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森林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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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如同贪婪的巨口，将林凡的身影彻底吞没。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层层叠叠的树冠将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只在地面厚厚的腐叶层上投下斑驳陆离的诡异光斑。空气潮湿而凝重，弥漫着植物腐烂和某种未知野兽的腥臊气息。远处，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和窸窣爬行声，昭示着这片原始地域的危险。 林凡没有丝毫停顿，强忍着伤口的刺痛和身体的疲惫，将残影步法施展到极致，在林间飞速穿梭。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足够隐蔽、相对安全的落脚点。 神识高度集中，如同无形的雷达，扫过每一处可疑的阴影，避开几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兽巢，同时警惕着可能存在的追踪者。 深入森林约莫一个时辰后，他终于在一处陡峭的山壁下，发现了一个被茂密藤蔓和乱石半掩的洞穴。洞口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内部漆黑一片，散发出阴凉潮湿的土腥气。 他小心地拨开藤蔓，侧身挤入。洞穴初极狭，复行数步，豁然开朗，内部竟有一个数丈方圆的天然石室，空气虽然依旧潮湿，却并无猛兽栖息的气味，反而有一丝极淡的灵气流转。 “就是这里了。”林凡心中微定。此地隐蔽，易守难攻，还有微弱灵脉，正适合闭关。 他迅速搬来几块巨石，将洞口从内部巧妙堵死，只留下些许通风缝隙。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张得自幽冥教徒的“禁制符”，虽然粗浅，但也能起到预警和隔绝气息的作用，小心布设在洞口和石室四周。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松懈下来，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剧烈喘息，汗如雨下。连续恶战和长途奔逃带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上，左肩和右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他不敢怠慢，先仔细处理伤口，清洗、上药、包扎。又吞服下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盘膝坐好，运转《万劫不灭经》，引导药力和源戒提供的冰凉气流修复伤体，恢复耗损的灵力。 时间在寂静的调息中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再次睁开眼时，伤势已稳定，灵力也恢复了七七八八。石室内一片漆黑，只有洞口缝隙透入几丝微光，显示外界仍是黑夜。 他取出得自幽冥教精锐和那名杀手头领的储物袋，开始仔细清点此次的收获。 下品灵石堆积起来，已有近两百块，散发着莹莹微光，将石室照亮了一角。那几块中品灵石更是灵气盎然，如同艺术品般诱人。 丹药瓶罐琳琅满目。“黄芽丹”、“聚灵散”、“解毒丹”、“回春膏”……种类繁多，品相明显优于他之前所用，足够支撑他修炼一段时间。 符箓大多阴邪，但其中也有几张“金刚符”、“神行符”等通用符箓，被他小心收起。各种炼器材料、矿石、草药，他大多不认识，但也一一分类放好。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几件法器上。破损的白骨小盾和银光罩符箓暂时无用。那面能追踪气息的罗盘法器，他研究了一下，似乎需要特定法诀催动，也暂且收起。 他的注意力，最终集中在那枚黑色的骨笛和杀手头领使用的那柄细剑上。 骨笛触手冰凉，非金非玉，笛身刻着极其细微的扭曲符文，透着一股诡异的精神波动。林凡尝试将一丝灵力注入其中，骨笛微微震颤，发出一声极低沉的、仿佛能撩拨人心底恶念的呜咽声，让他神魂都微微一荡！ “魔音法器”林凡立刻切断灵力，心中凛然。这东西能直接攻击神魂，防不胜防，但使用似乎也需要特殊法门，且极易反噬。 他将骨笛小心收起，看向那柄细剑。剑身细长，泛着幽蓝光泽，锋利无比，剑柄缠绕着防滑的黑色丝线，入手轻盈，显然是一柄品质极佳的刺杀利器。其蕴含的阴柔歹毒劲力，与那杀手的身法同出一源。 “好东西。”林凡挥动两下，剑光如水，悄无声息。“正好弥补残影短刃中距离的不足。” 他将细剑命名为【幽水】，珍重收好。 清点完毕，财富暴增。但他并未被冲昏头脑，反而愈发冷静。 资源已足，此地僻静，正是突破修为、消化所得的绝佳时机！ 他不再犹豫，取出大把灵石堆在身边，又吞下数颗黄芽丹，双手各握一块中品灵石，全力运转《万劫不灭经》！ 轰！ 精纯磅礴的灵力如同决堤洪流，疯狂涌入经脉！中品灵石蕴含的灵气远超下品灵石，几乎无需过多炼化，便可直接吸收！黄芽丹的药力也化开，推动着灵力飞速运转！ 丹田内的气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膨胀！炼气四层的壁垒清晰可见，并在洪流般的灵力冲击下，剧烈震颤！ 经脉被撑得隐隐作痛，但在阴煞和阴髓芝淬炼后，其坚韧程度远超同阶，足以承受这狂暴的冲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 石室内灵石不断化为齑粉，丹药一瓶瓶耗尽。 林凡周身气息越来越盛，肌肤表面渗出点点污秽，又被阴寒灵力冻结成冰晶抖落。 终于！ 体内传出一声无形的轰鸣！炼气四层的壁垒轰然洞开！ 灵力如同百川归海，涌入更加广阔的经脉和丹田，气旋壮大凝实数倍，中心那丝幽蓝之色更加明显！灵力总量与精纯度，暴涨！ 炼气四层，成！ 但他并未停止！灵石和丹药仍有富余，此地灵气也还算充裕！ 继续冲击！ 