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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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许平眯起眼睛，"我懒得揣测你的来历。只提醒你，这儿是正儿八经的武装据点，可不是什么 窝。"女人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会逃出去，到时候..."许平打断她："江湖背景，鬼子训练，还有说不清的复杂关系——像你这样的麻烦，本该躲得远远的。" “眼下不行，鬼子即将行动。虽然不清楚你送往黑龙寨的情报有多重要，但我明白——无论是黑龙寨、县城、我的黑云寨，还是八路军或三五八团，都将面临鬼子的袭击！” “原以为只是秋收抢粮，没想到竟是鬼子的口袋阵，甚至可能展开大规模行动。黑龙寨未必是关键，但能让你这样的江湖人冒险送信，足以说明那里必有变故。具体细节我不愿深究，但猜也能猜个 不离十！” “可惜我现在没心思琢磨这些。” 许平长叹一声，把玩着手中精致的物件，“换作平日，或许问都不问就放你走了。你去黑龙寨也好，亡命天涯也罢，与我何干” “但现在，你只能留在山寨！” 他重重叹息，那女子却听得 ，睫毛急促颤动。她心知肚明——即便浑身是铁，此刻也奈何不了许平，更别提同归于尽。虽未被捆在椅上，但十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随时能取她性命。可这人竟说本可释放，只因担忧鬼子偷袭才扣留 “鬼子偷袭算什么秘密”女子暗自嗤笑，只觉许平莫名其妙。她眨了眨眼，略带含糊地反问：“囚禁或杀我，值得你这般苦恼” 这话倒让许平一愣。他翻着白眼道：“杀你好歹是同族，下不去手。” “或许你铁了心替鬼子卖命，那也罢了。但你可能还有价值——只是价值几何，能否换来好处，我全无把握。” “既要顾念同族之情留你性命，又要考虑用你敲开黑龙寨大门，更怕放你出去坏了大事，让鬼子端了我老窝。最头疼的是，这些念头在脑子里打架——不放不杀，白养着你浪费粮食，想想就憋屈！” “什么！”女子眉头紧锁。被贬得一文不值已够难堪——杀不得放不得，所谓价值飘忽不定，最后竟嫌她吃白食 她气得直翻白眼，却无言以对。本想激怒许平求个痛快，反被这番话说得啼笑皆非。 她忽然不想死了，甚至想狠狠回敬许平几句。可那些话卡在喉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可恨的是这人竟在盘算她家那点存粮 未等她发作，许平先翻了个白眼。两人的白眼在半空相撞，像两颗轰然对炸！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许平咂着嘴，"眼瞅着要入冬，不然谁惦记县城平原的粮食这事儿您说咋整" "好！"她气得浑身发抖，"我身上还有金银，买你家几张饼总行吧呸！" 又是一口痰啐在地上，她刚要破口大骂，门外突然响起杂沓脚步声。那小头目举着双枪撞进来："保卫大当家！消灭敌人！" 木门"咔嚓"裂开半扇，七八个汉子涌进小屋。枪管密密麻麻指住她，连许平都被挤到墙角。方才要骂的脏话顿时咽了回去——人就是这样，想死时万事皆休，想活时寸步不让。 许平摆摆手："勇气可嘉。不过..."他瞥了眼挤满屋子的枪口，"门口这些够用了。" 小头目直眨巴眼：不是说要押去大牢吗 "先别动。"许平叹气，"拿脚铐来给她戴上。" 镣铐"哗啦"扣上后，他皱眉道："搜身！但不准羞辱。" 新兵们面面相觑——都是雏儿，谁干过这个 "废物！"许平挽起袖子，"看我示范。" 他走近被捆成粽子的女人，手法老练地摸过每处衣缝。镣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像在为这场荒诞搜查打着拍子。 许平从女人身上搜出一堆暗器，包括小刀、利刃和毒针，全都装在一个贴身百宝囊里。那囊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蜡头、现大洋，杂七杂八的物件塞得满满当当。 他瞥了女人一眼，淡淡道：“你的东西就这些，多的我也不碰。逃是别想了，你对我没多大用处，但还有点价值。” “等我想出攻破黑龙寨的法子，再跟你细谈。”说完他冲手下摆手，“吃的呢” 小头目一愣：“不是该押到地牢再喂吗” 许平不耐烦：“少废话！现在就喂，别饿坏了她。” 手下端来一碗刷锅水和几个贴饼子，硬掰开女人的嘴往里灌。女人气得直瞪眼，差点咬舌自尽，被许平一把捏住鼻子，塞了块抹布堵住嘴。“带下去，别让她寻短见。” 女人被推搡出门时，许平忽然补了句：“回头再找你——虽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人刚押走，小鱼儿和陆鹏就凑了过来。他俩原本在商讨正事，听说抓了个女特务，赶紧跑来瞧热闹。 许平皱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是吧你俩闲得慌” 小鱼儿嬉皮笑脸：“老大别生气！山寨头回逮到特务，还是个女的，弟兄们这不是开开眼嘛！” 许平板着脸：“军队最忌这个！咱们虽是山寨，也得讲规矩。