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母亲的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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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的心脏被那封信狠狠攥住。 他逃也似地冲出图书馆，无视身后惊诧的目光，一头扎进附近废弃的魔咒课教室。 砰！ 厚重的门被他反手摔上，震落的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中飞舞。 “紧急回信”。 母亲很少用这个词。 他颤抖着手指，撕开那枚冰冷而完美的银色蜡封。 熟悉的，带着水仙花香气的羊皮纸展开，母亲纳西莎马尔福优雅却锋利的字迹，像一道道刻痕，烙在他的视网膜上。 “我亲爱的德拉科： 我已获悉你在学校的一些……不必要的‘好奇心’。 在此，我以马尔福家族女主人的身份，严令禁止你探究任何关于马尔福家族那些早已被尘封的传说。 那些是失败者的呓语，是家族荣光下的阴影，不值得你一个马尔福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你的姓氏是马尔福。 你的责任是维护这份荣耀，而不是去挖掘那些腐烂的陈年旧事。 记住，任何试图玷污这份荣耀的行为，无论是来自敌人还是来自家族内部的好奇，都将由我亲自肃清。 专注于你的学业，维护斯莱特林的尊严，这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至于那个东方转学生，你可以利用但绝不能信任。你父亲会处理好沙菲克家族的事。 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关于‘债’或‘诅咒’的愚蠢言论。 爱你的， 母亲” 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寒意。 没有解释，只有命令。 “肃清” 母亲在用这个词威胁他。 德拉科刚读完最后一个单词，信纸上的墨迹忽然活了过来，如烟雾般悄然褪去。 几秒之内，昂贵的羊皮纸变回一张彻底的空白，只余下那缕幽幽的水仙花香，证明着它曾携带过怎样冰冷的警告。 马尔福家族最高等级的保密魔法。 阅后即焚，不留痕迹。 他早上才问完母亲，现在就回信来制止他了！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像一只被关在华丽笼中的鸟，连知晓自身命运的权利都被剥夺。 无处宣泄的怒火与屈辱需要一个出口。 他需要证明，他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他需要夺回属于马尔福继承人的掌控权！ 只要他抓住波特的把柄，在斯内普教父面前立下大功，证明他依然是斯莱特林最值得信赖的头！ 德拉科猛地拉开门，胸膛剧烈起伏，脸上重新挂上了属于马尔福的冰冷假面。 他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很快他在走廊拐角，再次发现了那三个碍眼的背影。 “……我们必须找到关于‘尼可勒梅’的更多信息，”这是波特的声音，“海格一定说漏了嘴，那东西和斯内普有关！” 尼可勒梅。 德拉科眯起眼睛，一个身影却从他身侧的挂毯后，平静地走了出来。 是艾德里安沙菲克。 他依旧抱着那个灰色的布袋，仿佛刚从某个不为人知的密道里钻出。 两人擦肩而过。 就在交错的瞬间，艾德里安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有些肖像，并不会显而易见地挂在墙上。” 德拉科的脚步一顿。 他猛地回头，艾德里安已经走远，只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 又是这种该死的、神神叨叨的疯话！ 德拉科烦躁地“啧”了一声，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猎物身上。 就在这时，格兰杰那个万事通女孩，挥舞着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书，兴奋地从图书馆方向跑了过来。 “哈利！罗恩！我找到了！”她气喘吁吁地喊道，“我查到尼可勒梅是谁了！” “他是……魔法石唯一的制造者！” 魔法石！ 德拉科的瞳孔骤然收缩。 原来如此！他们怀疑斯内普教父想偷魔法石！ 多么愚蠢，又多么……完美的把柄。 他整理了一下领口，脸上挂起最刻薄的讥笑，迈着优雅的步伐，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哦，听听，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救世主波特，和他的两个小跟班吗”他拖长了语调，目光轻蔑地扫过三人，“在密谋什么伟大的冒险还是说，你们以为凭着格兰杰从某本落满灰尘的书里看到的只言片语，就能染指连你们的脑子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马尔福！”罗恩的脸瞬间涨红，“滚开！” “我只是在履行一个级长的职责，韦斯莱。”德拉科享受着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周围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提醒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不要妄图污蔑一位教授，魔法石就凭你们” 哈利上前一步，挡在赫敏和罗恩身前：“我们做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波特。”德拉科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有些东西，不是靠着死去母亲的保护就能碰的，现在带着你的跟班滚回休息室，也许还能少给格兰芬多扣几分。” 他特意加重了“死去母亲的保护”几个字，等着看波特失控的表情。 然而，这次哈利还没开口，赫敏格兰杰却冷静地抬起了头。 “马尔福，”她开口，眼神锐利，“你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该染指我们不理解的东西。”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但你似乎对魔法石很了解，甚至知道我们在讨论它，那么，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是斯内普教授告诉你的吗还是说，马尔福家族也对魔法石……有兴趣”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德拉科的笑容僵住了。 这个泥巴种！ 羞愤的血液直冲头顶，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他最看不起的泥巴种，用一句话逼入了绝境！ 他嘴唇抖动着，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找死，格兰杰！” 然后在周围学生各异的目光中，狼狈地转身快步离开。 “该死的泥巴种！该死的波特！” 他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踱步，屈辱感烧灼着他的理智。 就在这时，艾德里安那句冰冷的话，毫无征兆地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有些肖像，并不会显而易见地挂在墙上。” 肖像……不挂在墙上…… 德拉科的脚步猛地停住。 为什么是肖像艾德里安为什么会提到这个词 他烦躁地梳理着混乱的思绪。 等等…… 一个被他遗忘在家族秘闻角落里的记载，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马尔福家族……在被驱逐出最高贵的黑魔法研究领域之前，曾掌握一种古老的、几乎失传的禁术……灵魂献祭与器物封印。 他们可以将一缕灵魂印记，连同一个强大的诅咒或祝福，永久地封存在某个器物之中。 那器物，就成了灵魂的另一种“肖像”。 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记起来了！在一本讲述旁支家族成员生平的古籍里，有过一笔带过的记载！ 他的姨奶奶，那个被从主家族谱上抹去的卡西欧佩亚马尔福，她一生中最珍爱的物品……是一个黑曜石制成的音乐盒！ 而在她死后，那个音乐盒，作为一件“无害的古代魔法物品”，被捐赠给了霍格沃茨！ 那个音乐盒！ 卡西欧佩亚的“肖像”！ 一个疯狂的念头让他浑身战栗。 他找到了！找到了绕开母亲禁令，自己探寻“债”的真相的突破口！ 可霍格沃茨这么大，一个被遗忘了几十年的音乐盒，该去哪里找 等等……一个传说中的地方，一个能为真正需要它的人提供任何东西的房间…… 有求必应屋！ 德拉科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转身朝着七楼的方向冲去。 他站在那面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前，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我需要一个地方，能找到卡西欧佩亚马尔福的音乐盒……” 就在他准备来回走上第三遍的时候。 口袋里那张一直保持着温热的【金色守护符】，猛地灼热起来！ 那温度高得吓人，像有一根针，隔着布料狠狠刺入他的皮肤！ 一股极致的、阴冷的恶意，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的阴影中渗出。 那不是人的气息，更像是坟墓里爬出的怨灵，带着陈腐的、浸透了绝望的恨意。 一个嘶哑的、非人的、仿佛由无数怨恨交织而成的耳语，贴着他的耳廓响起： “……马尔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