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便利店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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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的玻璃门开合时带起一阵冷风，挂在门楣的铜铃铛发出空灵的脆响。李云霄盯着那铃舌——分明是缩小版的镇魂钟，内壁刻着佛宗六字真言。 "夜班兼职，时薪二十。"穿皮卡丘睡衣的室友王轩把围裙抛过来，胸口二维码在荧光灯下明灭，"店长说你能徒手捏爆微波炉，很适合处理临期食品。" 李云霄系围裙的手指突然绷紧。冰柜玻璃映出他后颈的咒印已蔓延至耳根，而储物戒空间里，那盒千机锁木箱正渗出黑血，在虚拟面板上腐蚀出提示：【储物戒修复度4.7%4.3%】。 "叮咚！您有新的美团订单。" 取餐柜第三格弹出麻辣烫包装盒。李云霄掀开盒盖时瞳孔骤缩——漂浮的红油表面凝成血色符咒，豆芽菜排列成招魂幡的骨架。配送地址显示：实验楼a座负三层停尸房。 "那是张教授的定制餐。"王轩嚼着烤肠含糊不清地说，"老头最近搞仿生神经研究，就爱这口夺魂椒。" 李云霄用关东煮汤勺舀起一勺红油，真元催动下浮出三粒朱砂痣般的辣椒籽。这是魔焰椒的变种，在修真界专用于炼制尸傀。他突然把汤汁泼向收银台电脑主机箱，滋啦爆响中屏幕弹出警告框： 【检测到非法灵气输入 启动反夺舍协议】 整间便利店突然翻转。货架变成青铜卦爻，冷鲜柜化作玄冰阵眼，王轩的圆脸在数据流中分解重组，最终定格成穿八卦道袍的虚影。虚拟面板疯狂刷新： 「天道wifi信号强度：2格」 「检测到伪装型ai器灵（版本号：v.19.83）」 「储物戒修复任务更新：收取五煞之气（0/5）」 "你比预估的早三天发现真相。"器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当前世界灵力污染指数47%，建议立即接管便利店结界核心。" 冰柜突然炸裂。十八具被速冻的追踪者破冰而出，他们太阳穴贴着脑机接口贴片，掌心喷出的不是激光而是压缩版庚金剑气。李云霄翻身跃过膨化食品货架，撕开的薯片包装袋在空中凝成土遁符。 "同学，要加热吗"王轩的虚影递来微波炉。当第一道剑气劈开收银台时，李云霄把千机锁木箱塞进炉腔按下爆米花模式。魔气与微波共振的刹那，整排饮料柜喷出碳酸气雾，五道煞气如毒蛇钻入他指尖储物戒。 【收取尸煞（实验体7号）】 【收取阴煞（弱水精华）】 【收取血煞（夺魂椒籽）】 ... 【储物戒修复度9.1%】 修复的储物空间里，半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李云霄握住剑柄的瞬间，便利店所有玻璃制品尽数炸裂。剑气横扫过冷冻水饺包装袋，三十七枚饺子皮凌空结成剑阵，将追踪者钉在关东煮汤锅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王轩的虚影正在消散："店长说...你弄坏的设备从工资扣..." 李云霄从废墟里扒出烧变形的微波炉托盘。焦黑的转盘中心，千机锁木箱已熔炼成青铜钥匙，柄端刻着江城大学图书馆的藏书编码。 二 解剖学教室的日光灯管接触不良地闪烁。李云霄在人体骨架模型后方坐下时，前排女生马尾辫的焦痕还没剪掉。教授打开投影仪的瞬间，他怀里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幕布上的枕骨大孔解剖图，正与钥匙纹路完美重叠。 "今天我们讲小脑扁桃体。"教授激光笔的红点落在枕骨大孔边缘，"当颅内压增高时，脑组织会从这里疝出..." 李云霄的灵识顺着激光笔方向蔓延。在解剖图电子底层的像素格里，藏着幅用ct扫描数据绘制的星图。当他把钥匙纹路在课桌刻印比对时，窗外掠过cern的无人机群，它们的飞行轨迹恰好构成星图缺失的辅星。 "李同学"教授突然点名，"请描述小脑扁桃体下疝的临床表现。" 全教室目光聚焦而来。李云霄左手掐着清心诀抵抗血咒侵蚀，右手在桌下用剑气熔炼钥匙。当他说出"呼吸骤停"四个字时，钥匙突然融进腕骨，虚拟面板弹出新提示： 【获得临时管理员权限】 【天道wifi信号强度：3格】 【解锁校园灵脉地图（残卷）】 课桌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江城大学地下纵横交错的金色光流中，七个灵气节点正在图书馆、实验楼和食堂位置脉动。