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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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在放映室里发酵，尘埃在光束中悬浮，像凝固的时间。突然，门把手转动的轻响刺破沉默——巴麻美站在门口，标志性的卷发垂在肩头，笑容却比银幕上的魔女更令人心惊。 “丘比，”她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甜腻，手指却在霰弹枪扳机上微微颤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银白色枪身对准鹿目圆肩头的丘比，枪口还残留着硝烟的冷味。巴麻美的视线扫过银幕上漆黑的灵魂宝石，脑海中闪过队友消失的背影：那个总是抢她点心的粉发女孩，最后变成了吞噬孩童的糖果魔女；那个说要保护妹妹的魔法少女，消失的地方凭空出现了操纵噩梦的魔女……原来自己扣动扳机时，早已沾染上同伴的血。 “冷静点，学姐！”晓美焰瞬间挡在鹿目圆身前，黑色外套下的手摸向腰间的手榴弹。她突然明白——鹿目圆一直通过丘比与巴麻美联系，因此直接把对话同步传给了附近的巴麻美。 “呵呵，崩溃”丘比歪着头舔了舔爪子，红宝石眼睛里毫无波澜，“你们可是在延缓宇宙的死亡哦，这难道不是值得骄傲的使命吗” “闭嘴！”晓美焰拔出枪，子弹精准地射穿丘比的身体。 巴麻美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头以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霰弹枪的枪口缓缓抬起，对准天花板：“是真的啊……哈哈哈……原来我一直在杀‘自己’啊……” “学姐！一定有办法挽回的！”鹿目圆冲上前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巴麻美猛地甩开。 “砰——！” 枪声撕裂放映室寂静的刹那，晓美焰的黑色发带在空中划出残影。时间被强行冻结，黄铜弹壳悬在离鹿目圆脸颊三厘米的地方，巴麻美扣动扳机的手指还保持着弯曲的弧度，蓝白条纹的裙摆凝固在扬起的瞬间。 晓美焰冲上前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她一把扯下巴麻美胸前的灵魂宝石——淡金色的宝石还残留着体温，却在被抛出窗外时，与破碎的玻璃一起定格成冰冷的星屑。 “嘀嗒。” 时间齿轮重新转动的瞬间，天花板被子弹击穿的破洞落下碎块。银幕在飞溅的玻璃中撕裂，巴麻美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倒去，颈间的缎带松松垮垮地垂落。 “学姐！”鹿目圆扑过去接住她，掌心触到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她抬头看向晓美焰，眼眶通红，“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已经崩溃了。”晓美焰收起枪，黑色长靴碾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如果继续放任她，只会诞生出新的魔女。” 鹿目圆的手抖得厉害，愧疚像潮水般淹没她：“都是我的错……学姐醒来后该怎么接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晓美焰拽起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冷得像冰，“枪声会引来老师，必须立刻转移。”她瞥了眼昏迷的巴麻美，“灵魂宝石我会找回来，在那之前她只是睡着了。” 鹿目圆咬着唇点头，帮忙扶起巴麻美。 “小焰，”她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带着恳求，“关于魔女的真相……不要告诉沙耶香，她现在……” 晓美焰的动作顿了顿。沙耶香在影之结界里那副自毁的模样闪过脑海，她最终只是扯了扯鹿目圆的袖子：“先离开这里。”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晓美焰半扶半抱地扛起巴麻美，鹿目圆紧跟在她身后。三人的影子在昏暗的走廊里被拉得很长，像三个被命运缠住的结，越挣扎越紧。 窗外，淡金色的灵魂宝石正躺在灌木丛中，泛着脆弱的光。 晨露在草叶上滚动，御神言指尖捏着淡金色的灵魂宝石，宝石表面还残留着被抛出时蹭到的泥土。他用袖口轻轻擦拭，阳光穿过宝石，在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 （晓美焰那枚窃听器昨夜就被我捏碎了，时间能力者的手段实在是防不胜防，希望不用被窃听到重要信息。倒是鹿目圆书包内侧的这个，该能听到不少有意思的对话。毕竟，要让她走向那个终点，就得知道她每一步的动摇与坚定。小焰同学大概还以为自己占了先机，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他低声自语，紫水晶魔杖在指尖转了半圈，“本以为要亲自撕破这层窗户纸，没想到晓美焰倒是急不可耐。”宝石被他妥善收进制服内袋，“要让鹿目圆走到那一步，这些‘真相’本就是必经之路。” 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时间暂停确实棘手啊。”他想起昨夜放映室里的混乱，“对付毫无防备的人，简直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成功阻止巴麻美彻底崩溃。” 教学楼的铃声突然响起，御神言把魔杖收回，转身走向教室。路过早餐摊时顺手拎了两个肉包，咬下一口时，热气在微凉的晨光里氤氲开来。 “小言！”早乙女结衣趴在教室后门，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动，“说了多少次不能在走廊里吃早餐！”她突然凑近，鼻尖动了动，“我的那份呢你答应带双份的！” 御神言咽下嘴里的肉馅，含糊不清地指了指走廊拐角：“在外面替你解决了，免得被老师抓包。” “欸——！”结衣夸张地垮下脸，伸手去抢他手里剩下的半个肉包，“太过分了！那是我特意让你买的培根蛋馅！” 御神言侧身躲开，把最后一口肉包塞进嘴里，嘴角沾着的油星被他随意抹掉：“谁让你昨天抢我布丁的时候没手软。”他拉开椅子坐下，课本被“啪”地拍在桌上，“快回座位，早读铃要响了。” “假正经。”早乙女结衣用笔杆戳了戳御神言的后背，压低声音抱怨，“这星期你翘了四节课，成绩单要变红灯了哦。” 御神言刚要反驳，预备铃突然尖锐地响起。他把啃剩的肉包纸揉成一团塞进桌肚，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掠过一道不祥的黑影——是魔女结界张开的波动。 班主任抱着教案走进教室时，御神言已经站起身：“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想请假。” “哎呀，这可不行。”老师推了推眼镜，开始絮絮叨叨，“年轻人要注意作息啊，你看老师我，年轻时候总熬夜备课，现在腰椎间盘突出、慢性胃炎……对了，最近温差大，班里好几个同学都感冒了，你们可要多穿点……” 御神言没听完后半段，转身就走出了教室。门还没完全合上，就听见结衣在里面小声嘟囔：“跑这么快……等期末要抄笔记，非得让你给我买一个月的草莓大福才行，不然就下跪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