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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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那座被选定的宫殿内。 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 林七夜披着那件标志性的深红色斗篷，站在宫殿中央。 在他面前，是一具已经支离破碎的黑棺残骸。 他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不断地摇头。 “她只是肉身坏了！” “但她并没有死！她的意识还在！” “为什么就说没有办法了” “天庭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林七夜的咆哮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带着不甘与愤怒，撞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玉帝与西王母站在不远处，两位天庭至尊的脸上，此刻也充满了复杂与无奈的神情。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林七夜。” 西王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慈悲， “她的肉身，并不仅仅是坏了……” “那只虚无恶魔，几乎吃掉了她近七成的身体组织。” “若是四肢躯干，哪怕心脏受损，以天庭的手段，配合李毅飞的生命法则，也并非没有重生再造的可能。” “但是……” 她的话语顿了顿，目光落在那黑棺碎片中。 那里是一些已经干涸发黑、混合着奇异堕落气息的血肉组织上，声音愈发低沉： “……她唯一还保有活性、维系着她存在的大脑。” “它们已经在那一击之下，被彻底撕成了碎片。” “更要命的是，路西法那被【黑山羊】本源污染的堕落神血，浸染了每一片残骸……” “那污染会不断侵蚀、湮灭一切生机与修复的可能。” 西王母抬起头，看向林七夜，眼中带着一丝不忍，却还是说出了最残酷的结论： “她的大脑……从被污染、被撕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救活的可能了。” “那是概念层面的损毁与污染。” “那抛弃肉身呢” 林七夜猛地指向漂浮在残骸旁边。 那道身形已经近乎完全透明的白裙少女，双目赤红地低吼道， “她现在分明就站在这里！” “她还有意识！还有情感！” “为什么就没法将她留下” “为什么” 幽灵江洱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和即将到来的终结感。 她的身体，比两个小时前李毅飞告知她时，更加虚无缥缈。 它边缘处已经开始如同青烟般缓缓消散，似乎随时都会彻底融入这片天地，不复存在。 “站在这里的，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灵魂，” 西王母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揭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而是一道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物磁场……” “这一点，你们作为她最亲近的人，应该比谁都明白。” “那特殊处理过的大脑，是产生并维持这道【通灵场】的唯一根源。” “失去了大脑，她便只是一枝无根浮萍，磁场会不可逆转地衰减、逸散……” 西王母的目光带着悲悯，落在江洱那即将消散的虚影上，轻声道： “江洱……” “在她的身体，尤其是她的大脑，被路西法撕碎的那一刻。” “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存在，只是那道磁场依托着最后的执念，在进行一场注定徒劳的倒计时。” “那……那李毅飞呢！！！” 林七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带着最后的希望， “他是至高神！” “他拥有智慧法则，可以洞悉万物本质！” “他拥有最顶级的生命法则，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他肯定有办法！” “他一定还有办法的！” 西王母缓缓摇了摇头，打破了林七夜最后的幻想： “没用的。” “就算李毅飞拥有传说中炽天使的【奇迹】之力，也无法逆转这个过程。” “这具身体残骸，已经彻底被堕天使的污血玷污。” “那污染源自【黑山羊】，位格极高，带有极强的湮灭与排斥特性。” “拒绝一切形式的修复与奇迹。” 她叹了一口气道： “林七夜，就算你现在动用你的【凡尘神域】去创造江洱复活的奇迹。” “但在那股堕落污染的干扰下，奇迹也绝无可能发生。” “规则，已经被污染扭曲了。” 林七夜的目光彻底凝固，最后一丝光芒从他眼中熄灭。 他怔怔地看着那具黑棺残骸，以及旁边那道即将消散的虚影，彻底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巨大的无力感和悲伤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嘀嗒—— 嘀嗒—— 轻微而持续的水滴声，从宫殿敞开的门外传来，打破了殿内死寂的沉默。 林七夜若有所觉，缓缓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浑身湿透、单薄的身影，正虚弱地倚靠在门框上。 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和发梢不断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他怔怔地望着宫殿中央那具刺目的黑棺残骸，灰色的左眼中，是一片荒芜的死寂。 “卿鱼……” 林七夜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却发现自己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任何言语在此刻的安卿鱼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安卿鱼似乎没有听到林七夜的呼唤，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具破碎的黑棺所吸引。 他沉默得像一尊石像，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许久，他才迈开脚步。 它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却又异常坚定，朝着宫殿内，朝着那黑棺残骸。 一步步走来……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焦黑的碎片，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问道： “这是……全部的碎片了吗” “……嗯。” 林七夜沉重地点头，声音低沉， “我已经……” “把所有能收集到的碎片，都带回来了……” “卿鱼……” 就在这时， 那道几乎要透明消失的幽灵江洱，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让自己的虚影稍微清晰了一些。 她飘到安卿鱼的面前，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空灵而微弱，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散去。 安卿鱼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道熟悉却又即将永恒逝去的容颜。 雨水和未干的池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让人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张了张嘴，喉咙哽咽着。 最终，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挤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江洱……” 他的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带着一种哄骗般的语气，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你先等等……别怕……” “我会把你修好的……” “你看，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我可以进行世界上最精密的手术……” “我一定可以把你修好的……” “我一定……” “一定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