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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中山北路。 曾经的繁华与荣耀，此刻已荡然无存。这条通往最后生路的宽阔大道，已经变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两侧的商铺和洋楼，在炮火中变成了燃烧的残骸，黑色的浓烟，如同送葬的帷幔，遮蔽了灰色的天空。 “轰！” 一声巨响，街道中央突然爆炸！一辆打头阵的日军九四式轻型坦克，履带被炸得飞上了天，整个车体冒着黑烟，歪倒在一旁，堵住了半个路口。 “八嘎！有埋伏！工兵！工兵在哪里快去排雷！”跟在坦克后面的一名日军小队长，躲在墙角，声嘶力竭地吼道。 几个戴着工兵头盔的日本兵，小心翼翼地拿着探雷器，正要上前。 “咻——砰！” 一声冰冷的枪响，如同死神的点名，从远处一座钟楼的顶端传来！带头的那个日军工兵，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钢盔被直接掀飞，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狙击手！在钟楼上！压制！快压制！”日军小队长惊恐地大叫。 “哒哒哒哒哒！” 他身边的一挺歪把子机枪立刻调转枪口，朝着钟楼的方向疯狂扫射。 然而，就在他下令的瞬间！ “咻——砰！” 又是一枪！那名正在咆哮的日军小队长，眉心处多了一个血洞，声音戛然而止。 “指挥官被击毙了！” “敌人在两侧的房子里！冲进去！把他们都揪出来！” 日军的进攻部队，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就在这时，街道两侧废墟的窗户里、墙壁的破洞中，数十道火舌，同时喷吐而出！ “打！” 疯狗张二狗躲在一座被烧成空壳的银行二楼，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发出畅快的咆哮，将几个试图冲过街道的日本兵当场扫倒在地！ “换位置！快！”打完一个弹匣，他没有丝毫恋战，立刻带着身边的几个队员，猫着腰，从预留好的通道，迅速转移到了隔壁的房间。 另一侧的布庄废墟里，铁牛和他带领的小队，也用密集的火力，将另一队日军死死地压制在街角。 “手榴弹！给老子往下扔！”铁牛怒吼一声，几颗冒着青烟的木柄手榴弹，被从三楼的窗口扔了下去。 “轰！轰隆！” 爆炸声中，惨叫连连。 幽灵部队，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将这条宽阔的中山北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立体的绞肉机！ 日军的先头部队，在付出了近百人的伤亡后，被迫狼狈地退了回去。 “痛快！他娘的真痛快！”疯狗看着退下去的鬼子，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这仗打得才叫一个舒坦！” “别高兴得太早。”王卫国冷静的声音，从喉麦里传来，“这只是鬼子的试探性进攻。他们很快就会搞清楚我们的兵力。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他隐蔽在一座被炸毁的教堂顶端，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 “鹰眼，报告你的情况。” “报告队长！”钟楼里，鹰眼的声音传来，“刚才干掉了两个军官，一个机枪手，三个工兵。但是，我们的位置也暴露了。鬼子的掷弹筒，开始朝着我们这边校准了。” “立刻转移！去二号狙击点！”王卫国果断下令。 “是！” 果然，王卫国的话音刚落，几发榴弹就呼啸着，准确地落在了钟楼的周围，炸得砖石横飞。 半个小时后，日军的第二波进攻，开始了。 这一次，他们学聪明了。不再是步兵傻乎乎地冲锋，而是先用迫击炮和掷弹筒，对街道两侧的建筑物，进行地毯式的轰炸！ “轰！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无数的残垣断壁，在炮火中被彻底夷为平地。幽灵部队的队员们，只能在剧烈的震动和飞溅的弹片中，蜷缩在掩体后面，苦苦支撑。 “咳咳……妈的！”铁牛从一片烟尘中抬起头，他身边的一个队员，被震落的房梁砸中了腿，正痛苦地呻吟着。 “医生！医生！这边有伤员！”铁牛大声吼道。 炮火延伸后，日军步兵才以小队为单位，弓着腰，交替掩护，像一群经验丰富的猎狗，开始逐屋逐户地进行清剿。 “他们上来了！准备接战！”疯狗大吼一声。 一场惨烈的巷战，正式拉开序幕！ “砰！” 一个日本兵刚刚踹开一间房门，就被门后射出的一发子弹，当场爆头！ “哒哒哒！” 