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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字逆冲而来的刹那,我抬手把染血的布帛狠狠拍在归墟剑碎片上。剑身嗡鸣,不是回应,是抗拒——它认得这东西,像狗见了打过它的棍子,抖得直要脱手。 可我没松。 胎记烧得像是有人拿烙铁贴着皮肉往里钻,脑子里塞满了哭声、铃铛响、还有个老头哼着不成调的童谣。那声音太熟了,熟得让我想一拳砸烂自己的耳朵。 就在这时候,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不,不能说是走。他像是从墙缝里慢慢渗出来的,每一步都带着锈迹剥落的声响。银发间的红绳铜铃轻轻晃了一下,叮—— 和刚才塔底那一声,分毫不差。 “你来了。”他说,嗓音像个孩子,笑起来却全是老人的褶子,“二十七年,总算等到你翻完这本账。” 我盯着他脸。 那张脸开始变。皮肤往下塌,皱纹一层层浮上来,嘴角的弧度、眉心的沟壑,连右耳后那颗痣的位置……全都对上了。 是我师父。 可这不可能。 师父三年前失踪,留下的只有半块桃酥和一把钥匙。眼前这张脸,却是活生生的,带着呼吸,带着温度,甚至……带着褡裢里零食的甜味飘了过来。 我猛地捏碎一块琉璃镜碎片,扎进掌心。 疼。 真疼。 不是幻觉。 “你是谁”我问。 他没答,只是抬起手,指尖勾住颈间红绳。轻轻一扯,铜铃脱落,化作半截青铜钥匙,断口参差,像是被人硬生生掰开的。 我胸口一热。 怀里的钥匙在震。 它想出去。 我按住衣襟,不让它动。可那震动越来越急,像是里面关着一只活物,正拿头撞门。 “合则启门。”他低声说,把半截钥匙举到空中,“天道之钥,缺一不可。” 空气里浮出符文,一个个拼成古篆,悬在我们之间。我认得这几个字,小时候师父教我写名字时,就在门槛上画过类似的痕迹。 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在等这一天了。 “所以你是谁”我又问一遍,声音压得很低,“装我师父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他” 他笑了,眼角的纹路堆叠成一道深沟:“我不是他。我是他没能咽下去的那口气,是你们陈家祖上砍歪的那一刀,是七剑斩天时,落在地上的第一片灰。” 他顿了顿,眼神忽然清明了一瞬。 “也是你,亲手扔掉的那个‘因’。” 我脑中轰地一声。 七岁那年,老道士把我推下悬崖,临别时说了句:“有些账不能平,得欠着,才能活。” 我一直以为他在胡扯。 现在才知道,他是怕我想起来。 “你不是人。”我说,“你是碎片。” 他点头,神情竟有几分欣慰:“终于明白了。不错,我是天道被斩后的残念,是因果链上最痛的那一环。而你——” 他指向我胸口,“是你把它劈开的人。” 话音未落,他盘膝坐下,将半截钥匙插入地面裂缝。嘴里开始念一段听不懂的咒言,每个音节都像钉子,一下下敲进我的骨头缝里。 镇妖塔剧烈晃动。 砖石崩裂,尘土簌簌落下。一道螺旋阶梯自深渊升起,白玉质地,边缘刻满符箓,一级级盘旋向上,尽头隐没在云雾中,隐约可见三十三重天的轮廓。 赵无锋的声音从塔顶传来:“别碰钥匙!” 但他的声音被扭曲了,断断续续,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我看不见他,只听见铠甲撞击声,接着是闷哼,然后彻底消失。 我知道他来不了了。 这一关,只能我自己过。 我想冲上去夺钥匙,刚迈出一步,就被一股无形力道弹回。膝盖磕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再抬头时,夜无痕闭着眼,嘴唇仍在动,钥匙已完全没入地面,阶梯光芒暴涨。 我忽然想起司徒明最后的话。 别信记忆,信自己。 我闭上眼。 不再去看那张熟悉的脸,不再去听那句熟悉的童谣。我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胎记上——它还在跳,像一颗另类的心脏,和钥匙共鸣着,一呼一吸,如同合奏。 但我发现一件事。 钥匙的震颤,并非强制牵引。它是在“召唤”。只要我不回应,它就无法真正融合。 于是我松开手。 让那把钥匙悬在胸前,不再用意念去维系,也不再用情绪去对抗。它爱震就震,爱飞就飞,我不拦,也不接。 四周安静了一瞬。 夜无痕睁开眼,脸色变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他冷笑,“你以为不碰,就不算交付” 他猛然撕开自己胸膛。 没有血,没有内脏。只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碎片缓缓升起,悬浮半空。它散发着微光,形状不规则,边缘带着锯齿般的裂痕,像是从什么巨大的物体上硬生生崩下来的。 天道碎片。 它自动飞向我的钥匙。 两把钥匙在空中对接,咔的一声,严丝合缝。 整座塔静了下来。 风停了,尘埃凝固在半空,连我自己的呼吸都听不见。 然后,光。 从钥匙合体处炸开,刺得我睁不开眼。等视线恢复时,夜无痕已经变了。 不再是孩童脸,也不是师父的模样。 他是完整的。 银发褪成花白,衣袍无风自动,腰间褡裢鼓鼓囊囊,右腿的木义肢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连走路的姿态,都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 可他的眼睛不一样。 没有笑意,没有戏谑,没有偷看弟子洗澡时那种猥琐劲儿。只有一片死寂的神性,像是高天之上俯视蝼蚁的规则本身。 “我即是你所斩之天道。”他开口,声音不再是人的声带振动,而是某种更原始的存在在宣判,“亦是你轮回之因。” 我跪下了。 不是被压倒的。 是自己跪的。 因为脑海里突然炸开一幅画面—— 万年前,天地裂开,七剑齐出。我站在裂缝中央,手持七柄光剑,一剑劈下。天穹崩解,法则碎裂,无数光点四散飞溅。 其中一块,落入人间。 坠入一座当铺的襁褓之中。 而那个婴儿,脖子上有块胎记,位置和我现在一模一样。 我终于懂了。 我不是什么遗孤。 我不是被捡回来的可怜虫。 我是那一剑的终点,也是起点。是天道自我修复的闭环里,唯一能打破循环的变量。 夜无痕看着我,眼神里竟有一丝悲悯。 “你本该补天。”他说,“而不是一次次毁它。” 我抬起头,嗓子哑得不像话。 “那你等错人了。” 我伸手摸了摸左耳垂的缺角铜钱,又看了眼插在地上的归墟剑碎片。 “我不是来补天的。” “我是来再斩一次的。” 他瞳孔猛地一缩。 阶梯顶端的云层翻涌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三十三重天的轮廓愈发清晰,持国天王的琵琶声隐隐传来,断弦嗡鸣,像是在呼应某种古老的约定。 我撑着剑碎片站起来,腿还在抖,但站住了。 钥匙还挂在胸前,完整如初。 可我知道,它已经不是原来的钥匙了。 它是门。 而我要做的,不是打开它。 是把它,连同背后的整个天道,一起踹进地狱。 夜无痕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道金色裂痕,像是命运本身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你若斩天,必先斩己。”他说。 我咧嘴笑了,牙龈渗出血丝。 “巧了。” “我早就把自己砍碎七十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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