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灾难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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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回到阁间的克洛伊看到了被传教士带回来的林七夜。 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懵逼。 不过，克洛伊还是感受到了对方体内的【圣约】 于是，克洛伊与林七夜屏退几人。在袖舞坊外交谈片刻。 确认了【圣约】相关的事宜后。 克洛伊道 “宵禁要开始了，你也该回去了。” 她轻声对林七夜说道。 林七夜望向窗外，暮色四合，天空正迅速被墨色浸染，那几颗悬挂在天幕上的赤色星辰显得愈发醒目。 其中一颗的光芒尤其刺眼，如同恶神的瞳孔，冷冷地俯视着大地。 “你们最近几天，都会待在长安吧”林七夜收回目光问道。 “嗯，” 克洛伊点头， “等到这些诡异星辰带来的影响消退，我们再动身前往下一个地方。” “你若有事，再来这里寻我便好。” 说完，她拢了拢衣袖，转身融入了渐深的夜色之中。 不过，她的脑海却一直萦绕着那个金发金眸的男子。 对方给自己的，是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 她第一次见到耶兰德似乎也是这样。 不对，好像又不一样。 就在她思索时， “啊——！” “救命！！” “怪物！有怪物啊！！” 一道道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叫，如同利刃般骤然划破了长安城夜晚的宁静。 克洛伊猛地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城门方向，冲天的火光已然燃起，将那片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却又带着血一般的猩红。 混乱的厮杀声、兵刃碰撞声、建筑倒塌声以及绝望的哭嚎声混杂在一起，如同噩梦的交响曲，从城池的各个角落席卷而来。 发生了什么 邪祟……攻进城了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际，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几名双眼赤红、状若疯魔的士兵发现了站在街角的她与随后赶来的几位传教士。 他们脸上带着极致的恐惧与扭曲的杀意，如同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说什么”一名传教士试图上前交涉。 “假的！他们都是假的！” “披着人皮的怪物！” 为首的士兵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嘶吼着，举起手中仍在滴血的长刀，不由分说地便朝着克洛伊等人砍杀过来！ 那刀锋上裹挟着疯狂的意志与不弱的力量！ 克洛伊眉头微蹙，甚至未见她有何大动作，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便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 如同坚固的壁垒，瞬间将冲来的几名士兵震得踉跄后退，手中长刀几乎脱手。 但那些士兵仿佛失去了痛觉与理智，稳住身形后，再次咆哮着扑上！ 克洛伊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决绝。 她抬起纤白的手指，对着虚空轻轻一点，红唇微启，言灵之力随之涌动： “晚风，请杀人。”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指尖前方的空气骤然扭曲、压缩。 一道薄如蝉翼的淡青色风刃凭空凝结，随即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啸，瞬间划破夜色！ 唰——！ 风刃掠过，那几名状若疯狂的士兵身形猛地僵住。 紧接着，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骨骼般软倒在地。 最终竟化作了数根断裂的、微微蠕动着的漆黑柳条。 “克系……” 克洛伊看着地上的柳条，低声吐出两个字，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然而，眼前的危机只是冰山一角。 她的感知迅速扩散开来，整座长安城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血腥的炼狱！ “杀光这些怪物！长安不能落在怪物手里！！” “誓死保护陛下！！！” “侯爷还在皇宫里，把侯爷救出来！” “怪物……长安城里全是怪物！” “杀！！！” 疯狂的呐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密密麻麻的士兵们，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破了羽林军的防线，悍不畏死地涌入长安城内。 他们眼中燃烧着同样的赤红与疯狂，见人便杀，无论是试图维持秩序的守军，还是惊慌逃窜的平民。 几名杀红了眼的士兵听到旁边坊市内传出的惊恐哭喊，猛地转头，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那里也有怪物的声音！” 他们冲到一间民宅门前，一脚狠狠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内，一家老小正惊恐地蜷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婴孩被吓得放声啼哭，声音撕心裂肺。 “你们以为套着这些皮囊，我就认不出你们了吗” 士兵哈哈狂笑着，挥舞着沾满血污的兵刃冲了进去。 “快来！这里还有几只！” 血光顿时在昏暗的烛光下迸溅！ 惨叫声、求饶声、桌椅翻倒声不绝于耳。 混乱中，烛台被打翻在地，火焰迅速引燃了帘幔与木质家具，汹涌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整个房屋！ 片刻后，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士兵们，拖着几具已不成人形的尸体，缓缓从燃烧的房屋中走出。 尸体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恐怖。 “别杀我！别杀我！！” 隔壁一个中年男人听到动静，连滚爬爬地跑出来，看到这一幕，顿时间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 一名士兵眼疾手快，手中长矛猛地刺出，精准地贯穿了男人的后心，将其高高挑起！ “我又杀了一只！！” 他将矛尖上仍在抽搐的尸体当作战利品般高高举起，仰天发出胜利的咆哮，脸上充满了扭曲的狂热。 类似的惨剧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同时上演。 这三万原本保卫家园的将士，此刻却化作了最残酷的屠夫，他们所带来的血色恐怖，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要将这座千年古都彻底淹没。 “他们疯了吗” “哪里有什么顶替的怪物” “那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一位年轻的传教士看着远处的惨状，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喊道，信仰几乎崩塌。 “不，他们没有完全疯。” 克洛伊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悲哀与冰冷， “这就是克系生物可怕的地方……” “它们扭曲了认知。” “在这些士兵的眼中，他们看到的我们，看到的那些平民，或许真的就是狰狞的怪物。” “他们……是在他们以为的保家卫国。”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向冥冥中的存在祈祷，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里，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决断。 她抬起双手，仿佛要拥抱整个夜色，庄严而空灵的声音响彻在这片混乱的街区： “夜色啊，请祝福众人，离开世间。” 言灵再启！ 随着她的话音，周围浓郁的夜色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道纤细而致命的黑色绳索。 它们精准地缠绕上每一个陷入疯狂的士兵的脖颈！ 咔嚓……咔嚓…… 咔嚓…… 一道道的轻微碎裂声在夜风中密集响起，又迅速被远处的喧嚣淹没。 那些前一秒还在疯狂砍杀的士兵，动作齐齐僵住。 眼中的赤红迅速黯淡，随即如同被收割的麦秆般，成片成片地软倒在地，生机断绝。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冲入城中的三万大军，竟在克洛伊一言之下，尽数伏诛！ 街区骤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远处依旧传来的火光与零星惨叫，证明着灾难并未完全结束。 克洛伊缓缓走回临时的住所，在窗边的木椅上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接过一位年长传教士默默端来的热水盆，将微凉的手指浸入其中，试图驱散那源自心底的寒意。 自从她离开圣主身边，行走人间传教以来，这是她第一次…… 也是不得已之下，亲手终结了如此多的“生命”。 即便清楚那只是被克系力量扭曲、操控的躯壳，但那种亲手抹杀数万存在的感觉，依旧让她感到强烈的不适与沉重。 “圣女大人……您看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那位端来水盆的传教士像是发现了什么，指着窗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愕与一丝恐惧。 克洛伊眉头一蹙，顺着他的指引望向长安城外。 只见在昏暗的天地交界处，一大团朦胧庞大的烟雾，正如同缓慢移动的彩色山脉，向着长安城的方向弥漫而来！ 那烟雾的范围极其广阔，几乎遮蔽了远方的地平线。 它在夜空下散发着流光溢彩的光芒，宛如降临人间的瑰丽祥云，将漆黑的夜幕都渲染得如梦似幻。 许多刚刚从城内屠杀中幸存下来的百姓，看到这“神圣”而壮观的一幕。 他们竟误以为是天神显灵，降下神迹来拯救他们，纷纷朝着烟雾的方向跪拜下去，口中念念有词。 然而，克洛伊的瞳孔却在看到这“祥云”的瞬间，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本质的克系污染气息，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那是……” 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说怎么能闻到讨厌的味道。”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到耶兰德德代理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