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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六年的渭河水,混着血珠子往下流。许褚把曹操往船里一推的瞬间,三支长矛擦着他后心扎进船板,箭雨"嗖嗖"钉在船帮上,密得跟刺猬毛似的。他红着眼,左手举着曹操的马鞍当盾牌,右手攥着船桨拼命往对岸划——胳膊上中了三箭,箭杆随着划桨来回晃,血顺着铠甲缝往下滴,在船板上积了小水洼,又被浪花冲得没影。 "仲康!快弃船!"曹操在船舱里喊,声音都抖了。许褚只回头吼了句"主公坐稳",话音刚落,一支箭穿透马鞍,擦着他太阳穴飞过,带起的血珠溅在曹操的官服上。好不容易把船划到对岸,许褚"扑通"跪在泥地里,铠甲沉得压得他直不起腰,却还是仰头粗声问:"主公没事吧" 曹操抓着他的胳膊,指节捏得发白——许褚的胳膊肿得跟水桶似的,箭杆还嵌在肉里,血顺着曹操的手指缝往下流。"你这愣头青!"曹操声音都带了哭腔,"朕赏你两百户食邑翻倍成四百户,再赏一百斤黄金!你家成年的小子,全调进禁军当校尉!" 这话顺着快马传到谯县时,许褚家的管家钱紧正蹲在粮仓前算账。旧账本上"冬天:米三石,盐半斤,没肉吃"的字还没干,新赏单上"黄金百斤"四个大字跟团火似的,烧得他手里的算盘珠子"啪嗒"掉地上。捡珠子时指尖都在抖——当年跟着许褚从谯县出来,许家就靠几十亩薄田过活,除夕守岁只敢煮一锅杂菜粥,现在居然要成"侯爷级"的大户了! 钱紧揣着赏单往军营跑,一路琢磨:百斤黄金能熔多少锄头镰刀上千匹锦缎做成军服能赚多少差价许家小子进了禁军,以后军队买东西的活儿还能跑得了可等他冲进营门,却见许褚正蹲在营门口老槐树下,捧着粗瓷碗啃干馒头,就着一碟咸菜,跟巡逻的普通士兵没两样。 "将军!赏单下来了!"钱紧把纸递过去,眼睛还黏在"黄金百斤"上,"咱这百斤黄金,不如熔了打农具分给佃户——去年谯县闹旱灾,佃户的锄头都锈得没法用,给了新家伙,明年收成准能多两成!还有那千匹锦缎,谯县织坊的张老板早来问了,说禁军缺冬衣,做成军服按市价卖,一匹能赚三百文,千匹就是三十万文!" 许褚嚼着馒头,腮帮子鼓得老高,含混不清地应:"农具行,军服也成。但记着俩事儿:织坊的工钱给足,张老板说工匠一天五十文,咱给六十;军服按市价卖,多一文都不能要——军队兄弟的钱,咱不能赚黑心的。" 钱紧点头跟捣蒜似的,转身就往谯县跑。可织坊还没开工,冶铁作坊先出了岔子。许家靠着许褚的军功,在谯县开了家冶铁坊,专门给禁军打铠甲。钱紧去巡查时,作坊老板李老三凑过来,搓着手挤眉弄眼:"钱管家,您看这铠甲的铁皮——朝廷规定一寸厚,咱弄成八分厚,省下来的铁能多打十副。每副多赚的钱,分您三成,您看咋样" 钱紧心里一动——三成利润可不是小数,够许家添十亩好地了。他刚要点头,身后就传来大嗓门:"你俩在这儿嘀咕啥" 回头一看,许褚居然来了!他刚从军营骑马赶回,铠甲上还沾着渭水的泥,腰间挂着大刀,刀鞘磕着马镫"哐当"响。李老三吓得"扑通"就跪了,膝盖砸在铁砧上,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动。