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窥见原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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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秋站在走廊上，半晌没回过神来。 屋内，沈茹靠在门上，听着电梯“叮”的一声，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伞——纯黑色，折叠得整整齐齐，是路秋上次落在这儿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把伞扔回玄关的柜子里。 茶几上还摊着那份《终止协议》，沈茹盯着看了几秒，突然抓起文件，“唰”地撕成两半，“骗子，”她对着空气喃喃道，“受了伤还到处乱跑……谁要跟你终止协议。” 路秋拖着虚弱的身子下楼，司机还贴心的为她拉开车门。 回去的路上，路秋一言未发，看着窗外的树影成了模糊的绿线，座椅的弧度刚好托住后颈，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看见的是远处天际线渐暗的蓝，意识好似在慢慢下坠，然后被拽进一个潮湿阴沉的旋涡。 …… 傍晚时分，合作方大楼的玻璃幕墙被瓢泼大雨冲刷得一片模糊。路总裁结束冗长的会议，眉宇间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步履沉稳地走向专属电梯，身后半步跟着永远妥帖的beta助理张诚。 这是原主的记忆！ 她像一缕幽魂被困在路总裁的身体里，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着一切。 电梯下行至b3停车场。门一开，一股混杂着霉味、汽车尾气和某种劣质alpha信息素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那信息素带着令人作呕的油腻感和侵略性，如同生锈的铁片刮擦着神经。隐隐地，从远处一排高大承重柱的阴影里，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小沈啊，你来公司也小半年了吧年轻人，想往上爬，光埋头干活可不行呐，”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油腻腔调的男声响起，如同甩不掉的烂泥，“让王哥我...好好指导指导你你这信息素，啧，真勾人…让哥吸一口，就一口，什么都好说，嗯” 言语间的污秽和下作意图几乎凝成实质。 接着是一个压抑着愤怒、却因某种压制而显得格外虚弱的回应：“滚开！” 张诚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扫向声音来源。他认出阴影里那个穿着廉价西装、梳着油头的男人是合作方一个小部门的经理王磊。而那个被他堵在角落、几乎蜷缩起来的纤细身影，穿着同款制服，显然是他们公司的omega员工。 张助理迅速看向身前的总裁，路秋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甚至连视线都未曾偏移分毫。她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稍显冷硬，仿佛那些污言秽语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不值一听。她径直走向停在不远处那辆线条冷峻的黑色迈巴赫。 张诚心中了然，总裁的漠然就是指令。他快走两步，提前为路秋拉开了后座车门。路秋微微弯腰，坐进温暖干燥的车厢。 就在这一刻，远处一辆正驶入停车场的汽车，车灯短暂地扫过那片阴影角落！光束也精准地定格在那个被欺辱的omega脸上。 灯光下，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颊边，可能刚淋到的雨水正顺着下巴滴落。那个身材矮胖的男人像堵墙一样堵着她，一只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试图抬起她的下巴。 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可就在这份狼狈之中，一种不加修饰、惊心动魄的美骤然爆发出来——尤其那双眼睛。里面盛满了屈辱、愤怒、恐惧，甚至一丝绝望，但这些浓烈的情绪却诡异的透出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倔强光芒。 路秋随意扫过去的目光顿住了。 她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痕迹。 下一秒，“停一下。” 这三个字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她一贯“不管闲事”的行事准则。 车门关闭的沉闷声响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尤为明显。王经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猛地回头，钳制着沈茹的手腕下意识地松开了。他脸上还残留着施暴未遂的扭曲兴奋，当他看清那辆象征着顶级身份的迈巴赫，以及车窗降下来后面无表情却气场迫人的路秋时，油腻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血色“唰”地从头顶褪尽。 张助理早已绕过车头，动作利落却近乎优雅地为路总裁拉开了后车门。他甚至没有看角落里那令人作呕的一幕，只是垂手恭立。 路秋迈开长腿，几步走到明亮与阴影的交界处停下。 她的目光先是扫过如同受惊小兽般蜷缩在墙角、嘴唇咬出血丝的沈茹。然后，视线才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扎向浑身僵硬、冷汗直冒的男人。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纯粹的审视和不认同，仿佛在看一块沾满污渍的抹布。 “张助理，”她的声音不高，“我不记得恒远聘请了这种货色担任经理。”她的语调平淡无波，只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是，总裁，”张谦的声音同样平稳，动作却快如闪电。在王经理惊骇得几乎要失语的注视下，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便拨通了恒远集团ceo李总的私人电话，甚至还体贴地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那头传来李总爽朗的声音：“张助这么晚还有事” 张诚不等对方寒暄完，用公式化却字字诛心的清晰语调开口：“李总，打扰。我们正在贵司b3停车场，现场处理一起恶性事件。贵司市场部经理王磊，”他报出王磊全名，声音毫无起伏，“正利用职权和信息素压制，试图强迫一位omega员工提供性便利，行为极其恶劣，已构成职场性骚扰及潜在犯罪。刚才路总目睹全程，深表震惊与遗憾。基于双方合作协议中关于员工道德操守及安全保障的强制性条款，我们在此正式通知您，终止与贵司市场部的一切关联合作，并要求贵司立刻解除其职务。” 几秒后，电话那头爆发出李总惊怒交加的咆哮：“什么！王磊！他妈的！张助理，路总！对不起！万分对不起！我立刻处理！立刻！” 声音透过扬声器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王磊脸上。 王磊彻底瘫软了，他看着路总裁毫无表情的脸，微微扭头将最后的目光落在沈茹身上，随即嘶声嚎叫：“不是的！李总！路总！你们被她骗了！是沈茹！是这个贱人勾引我！她一直想勾搭高层！是她主动的！她想陷害我！” 他语无伦次，将所有污水疯狂泼向那个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