清一色光棍的队伍掺进女人，像什么话你俩想坏我名声” 吓得两人赶紧立正敬礼，连称不敢，纯属好奇特务手段。许平叹口气，挥手示意他们跟进会议室。 三人步入会议室，许平瞥见两个同伴正忙着泡茶。热茶很快奉上，他仰头灌下一大口，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这么着吧，就算我做个总结——那姑娘确实是走错路了！" "可蹊跷的是..."许平摩挲着茶杯边缘，"她怎么会偏到我这儿我琢磨着两种可能：要么真迷路，但这偏差也太离谱。就算外省来的，方向完全不对。除非...她在刻意绕开什么。" "沿山脉走等于兜个大圈子，最后才误打误撞到我这儿，再绕去黑龙寨。2.7公里的地名误差要了她命，或许她本就存着侥幸心理。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我担心第二种可能——她是故意的。可刚才验证的线索又说不通..."这些话更像是他的自言自语。 陆鹏和小鱼儿听得云里雾里，茶杯停在半空。许平突然放下茶盏："这些分析对你们用处不大。说正事，眼下计划与黑龙寨息息相关，必须盯紧那边的风吹草动。" 见于二人点头，他话锋一转："那个于明是货真价实的鬼子，带着中队窝在据点。原本我们以为他们归县里管辖"得到肯定答复后，许平眉间拧出沟壑："可据这姑娘送来的情报看——甭管内容真假——于明中队根本不受县里节制，这才是致命问题！" 陆鹏正要开口，许平已抽出竹管里的纸条。空白纸页在灯焰上烘烤，渐渐浮现出日文密信。这对旁人如同天书，却难不倒精通多国军事术语的许平。他盯着逐渐清晰的文字，突然屈指敲桌："他们定在明晚行动！若情报无误，三五八团三营明晚就会出动。而明天上午十点到正午之间，那个'仙人'就该去找三营长游说了。" 黑龙寨的于明正在等待县里的命令，但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一旦三营成功控制大沽镇，他的中队就要立即行动，要么进驻县城，要么执行其他任务。 "奇怪的是，这命令只说让他们准备，却没说明具体行动内容。"许平自言自语道。小鱼儿和陆鹏屏息站在一旁，看着许平手中那张写满奇怪符号的纸条，只能认出"文件"两个汉字。 "老大，这可能是要送文件"小鱼儿猜测道。许平摇头解释："这是日语，说明鬼子明天要行动。"陆鹏立即反应过来："三营晚上会进驻大沽镇，鬼子中午就会到位。要是朱传武副官今晚不回来就麻烦了。" 许平并不担心朱传武，但情报传递成了难题。"鬼子居然把三营进驻大沽镇当作重要行动，这出乎意料。"陆鹏问道："如果鬼子中队行动，我们的计划要不要调整" 许平沉思道："不清楚他们是配合三营还是县里行动。但可以肯定的是，黑龙寨的鬼子不归县里管辖，却能获得县里物资支援。这里头有问题，你们必须修改计划，带上自制武器。必要时..."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记住，别用常规方法。直接背汽油桶过去，在五十米内投掷，四五个就够了。"陆鹏拍胸保证："特战队员每人背一个，你们掩护，一定把于明的老巢炸上天。" 小鱼儿微微颔首，这番话确实有所防备，具体行动还得视情况而定。许平不禁拧起眉头，"看来我真得找那姑娘好好谈谈，不过今晚就算了。待会儿我再琢磨下计划安排，你俩是不是也该再考虑考虑" 小鱼儿连忙摆手，"别啊老大，关于特务这事儿咱们就别讨论了。" "我们不是好奇那女人的身份，主要是您说的特务到底有没有用" 许平轻叹一声，"特殊时期，刺客特务都有用场。说白了特务就是特工，这道理不用我多说。上次我大概提过鬼子训练警察时经常调动特殊物品吧" "你们对这个很感兴趣" 陆鹏眉头微蹙，"老大您确实说过，我和小鱼儿在不同场合都听过，但我们并非对特工的事特别上心。" "只是想着如果要训练，虽然不必成为特工，但隐藏身份时是否也该注意些问题" 许平挥了挥手，"告诉你们，真要当特工做地下工作，就像发的小册子说的，关键在于平凡！" "工作核心是什么重心在哪里不是靠某个英勇的人打探所有消息再冒险传递出去就是最厉害的特工，根本不是这样！" "是通过无数条线汇总，形成真正的情报网络，从多个角度验证情报价值，这才是关键。" "真正的敌人，比如鬼子训练的高手，包括我们要培养的这批人，他们只需踏实做好本职工作。" "该吃饭吃饭，该流汗流汗，做买卖种地都正常，但在这个过程中兼顾情报收集传递，这才是要点。" "说什么神奇特工都是胡扯。真正的特工就是普通人，扔人堆里找不着，工作经验丰富，知道被盘查时如何应对。" "平时不露痕迹，该干嘛干嘛。要是在县城给鬼子做事，当个药店老板，就只管配药，不多打听。" "可每天都能看到重要事情，这种人就是真正的特工！" "你俩年轻，一个是特战负责人，一个是要提拔的干部，难免想得简单。但要是去县城潜伏，就得发挥特色。" "做个真正的普通人，不是会变戏法、擅长伪装就能在城里混得开！" “执行任务时无需顾忌敌人追捕，完全是两码事。”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许平挥手示意：“正因对你们期望很高，才要提升认知层次。工作重在全局把控，而非逞个人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