许褚走到铠甲架子前,随手抄起一副没做完的,用指关节敲了敲铁皮,"当当"的声儿发空。他脸色瞬间沉下来,把铠甲往地上一摔,铁皮撞在石头上居然卷了边。 "这铁皮比朝廷规定薄了两分,"许褚的声音跟打雷似的,"穿上去挡得住马超的长矛军队兄弟穿这薄皮打仗,跟光膀子有啥区别" 李老三哆哆嗦嗦辩解:"将军,薄点能省材料,您也能多赚点啊......" "赚个屁!"许褚一脚踹在铁砧上,火星子溅了李老三一脸,"我许家打的铠甲是保命的,不是换钱的破烂!当年我在谯县没饭吃,是乡亲给了半袋米;现在主公赏我食邑,是信我能护着军队兄弟。要是因为铠甲不结实让兄弟丢了命,我对得起谁" 他转头瞪着钱紧,语气带着火:"你是我许家的管家,就得懂我的规矩——咱能赚钱,但得赚干净钱。这铠甲该用一寸铁就用一寸,该给工匠一天六十文就给六十。从今天起,你每天来作坊盯着,再出这事儿,你这管家就别当了!" 钱紧脸都白了,忙磕头认错。等李老三灰溜溜地去拉新铁料,许褚才蹲在作坊门口,捡起刚才摔掉的铠甲碎片,指尖蹭着铁屑对钱紧说:"你以为我不想多赚钱许家现在十几个小子,要吃饭要娶媳妇,可赚钱得干净。铠甲做得好,军队下次还找咱;要是偷工减料,砸了招牌不说,主公还得怀疑我许褚的忠心——咱靠拼命换的信任,比百斤黄金值钱多了。" 钱紧看着许褚沾着铁屑的手,忽然明白了——这位看着粗枝大叶的将军,心里揣着本比账房先生还精的"长远账":眼前的三成利润是小便宜,长期的军队订单才是大买卖。 可更让钱紧意外的,是许褚对自家人的"狠"。许褚的侄子许安,靠着赏单进了禁军当校尉,刚上任三个月,就偷懒耍滑,还让手下五个士兵帮他家种麦子。这事儿是禁军老兵偷偷告诉许褚的,那天他正在演武场练兵,听了之后当即把长枪往地上一戳,亲自去营里把许安揪了出来。 演武场上全是禁军士兵,许安被揪着衣领,脸涨得通红。"我许家的小子,要么靠打仗挣前程,要么靠种地挣饭吃,"许褚的嗓门震得树梢叶子都掉,"你倒好,借着我的名头当寄生虫!" 许安不服气,挣扎着喊:"叔父!我是校尉!让士兵帮家里种点地咋了夏侯将军的侄子还抢老百姓闺女呢!我这算啥" "你还敢跟别人比"许褚一脚把许安踹地上,许安的校尉帽滚出去老远,"别人是别人,我许家的人就得守规矩!主公赏你当校尉,是让你护着朝廷,不是让你作威作福!"说着就喊来两个士兵,"把他的校尉服扒了,押回谯县,去种村东头那三亩薄地——啥时候把那地种出亩产五石粮,啥时候再回军营!" 许安哭着拽许褚的裤腿:"叔父!那地是盐碱地,往年亩产才两石!我种不出五石啊!"钱紧也忍不住劝:"将军,好歹是自家侄子,罚轻点吧传出去别的将军该笑话了。" "笑话"许褚叉着腰,脸绷得跟铁板似的,"我宁可让人笑我许褚对侄子狠,也不能让人戳许家的脊梁骨!今天我饶了他,明天他就敢借着我的名头抢老百姓的地;后天许家就得像汝南袁家那样,被主公抄家!" 许安被押回谯县那天,钱紧偷偷塞给他一袋干粮,却被许褚看见了。许褚把干粮夺过来扔河里:"别给他送吃的!就让他自己种自己吃。饿肚子是他活该——让他尝尝没饭吃的滋味,才知道珍惜主公给的前程。" 没成想,这一罚居然罚出个好庄稼汉。许安在地里摸爬滚打半年,晒得比佃户还黑,手上的老茧结了一层又一层。他不甘心种不出粮食,居然去邻县找老农夫请教,还琢磨着把盐碱地翻三遍,掺上草木灰改良土壤。