而在三食堂节点旁，新增的血色污渍正不断扩散——正是他前天镇压魔傀的麻辣烫窗口。 下课铃成了发令枪。李云霄撞翻两排课桌冲向食堂，灵识里不断刷新污染扩散警告。当他踏进后厨时，整面调料架正在变异：花椒粒长出蜈蚣步足，桂皮卷成毒蛇，那罐魔鬼椒表面浮现出痛苦的人脸。 "就知道你会来。"打饭阿姨从冰柜拖出半扇猪肉，肉排纹理间嵌着脑机接口芯片，"血魂宗给您捎话——" 她的腹腔突然裂开，钻出由辣椒籽聚合的赤色魔婴。李云霄甩出储物戒里的断剑，剑锋劈开油烟机的瞬间，魔婴尖啸着引燃了燃气管道。 爆炸气浪掀飞屋顶的前一秒，李云霄捏碎了清炒豌豆中的三粒玉髓豆。翡翠色灵光结成防御阵的刹那，他看见魔婴核心缠绕着cern的金属导线。 三 消防车的鸣笛包围食堂时，李云霄正躺在图书馆古籍区地板上。怀里的《淮南万毕术》摊开在"五石避火方"章节，泛黄纸页间夹着张烧焦的外卖小票。 "同学，闭馆了。"管理员的手电光扫过他手腕。青铜钥匙在皮下凸起的位置，正与书架某处凹槽发出共鸣。 当最后一道脚步声消失于楼梯口，李云霄将手腕按向书架侧板。青铜纹路没入木料的瞬间，整排书架无声滑开，露出后面青铜浇铸的电梯井。轿厢内部布满刀劈斧凿的痕迹，楼层按钮只有两个篆字：晨、暮。 他按下"暮"字的刹那，轿厢以自由落体速度下坠。失重感持续了足足三分钟，门开时涌来带着铁锈味的寒风。眼前是横跨深渊的铁索桥，桥下奔涌的却不是水流，而是由报废手机和显卡组成的电子垃圾河。 桥头石碑刻着： 「晨钟学院 暮鼓分院」 「数据化神修行守则： 1.禁止御剑飞行（易引发电磁风暴） 2.雷劫请至三楼避雷针阵列 3.本层wifi密码：」 桥对岸的巨型服务器机房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李云霄踏上铁索桥的瞬间，怀里的校园卡突然投射出血色警告： 【检测到非法入侵 启动清除程序】 整座桥的钢板骤然翻起，露出下方旋转的硬盘阵列。无数数据流凝聚成持剑的铠甲武士，剑锋挥出的不是剑气而是二进制洪流。李云霄踏着铁索腾空，储物戒里的断剑感应到数据流竟发出饥渴的铮鸣。 当第一道数据剑刃劈来时，他反手将断剑插入桥面。剑身如海绵般吸食着代码，虚拟面板疯狂刷新： 【解析防火墙协议（12%）】 【下载管理员密钥（失效）】 【检测到相同灵力签名：借阅者“玄”】 铠甲武士的围攻突然停滞。它们胸甲弹开，露出内部老式显像管屏幕。雪花闪动后，浮现出三天前九霄云海的雷劫现场——在漫天紫电中央，分明有颗环绕金属卫星的蔚蓝星球。 "李云霄"身后传来迟疑的呼唤。他猛然回头，看见穿白大褂的女生扶着破裂的服务器机柜。她左眼是正常的瞳孔，右眼却是旋转的机械镜头。 "今早的外卖..."她递来烧焦的仿膳斋餐盒，"能补个五星好评吗" 餐盒夹层掉出半张照片。背景是cern实验室，合影人群里有打饭阿姨麻木的脸，而照片边缘被撕去的部分，残留着一角绣有"玄"字的道袍。 四 便利店废墟前拉起警戒线。李云霄坐在马路牙子上啃饭团，王轩的虚拟影像正从共享单车扫码锁里投射出来。 "店长说维修费折算成8760小时工时。"二维码在夜风中飘散成光点，"好消息是，刚给你抢到《修真经济学》通选课名额。" 手机突然震动。天道wifi自动连接校园网，选课系统里《修真经济学》的教师头像栏，是张不断切换相貌的动态图——最后定格为图书馆管理员的脸。 "课时费支持灵石支付哦"新消息弹出粉色爱心表情包，"第一讲：论御剑飞行与共享单车的能耗对比" 李云霄捏扁了饭团包装袋。米粒沾在指尖的瞬间，他突然嗅到朱果混合月见草的异香——正是三天前在食堂捕捉的气息。顺着风向望去，街角新开的奶茶店招牌闪烁： 「九转金丹奶茶（买一送一）」 「原料产地：神农架灵植基地」 「特别提示：本店含丹毒 孕妇及元婴期以下慎饮」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他的影子在柏油路上拉长成持剑的姿势。储物戒里传来轻颤，修复度停在9.9%的断剑上，一道数据流正凝结成新的铭文： 【剑名：饿了么】 【属性：可斩因果】 【当前绑定订单：消灭奶茶店（0/1）】 虚拟状态栏在朝阳下刷新最终提示： 「天道wifi信号强度：4格」 「修为状态：渡劫期（伪）99.275%」 「下一灵力补给点：晨钟楼顶（今日11:30）」 上课铃响彻校园时，李云霄正把奶茶订单小票折成纸飞机。锋利的纸翼割开晨雾，朝着钟楼方向俯冲而去，尾迹在数据流中蒸腾成两行小字： “你的金丹，外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