另一个房间里，一个幽灵队员刚刚探出头，就被对面日军的机枪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双方在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走廊，每一间屋子里，展开了近距离的血腥搏杀！枪声、爆炸声、肉搏的闷哼声、临死前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守住楼梯！别让他们上来！” “没子弹了！上刺刀！” “狗杂种！老子跟你拼了！” 战斗，从白天，一直持续到黑夜。 整条中山北路，已经看不到一栋完整的建筑。双方的尸体，横七竖竖地倒在瓦砾和废墟之中。 入夜，枪声渐渐变得稀疏，但危险，却更胜白昼。 “影子，毒蛇，去，把摸上来的那几只老鼠，给我处理干净。”王卫国躲在一处地下酒窖的入口，对着身边两道黑影，低声说道。 “是。” 两道黑影，如同真正的幽灵，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几分钟后，远处传来几声压抑的惨叫，随即又恢复了寂静。 “报告队长，处理完毕。一共七人，是鬼子的侦察兵。” “干得好。” 王卫国看了一眼身边的队员。经过一天的激战，还能聚集在他身边的，已经不足三十人了。几乎人人带伤，弹药也消耗了大半。 “队长，我们……还能撑多久”一个年轻的队员，声音颤抖地问道。他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王卫国没有回答，只是拿起了水壶，递给他：“喝口水，节省弹药。天亮之后，鬼子一定会发起总攻。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 天，终于亮了。 没有炮火准备。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潮水般的脚步声！ 日军，发动了最后的总攻！这一次，他们投入了整整一个大队的兵力，从四面八方，朝着幽灵部队最后的几个据点，发起了冲锋！ “来了！”鹰眼在最后的制高点上，发出了嘶哑的吼声，“弟兄们！把所有子弹，都给老子打光！” “打！”王卫国怒吼一声，手中的mp18，再次发出了咆哮！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哒哒哒哒哒！” “轰！” “队长！东侧……东侧顶不住了！” “铁牛！铁牛他……他被机枪打中了！” “手榴弹！我需要手榴弹！” 疯狗张二狗杀红了眼，他扔掉打光了子弹的冲锋枪，拔出腰间的大刀，怒吼一声，从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直接跳进了一群日本兵中间！ “来啊！狗杂种们！来跟你张爷爷玩玩！” 刀光闪烁，鲜血飞溅！他如同一尊杀神，硬生生在敌群中，劈开了一条血路！但很快，更多的刺刀，从四面八方，捅向了他！ “疯狗！”王卫国目眦欲裂。 “队长！别管我！快撤！给弟兄们……报仇——！”疯狗发出最后的怒吼，拉响了身上捆着的最后一串手榴弹。 “轰隆——！” 剧烈的爆炸，将他和周围的七八个日本兵，一同吞噬！ “撤退！所有人！向后方码头撤退！”王卫国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泪。他知道，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用惨烈的代价，为大部队争取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 “鹰眼！你们先撤！” “不！队长！我们掩护！”鹰眼的声音，在喉麦里决绝地响起，“我们……已经走不了了！队长……能认识你和弟兄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来生……我们再当兄弟！” “哒哒哒哒哒！” 喉麦里，传来了鹰眼和最后几个狙击手，用冲锋枪和日军对射的声音，以及他们最后的怒吼。 “中华民国万岁！” 随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王卫国死死地咬着牙，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他没有再回头，对着身边仅剩的十几个队员，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走！” 他们相互搀扶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消失在了通往码头的浓雾之中。 身后，是燃烧的街道，和永远留在了这里的，二十多个弟兄的英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