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归途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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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归的瞬间，像被从深海猛地拽回了岸上。 那吞噬一切的白光骤然消散。 德拉科和艾德里安的身影在城堡阴冷的死角里重新凝实。 “噗通。” 德拉科单膝跪地，手撑着冰冷的石板，剧烈地喘息着。 精神力的过度透支，让他感觉整个脑袋都像被掏空了，四肢百骸都灌满了铅，沉重得可怕。 艾德里安的情况更糟。 他几乎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那张本就失血的脸庞，此刻已经白得像一张纸，毫无生气。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德拉科手中的山河社稷图，此刻却安静得像一件普通的古董。 德拉科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摊开的掌心。 一枚闪耀着柔和银光的巨大珍珠，和一片流光溢彩、薄如蝉翼的鲛纱，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塞安德拉的本命珍珠。 鲛人献上的至宝。 这是他们胜利的战利品。 “喂，沙菲克。” 德拉科强撑着站起来，走到艾德里安身边，用手不轻不重地碰了碰他的肩膀。 “死了没有”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疲惫。 艾德里安缓缓睁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有些涣散。 他摇了摇头，然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了。”德拉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弯下腰，动作有些粗鲁地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让他靠着墙壁。 “废物。”他嘴上骂着，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 他将珍珠和鲛纱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长袍的内袋里，然后将那卷已经恢复平静的山河社稷图，塞回了艾德里安的手中。 “拿好你的破画。” 艾德里安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卷，感受着那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稳定、磅礴的灵气，沉默了片刻。 “谢谢。”他的声音很轻。 “谢什么”德拉科挑眉，语气又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傲慢，“要不是你那个花里胡哨的东方魔法差点把事情搞砸，我用得着费这么大力气” 口嫌体正直。 艾德里安没有再争辩，只是默默地将画卷收好。 德拉科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 现在必须立刻回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他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久，天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走了。” 他再次一把抓住艾德里安的手臂，几乎是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的艾德里安，强行架了起来。 两人相互搀扶着，像两个喝醉了酒的夜游者，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这个偏僻的死角。 冰冷的夜风格外刺骨。 德拉科紧了紧领口，只想快点回到温暖的壁炉前。 然而。 就在他们踏出阴影，准备沿着墙根溜回地窖方向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股难以言喻的、彻骨的阴冷，毫无征兆地从走廊的另一端猛然袭来！ 那不是夜晚的低温。 那是一种……能直接侵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寒意。 空气中所有温暖的分子，仿佛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了。 快乐、希望、勇气……所有积极的情绪，都在这股寒意面前迅速枯萎，只剩下最原始的、冰冷的绝望。 德拉科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认得这种感觉！ 在开学时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他感受过！ 摄魂怪！ 该死的！为什么这里会有摄魂怪！ 它们不是应该在城堡外围巡逻吗为什么会深入到城堡内部来！ 艾德里安的身体也猛地一僵。 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那股纯粹的、针对灵魂的恶意与阴寒，让他本能地绷紧了全身。 他体内的灵气，自发地运转起来，抵御着那股侵蚀心神的冰冷。 两人惊骇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情况不妙！ 就在这时。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狼嚎！ “嗷呜——！” 那声音充满了狂暴与痛苦，紧接着，便是一连串人类的惊呼和几道魔咒划破夜空的微弱光芒。 是打人柳的方向！ 德拉科的脑子飞速运转。 狼嚎……卢平教授！ 惊呼……波特那群蠢货！ 所以，这些该死的摄魂怪，是被那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 它们失控了！ 德拉科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和艾德里安现在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 精神力耗尽，体力不支。 别说使用什么高深的魔咒，现在就算是一个简单的缴械咒，他都没有把握能成功施放。 而摄魂怪…… 它们吸食的，正是人类的快乐和灵魂。 他们两个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在摄魂怪眼里，简直就是两份摆在餐盘里的、毫无反抗能力的甜点！ “这边！” 德拉科的大脑在一瞬间做出了最快的判断。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拉着艾德里安，猛地转身，躲进了走廊另一侧一尊巨魔雕像后的阴影里。 他将艾德里安按在自己身前，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挡得严严实实，然后屏住了呼吸。 千万，不能被发现！ 绝对不能！ 脚步声。 不，那不是脚步声。 那是一种……破烂的黑袍摩擦着地面，缓缓滑行的声音。 “嘶嘶——” 伴随着那声音的，是越来越浓重的、令人窒息的冰冷。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石壁上的水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霜。 一个巨大的、披着黑色破烂斗篷的身影，从走廊的拐角处，缓缓地滑了出来。 它悬浮在半空中，身上滴落着冰冷的水汽，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了。 那是一个没有脸的怪物，黑袍里是一张充满锯齿的口器。 德拉科死死地咬着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能感觉到，自己脑海中那些为数不多的、快乐的记忆，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抽离。 温暖的壁炉、母亲的拥抱、魁地奇胜利的欢呼……一切都在变得模糊、褪色。 不行！ 他强迫自己去想一些糟糕的事情。 父亲严厉的目光、斯内普教授的刁难、波特那张讨厌的脸…… 只有这样，才能减缓灵魂被抽离的速度。 摄魂怪在空旷的走廊上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嗅探着空气中残存的希望与快乐。 它没有立刻朝着打人柳的方向去。 似乎，它察觉到了更近的、更诱人的“食物”。 德拉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看到，那个恐怖的怪物，缓缓地、缓缓地……将它那空洞的兜帽，转向了他们藏身的这座雕像。 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