灵力再次汇聚，向着炼气五层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炼气中期每一层的提升，所需灵力都是前期的数倍，壁垒也更加坚固。 时间再次飞逝。 当所有中品灵石耗尽，下品灵石也所剩无几，丹药仅余两三瓶时，林凡的修为最终稳固在了炼气四层巅峰！距离五层，仅有一线之隔！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中幽蓝光芒一闪而逝，周身气息沉凝如山，又带着一股冰冷的锐气。实力比起初入森林时，强了何止一倍！ “可惜，未能突破五层。”林凡略有遗憾，但随即释然。修行非一蹴而就，此次收获已是巨大。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灵力澎湃，伤势尽复，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他拿起残影短刃和幽水剑，开始在石室中习练《万劫不灭经》中记载的几种配套战技。刀光剑影交错，阴寒死气弥漫，将石壁切割出道道深痕。 修为提升后，对这两柄兵刃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残影的诡谲死寂，幽水的阴柔毒辣，渐渐融会贯通。 他又拿出那枚得自坊市、引起源戒悸动的暗沉薄片，再次研究。注入灵力，依旧毫无反应。但当他运转《万劫不灭经》，将那丝阴寒灵力注入时，薄片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表面闪过一道比发丝还细的幽光，旋即恢复沉寂。 “有门！”林凡精神一振，虽然依旧无法驱动，但证明此物确实与他功法同源，绝非凡品。他更加小心地将其收好。 期间，他神识敏锐地察觉到洞外数次有强大妖兽路过的气息，甚至有一道极其强横、至少相当于炼气后期修士的神识扫过这片区域，但都未能发现禁制遮掩下的洞穴。 这片黑森林，果然危险重重。 这一日，林凡正在凝练神识，忽然眉头一皱，猛地睁开眼。 洞口布置的禁制符箓，传来极其细微的波动！ 有人触动了禁制！不是妖兽，是修士！而且正在尝试破解！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悄无声息地掠至洞口，透过石缝向外望去。 只见洞外，不知何时来了三名修士。两人正在仔细探查洞口布置的禁制，另一人则警惕地环顾四周。这三人都穿着统一的青色道袍，袍袖绣着云纹小剑标志。 青岚剑宗的外门弟子 林凡心中一凛。青岚剑宗是青岚城方圆千里内的第一大宗，势力远非居山盟、幽冥教之流可比。他们的弟子怎么会跑到这荒僻的黑森林深处还找到了这里 看其修为，皆是炼气四、五层的样子，举止干练，显然常在外行走。 “师兄，这禁制手法粗陋，像是散修所为，但里面似乎没人”一个年轻弟子对为首那名炼气五层的方脸修士道。 方脸修士仔细感知了一下，皱眉道：“禁制是新布下不久，人肯定在里面，或许在闭关。小心点，这荒山野岭，藏头露尾的未必是善茬。” 另一名弟子笑道：“师兄多虑了，一个躲在这种地方的散修，能有多大能耐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灵草矿脉，咱们正好……” 话音未落！ 堵住洞口的巨石猛地炸开！碎石四溅！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疾射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笼罩三人！ “不好！”方脸修士脸色大变，惊呼一声，腰间长剑瞬间出鞘！ 但已然太迟！ 那道黑影根本无视另外两人，直扑方脸修士！残影短刃带着撕裂一切的死亡气息，直刺其咽喉！ 方脸修士只觉一股恐怖的阴寒死气扑面而来，浑身血液几乎冻结，拼命挥剑格挡！ 铛！ 剑刃交击！方脸修士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长剑险些脱手！整个人踉跄后退！ 那黑影一击不中，毫不停留，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贴地滑行，幽水剑无声无息出鞘，化作一道毒辣的幽蓝寒光，直削另一名弟子的双腿！ 那弟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嗤啦！ 血光迸溅！双腿齐膝而断！弟子发出凄厉惨叫倒地！ 第三名弟子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转身就想逃！ 黑影左手一扬，一道早已扣住的“缠绕符”激发，地面瞬间冒出数根粗壮藤蔓，将其死死缠住！ 同时，林凡身影再闪，残影短刃回旋，精准地拍在方脸修士手腕上！ 咔嚓！ 腕骨碎裂！ 长剑当啷落地！ 方脸修士痛哼一声，脸色惨白，看着如同杀神般逼近的林凡，眼中充满惊骇：“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凡一言不发，幽水剑尖已然点在其眉心，冰冷的剑气和阴寒的死意，让他瞬间噤声，浑身僵硬。 从暴起到制服三人，不过电光石火之间！ 林凡目光冰冷地扫过三人：“青岚剑宗为何扰我清修” 那方脸修士强忍恐惧，咬牙道：“前辈息怒！我等并无恶意！只是奉命搜寻宗门叛徒踪迹，误闯前辈洞府，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叛徒”林凡眉头微皱。 “是…是一名女弟子，偷盗宗门重宝叛逃…最后踪迹消失在这片山林…”另一名被藤蔓缠住的弟子慌忙解释，声音颤抖。 林凡神识扫过三人，确认他们并未说谎，而且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某个隐居在此的苦修老怪。 他心中念头急转。青岚剑宗…他现在还惹不起。杀了这三人，必招致更大麻烦。 他冷哼一声，收回幽水剑，声音沙哑冰冷：“滚。再敢踏足此地，杀无赦。” 那方脸修士如蒙大赦，连声道谢，扶起断腿的师弟，解开缠绕符，三人狼狈不堪地仓皇逃窜，连头都不敢回。 林凡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幽深。 青岚剑宗的叛徒宗门重宝 这黑森林，看来也越来越不太平了。 此地不宜久留。 他转身回到洞内，迅速收拾好一切痕迹。 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