到了秋收,那三亩薄地居然收了十七石粮,亩产超五石! 许安捧着新粮去军营见许褚时,粮食还带着地里的潮气。他红着眼把粮袋往地上一放:"叔父,我错了。靠自己种的粮,比别人送的香;靠自己挣的军功,才对得起身上的铠甲。" 许褚蹲下身,抓起一把麦粒,在手心里搓了搓,吹掉麦壳放进嘴里嚼。他没说话,却偷偷给钱紧递了个眼色——当晚就派人给许安送了套新校尉服,还把他调去先锋营,跟着张辽打仗。钱紧笑着说:"将军,您这又罚又赏的,比账房先生算得还精。" 许褚摸着下巴笑:"治家跟打仗一样,得赏罚分明。光疼着护着,小子们早晚成废人;光罚着,又寒了人心。咱许家要想长久,就得让小子们明白:啥都得自己挣,没人能替他们扛一辈子。" 渭南之战的赏钱还没捂热,许褚又赚了笔"稳当钱"。曹操见许家的铠甲做得实在,把禁军一半的铠甲订单都给了许家冶铁坊。李老三这回不敢偷工减料,每副铠甲都按一寸铁皮打,工匠们因为工钱给得足,干活也格外用心——禁军士兵试穿时都说,许家的铠甲比别家沉两斤,却能挡得住弓箭直射。 订单多了,钱紧又犯了难:铁料不够了。谯县周边的铁矿产量有限,按现在的订单量,顶多撑三个月。他急得满嘴起泡,找许褚商量:"将军,要不咱涨点价铁料商说加价两成,就能优先给咱供货。" 许褚却摇头:"涨价不行,军队的预算是固定的,咱涨了价,他们就得少买铠甲。你去趟汝南,找赵铁山——当年我在汝南打仗救过他的命,他家有座铁矿,说不定能匀点给咱。" 钱紧半信半疑地去了汝南。赵铁山果然给面子,说愿意按原价供铁,但有个条件:许家得帮他把粮食运到许都,路上盗匪太多,他的商队不敢走。钱紧回来一说,许褚当即拍板:"帮!让许安带十个禁军兄弟跟着商队走——既送了人情,又能让许安练练手,顺便看看路上的盗匪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么凶。" 没成想,许安这一趟居然立了功。商队走到半路,真遇上二十多个盗匪举着刀抢粮。许安没慌,让禁军兄弟排成阵,自己提刀冲在前面,居然砍伤三个盗匪,把人都吓跑了。赵铁山感激坏了,不仅按原价供铁,还多给了一成,说"算是谢礼"。 钱紧拿着多出的铁料,对许褚叹道:"将军,您这招太高了!既解决了铁料的事儿,又让许安立了功,还赚了人情——这人情可比银子值钱多了。" 许褚却摆手:"人情是相互的。当年赵铁山被黄巾军围了,我救了他;现在他帮咱供铁,是本分。咱不能借着人情占人便宜,下次他运粮,还让许安去护送,一分钱都不能要。" 就这么着,许家的冶铁坊越开越红火,连附近的郡县都来订铠甲。钱紧算过账:单是铠甲生意,一年就能赚五十万文,再加上食邑的租税,许家一年的收入,比谯县县令还多三倍。可许褚还是老样子,每天在军营吃粗茶淡饭,回家就蹲田埂上看佃户种地,连件新铠甲都舍不得做。 有回钱紧忍不住问:"将军,咱现在不缺钱了,您咋还这么省" 许褚指着地里的佃户:"你看王老汉,去年得了咱的农具,今年收了十石粮,特意送了两石来。这粮食比黄金值钱——老百姓念着咱的好,才愿意跟着咱;小子们看着咱的样子,才不会学坏。要是我现在铺张浪费,佃户该觉得咱飘了,小子们也该学懒了。" 真正让许家彻底站稳脚跟的,是黄初元年的圣旨。