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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的话像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砸在“天雷刺青”沉闷的空气里。 “佢讲咗‘龙哥’,讲咗‘迅达’。” “即系我哋嘅手尾。” “石龙,开车。” “细路,你都跟埋嚟。” (“他说了‘龙哥’,说了‘迅达’。”“就是我们的麻烦。”“石龙,开车。”“小子,你也跟过来。”) 石龙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决定极度不满,但他似乎从不敢真正违逆陈墨。他狠狠瞪了一眼旁边同样因这突发状况而愣住的杜十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咒:“顶佢个肺…真系多鸠余…”(妈的…真是多此一举…) 他粗暴地抓起柜台上的车钥匙,钥匙圈在他粗壮的手指间哗啦作响。“睇咩啊!行啊!(看什么!走吧!)”他冲着杜十四低吼一声,率先推开玻璃门,裹挟着室外涌进来的、潮湿冰冷的雨气,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suv。 杜十四的心脏还在为刚才那通突如其来的求救电话和陈墨的决定而加速跳动。他不敢多问,甚至不敢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下意识地拉紧了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旧运动服领口,低着头,快步跟了上去。 雨比刚才更大了,砸在车顶和挡风玻璃上,发出爆豆般的密集声响。雨刮器开到最大档,左右疯狂摆动,也只能勉强在模糊的水幕中撕开两道短暂的清晰视野。 石龙重重地坐进驾驶座,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杜十四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车内依旧弥漫着那股熟悉的烟味、皮革味和隐约的腥气,此刻混合着两人身上带来的湿气,显得更加窒闷。 “安全带!”石龙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甚至没回头看。 杜十四默默地扯过安全带扣上。冰凉的金属扣环触碰到他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冷的手指。 车子猛地蹿了出去,轮胎碾过积水路面,溅起一片水花。石龙开车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凶猛而直接,在雨夜的车流中毫不客气地穿梭变道,引来一片刺耳的喇叭声,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嘴里不停地用粤语低声咒骂着天气、路况,以及那个“不知所谓的痴线婆(莫名其妙的疯女人)”。 杜十四紧紧抓着车门上的扶手,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和急转而晃动。他透过被雨水不断冲刷的车窗,看着外面模糊扭曲的世界,心里乱成一团。 那个打电话来的女人…昭思语。 他记得她。那个在普澜路口,从“天雷刺青”里走出来的,明亮、干净得像一缕阳光的女人。她怎么会卷入“龙哥”和“迅达”的事情里还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石龙的暴躁和陈墨那句“我哋嘅手尾”(我们惹的麻烦),让他隐约猜到,恐怕是白天仓库那边的事,留下了什么隐患,波及到了这个无辜的女人。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一方面,他对这个女人的遭遇感到一丝莫名的…揪心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她的出现,像一个投入深潭的石子,打破了“天雷”表面那危险的平衡,可能会引来更多不可预知的麻烦。而他,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一丝立足之地。 石龙似乎骂累了,或者是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了油门上,车内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引擎的轰鸣、雨点的狂响和雨刮器单调的嘎吱声。 这沉默比咒骂更让人压抑。 终于,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昭思语所在的小区门口。这不是什么高档小区,门禁松散,保安亭里亮着灯,却看不到人影。 石龙熄了火,但没有立刻下车。他转过头,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凶悍的眼睛,透过座椅之间的缝隙,死死地盯着后座的杜十四。 “听住,”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威胁,“一阵间,唔该讲嘅唔好讲,唔该问嘅唔好问!扮哑仔,识唔识”(听着,待会儿,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装哑巴,懂不懂) “个女仔,”他顿了顿,眼神更加冰冷,“带咗返去,唔该睇实佢。如果佢乱讲嘢,或者有乜唔妥…”(那女的,带回去了,给我看紧她。如果她乱说话,或者有什么不对劲…) 他没有说完,只是抬起那只布满老茧和狰狞盘蛇纹身的手,做了一个极其凶狠的抹脖子动作。那盘蛇青黑色的鳞片在车内微弱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正冰冷地吐着信子。 杜十四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毫不怀疑石龙话里的真实性。他用力点了点头,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石龙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推门下车。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但他毫不在意,像一尊铁塔般站在雨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杜十四也赶紧下了车,雨水立刻泼洒在他身上,单薄的运动服很快就被淋透了,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寒意。他小跑着跟上石龙,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冲进小区楼栋。 楼道里安静得多,只有他们湿漉漉的脚步声和滴水的声音在回荡。声控灯因为他们的脚步声亮起,昏黄的光线照亮了老旧的楼梯和墙壁上的小广告。 来到昭思语家门口,石龙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抬手,“砰砰砰”地敲响了防盗门,力道大得仿佛要把门板砸穿。 “开门!‘天雷’嘅(的)!”他粗声粗气地喊道,语气毫无耐心,不像来救人的,倒像是来抄家的。 门内先是死寂一片,仿佛没人。 石龙眉头一拧,更加不耐烦,抬起脚似乎就想踹门。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阵细微的、颤抖的链锁滑动声。然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一只充满惊恐的眼睛从门缝里望出来,看到门外如同煞神般的石龙和他身后沉默阴郁的杜十四,那只眼睛里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下意识地就要把门关上! “丢!(操!)”石龙骂了一句,反应极快地用脚抵住了门缝,粗壮的手臂稍一用力,就直接把门强行推开了! 门后的昭思语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被门撞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杜十四终于看清了她。 眼前的昭思语,和那天在普澜路口看到的那个明亮干练的都市女郎判若两人。 她头发凌乱,几缕发丝被冷汗和泪水黏在苍白的脸颊和额头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皱巴巴的家居服,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发紫,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惊恐和泪水,像一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瑟瑟发抖的小鹿。 她看着强行闯入的石龙和杜十四,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双臂下意识地紧紧抱在胸前,一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你…你哋…”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你哋想做乜…”(你…你们…想干什么…) 石龙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这副惨状毫无同情心,只是粗鲁地确认:“系你打电话唻求救嘎嘛昭思语”(是你打电话来求救的吗昭思语) 昭思语惊恐地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后沉默不语的杜十四,牙齿咯咯打颤,说不出话,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系就得啦!收拾啲嘢,快啲!”石龙语气恶劣地催促,仿佛在处理一件麻烦的货物,“墨哥叫接你过去避下风头!唔系嘅话,喺度等死啊”(是就走啦!收拾点东西,快点!墨哥叫接你过去避避风头!不然的话,在这里等死啊) 听到“墨哥”两个字,昭思语眼中的恐惧似乎稍微减退了一丝丝,但依旧充满了巨大的不安和怀疑。她看着凶神恶煞的石龙,又看看这个陌生的、沉默的少年,让她跟他们去那个神秘莫测的“天雷刺青” 这真的是救命稻草,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杜十四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看着眼前这个脆弱惊恐、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女人,再想起石龙在车上的那个抹脖子的动作,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看到她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脚趾因为寒冷而微微蜷缩着。 石龙已经极其不耐烦,眼看又要发作。 就在这时,昭思语似乎终于耗尽了所有挣扎的力气。她深深地、绝望地吸了一口气,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颤抖着说: “…等…等我攞件衫…”(…等…等我拿件衣服…) 她转过身,踉跄着走向卧室,背影单薄而绝望。 石龙啧了一声,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等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楼道。 杜十四则沉默地站在门口,看着窗外依旧滂沱的雨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墨哥把这个女人接回去… “天雷刺青”这潭深水,恐怕要掀起更大的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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