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扫帚上的惊魂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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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飞行课。 草在九月午后的阳光下绿得刺眼。 一年级的新生们被分成了两排，紧张又兴奋地站在一排磨损严重的飞行扫帚旁。 霍琦夫人，一位有着锐利黄眼睛的女巫，用她不容置疑的洪亮嗓音下达了指令。 “都站到一把扫帚旁边！快，别磨蹭！”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上方，”她示范着，“然后用最清晰、最坚定的声音说，‘起来’！” “起来！” 几十个稚嫩的声音在草坪上响起，带着五花八门的情绪。 哈利波特的扫帚第一个响应，“嗖”地就跳进了他的手心。 罗恩韦斯莱的扫帚则是在地上滚了两圈，才不情不愿地蹦起来。 德拉科马尔福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 他甚至没正眼去看脚边那根磨损严重的学校扫帚，那木杆上的划痕简直是对他审美的一种侮辱。 他用只有身边潘西帕金森能听到的音量，拖长了语调抱怨：“真不敢相信，霍格沃茨就让我们用这种烧火棍……等着吧，明年父亲就会给我买一把光轮2000。” 话虽如此，他的动作也无可挑剔。 他优雅地伸出右手，悬停在扫帚上方，连“起来”这个词都说得像一道不容抗拒的命令。 “嗖——！” 那把在罗恩脚下滚来滚去的破扫帚，此刻却温顺得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以迅捷而精准的姿态，干脆利落地跃入他的掌心。 周围的斯莱特林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德拉科满意地握住扫帚，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终于让他找回了几分昨天在魔药课上丢失的颜面。 随即，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便带着淬过冰的讥讽，穿过人群，精准地投向了队伍另一端的那个东方人。 他要亲眼看着这个昨天让他颜面尽失的怪胎，在所有人都擅长的飞行课上，如何出丑。 艾德里安皱着眉，模仿着别人的动作，伸手悬停在扫帚上方。 在他的“望气”视野里，这根木头死气沉沉。 没有灵气流转，没有符文阵法，只有一层稀薄到可怜的魔力残留。 这东西，怎么可能“听”懂命令 他试探性地，用一种略显生涩的语调，轻声说：“起来。” 扫帚只是在草地上轻轻颤动了一下。 纹丝不动。 周围传来压抑不住的窃笑。 潘西帕金森捂着嘴，看向德拉科的眼神里充满了“我就知道”的幸灾乐祸。 德拉科嘴角的讥讽弧度终于彻底扩大，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看吧。 一个连最基础的召唤咒都无法完成的废物。 昨天在魔药课上，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骗术。 艾德里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能感觉到数十道目光扎在自己身上。 他闭上眼，屏蔽掉外界的干扰，尝试将一丝极细微的“气”渡入扫帚。 那丝“气”刚一接触，就被一股格格不入的、属于西方魔法的力量排斥开来。 他明白了。 这东西不认他的“气”。 他只能放弃，转而纯粹用意念去沟通。 “起来。” 他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注。 这一次，扫帚终于不情不愿地晃悠悠飞起，被他一把抓住。 霍琦夫人严厉的目光扫过他，但没说什么，继续下达指令：“很好，现在跨上你们的扫帚，稳了，我不想看到有人在我吹哨子之前滑下来。” 艾德里安跨了上去。 一种极其别扭的感觉传来。 又硬又硌。 这和他想象中“御剑而行”那种人与法器融为一体的感觉，完全是两码事。 它更像是一个……笨拙的交通工具。 扫帚在他身下显得异常桀骜，左右晃动，似乎随时准备把他掀下去。 “听我的哨声——三，二，一！” 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 “向上飞！” 指令下达的瞬间，艾德里安身下的扫帚仿佛被狠狠踹了一脚，猛地向上空窜去！ 一股强烈的眩晕和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根本没有准备好！ 这股力量粗暴、直接，不给他任何缓冲的余地。 他的身体因巨大的惯性向后仰去，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抓住扫帚杆。 “呼——” 风声在他耳边尖啸。 等他勉强稳住心神，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远远高出了其他人，至少此时已经在二十英尺的高空。 更糟糕的是身下的扫帚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转。 “哦，梅林！快看沙菲克！”地面上传来罗恩韦斯莱幸灾乐祸的大喊，“他像只被扔进水里的猫！” 哈利担忧地抬头望着，对罗恩喊道：“罗恩！他有危险！” 德拉科原本正享受着驾驭扫帚的优越感，准备在空中做出几个帅气的飞行动作，彻底碾压那个东方怪胎。 可当他抬头看到艾德里安那副狼狈的样子时，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那个总是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的家伙，此刻脸色苍白，身体在失控的扫帚上剧烈摇晃，眼看就要被甩出去。 德拉科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艾德里安紧紧抓住扫帚，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平衡感彻底失调，视野天旋地转。 他试图将体内的“气”灌注到扫帚里，强行稳定它。 结果却适得其反。 他的“气”与扫帚内部的魔法产生了剧烈冲突，导致扫帚震动得更加厉害，旋转得更加疯狂！ 不行！ 这东西的运行原理，与他的道法完全相悖！ 他的身体开始向一侧急剧倾斜，一只手几乎要抓不住那冰冷的扫帚杆。 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地面上同学们的惊呼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要掉下去了。 德拉科马尔福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原本是准备看笑话的。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这个怪胎摔个狗吃屎之后，自己要用怎样刻薄的语言去嘲讽他。 可当他真的看到艾德里安的身体失去平衡，看到他即将从二十英尺的高空坠落时，一股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焦躁与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摔下去从这么高的地方 他会死的！ 父亲让他“保护”他，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一种更原始、更本能的冲动压倒了一切。 他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摔死！ “沙菲克先生！”霍琦夫人也终于注意到了险情，她发出一声惊呼，正准备举起魔杖施放缓冲咒。 但太晚了。 艾德里安的手指再也抓不住光滑的扫帚杆，身体猛地向着坚硬的草坪直直坠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 所有人都仰着头，潘西帕金森发出了惊恐的尖叫，赫敏用手捂住了嘴，连罗恩都忘记了嘲笑，脸上满是惊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坠落中，艾德里安的本能接管了身体。 他那只获得自由的右手，闪电般伸进了长袍口袋。 一张折叠的黄色纸符被他掏出。 在他身体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前一刻，他的指尖在符纸上微不可察地一动。 所有骄傲、讥讽、算计，在这一刻全被那道坠落的身影击得粉碎。 德拉科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必须做点什么！ 就在艾德里安手中的符箓即将发出一丝微光的瞬间，德拉科发出一声自己都未曾听过的、混合着怒气与惊惶的低吼，猛地一踢身下的流星。 那把老旧的扫帚发出一声呼啸，化作一道铂金色的闪电，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坠落的身影俯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