车，一路狂蹬至城郊，翻过土墙逃离县城。 城里的混乱已与他们无关。三人缓步前行，准备前往下一个接应点换乘马匹。朱传武始终沉默不语，脸色阴沉。他得知358团内部可能出现叛徒，却要等到明天才能向方副团长和楚云飞汇报，内心焦灼万分。 小鱼儿笑嘻嘻地看着许平：“老大，您胆子真大！带着朱副官就敢闯县城，还扔了” 许平咧嘴一笑：“我要真有，非把怡红楼炸上天不可，顺带送猪头小队长和坂田见 ！可惜没机会，只能吓唬他们一下，拖延时间。你看清他们的换防套路了吗” 小鱼儿点头：“看明白了！他们表面是一个中队，实际暗中藏着两三个中队，之前的部队根本没撤，只是换了番号。” 许平冷哼一声：“鬼子的障眼法，玩得挺溜啊！” 小鱼儿无奈地摇头苦笑："您这两颗可把他们炸懵了，估计这几天县城要大搜查了！" 许平咧嘴一笑："正合我意！" 三人牵着马在夜色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小鱼儿说起县城换防的见闻，许平和朱传武都竖起耳朵听着。朱传武拧着眉头分析："照这么说，县城里至少藏着三五个中队的鬼子。这么多人，粮食供应跟得上吗" "问题就在这儿！"小鱼儿连连摆手，"这些鬼子根本没驻在城里。我估摸着要是三个中队，加上猪头小队长那队，总共四个中队。就凭这点兵力想吃掉咱们五股势力，甚至对付八路都够呛，起码得凑齐五六支中队才行。" "所以我特意去车站转了转，发现个蹊跷事——车站堆满了陈年旧粮，连喝酒的坂田联队都在抱怨。更怪的是，他们运来的粮食要分三路：有的存仓库，有的装马车拉走，剩下的居然往码头送！" 朱传武听得直皱眉："县城哪来的码头" 许平突然拍腿："城外有条河！说不定平原里藏着乔装的鬼子，正饿狼似的盯着这些粮食。这招倒是新鲜，不过马车和船运有啥区别" 小鱼儿疑惑地打量着二人，朱传武眉头紧锁，"在县城街头让士兵喝得烂醉如泥，这种掩饰未免太拙劣了。难道筱冢义男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许平咧嘴一笑，"猫眼司令确实藏得很深，但他能否完全执行筱冢义男的命令就另当别论了。况且这也不是筱冢义男的主意。" "这是华东战区的统一部署。"许平补充道。 朱传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原来是照猫画虎，结果学走样了。" 三人骑马对视，都觉得事情蹊跷。朱传武突然提议："会不会把粮食运到黑龙寨了" 小鱼儿摇头表示难以确认。许平笑道："可以让联络站的人等358团的人出发后恢复通讯，去黑龙寨查探。顺便给黑龙寨送封信，小鱼儿敢接这差事吗" "包在我身上！"小鱼儿拍着胸脯保证，"联络站一恢复我就去办。" 朱传武担忧地说："要不我陪小鱼儿走一趟"他暗想上次小鱼儿独自行动惹出乱子，这次得看着点。 "好啊好啊！"小鱼儿满口答应。 许平大笑着看向朱传武："你明天不是要去358团部找楚团长和方副团长传话吗等那边行动开始，你再陪小鱼儿去黑龙寨找二寨主谢宝来。" "正好摸摸他们三营的底细。" 小鱼儿突然皱眉："不对啊，358团是抗日队伍，朱大哥去黑龙寨不会引起怀疑吗" 许平笑着解释，原来358团三营暗中勾结日军，企图配合鬼子占领大沽镇。这番话说得小鱼儿脸色大变："这下糟了！" "正是如此。"许平慢条斯理地说，"所以带着朱传武去反而有利。黑龙寨要么不知情，要么会怀疑黑云寨也在假意投靠日军。" 小鱼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招确实高明，玩的就是心理战！” 许平淡然一笑，“你们此行的重点不是谢宝来，而是于明。谢宝来是否忠心根本不重要——在日本人眼里，他顶多就是个看门的副寨主，真正的掌权者必定是他们安插的人。这个于明，极可能就是条披着羊皮的狼。” 朱传武和小鱼儿闻言一怔。许平继续道：“于明从前虽是个恶徒，但眼前这个‘于明’未必是真货。 窝里替身把戏多了去了，你们上山一探便知。若他真是日本人，必然知晓内情；若不是，反倒简单了。” “既能摸清他们的存粮底细，又能把这步暗棋摆上台面。” 朱传武眉头紧锁：“可若对方察觉我们洞悉计划，恐怕会扣人……” 许平一勒缰绳，目光如炬：“黑龙寨的关键不在表面冲突，而在于它即将成为日军的秘密粮仓和据点。我料定无论谢宝来还是于明，都会客客气气迎送你们——眼下局势微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另外提醒楚云飞按兵不动。”他语气转冷，“就算你们拿着三营叛变的铁证找他，这位团长也绝不会提前动手。一来他丢不起被部下背叛的脸面；二来三营和炮营是他布局大沽镇的核心，要他亲手剜掉这两颗眼珠子除非叛军先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