曹丕刚登基,就派人给许褚送来了赏赐:封牟乡侯,食邑七百户,许家子孙能世袭爵位,谯县、陈留两地的许家田地免除徭役。 钱紧捧着圣旨,手都抖了——七百户食邑,每年光租税就有七千石粮,够许家吃几辈子;免除徭役,族里人能安心种地做买卖,不用再担心被拉去当兵。他以为许褚会高兴,可许褚看完圣旨却皱着眉,当天就召集全族人在祠堂开会。 祠堂里挤满了人,有族里的老人,有年轻子弟,还有跟着许家种地的佃户代表。许褚站在供桌前,攥着圣旨粗声说:"朝廷给了咱特权,咱不能拿着特权欺负人。今天我定三条规矩,谁都不能破!" 他掰着粗手指一条一条数:"第一,佃户租咱的地,租税按朝廷规定收,多一文都不行。要是遇着灾年,直接免租——去年谯县闹水灾,王老汉家没收成,咱免了他的租,今年他就多交了一石粮,这就是人心换人心。第二,许家的冶铁坊、织坊,不管卖给军队还是老百姓,都按市价来,不许涨价。上次张老板说布料要涨价,我让他等等,后来他自己说'许将军说了不涨,咱就不涨',转头就有好几个商户来订布,赚的比涨价还多。第三,族里的子弟,不管有没有爵位,都得干活。要么去军营当兵,要么在家种地做买卖,不许有吃闲饭的懒汉——许安当年被罚种地,现在成了先锋营的副将,这就是例子!" 话音刚落,族里的老人许福就站出来,捋着胡子不乐意:"仲康,咱现在是侯府了!七百户食邑,还免了徭役,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多收点租,多赚点钱,让族里人住砖房、穿绸缎,不好吗你看隔壁陈家,不过是个举人的后代,就敢收佃户五成租,日子过得多滋润!" 许褚瞪了他一眼,嗓门比刚才还大:"滋润陈家去年收五成租,佃户跑了一半,今年地里全荒了,不得不把租子降回三成。你以为多收租是赚那是把老百姓往外推!当年咱在谯县没地种,是王老汉给了半袋米;现在朝廷给了食邑,是让咱护着老百姓,不是让咱欺负他们!你要是想多收租,就别认我这个族长,也别进许家的祠堂!" 许福被说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坐了回去,再也没人敢反对。王老汉作为佃户代表,站在角落里抹眼泪,对着许褚作揖:"许将军,您是大好人!咱跟着您种地,心里踏实!" 那天散会后,钱紧跟着许褚回府,路上忍不住说:"将军,您刚才说的那番话,比私塾先生讲的还在理。" 许褚笑了:"不是我在理,是老祖宗的理——老百姓是根,根基稳了,家业才能长久。当年主公说'忠于皇上得先让老百姓安稳',我一直记着。咱许家的家业,不是靠赏钱堆出来的,是靠老百姓的信任、子弟的踏实挣来的。" 从那以后,许家的名声越来越响。谯县人都说"许侯爷家的地不坑佃户,许侯爷家的铠甲不偷工",连外地的商户都来谯县找许家做生意。钱紧帮许家管了几十年账,看着许家的田从几十亩扩展到近万亩,看着许家的冶铁坊开了三家分坊,看着许安从被罚种地的混小子,变成能独当一面的将军。 他临终前,把子孙叫到跟前,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说:"跟着将军赚钱才知道,最笨的赚钱法子是抢,最聪明的赚钱法子是'忠'——对主公忠心,能得赏赐;对老百姓忠心,能站稳脚跟;对家族忠心,能长远。你看许家的银子,跟地里的庄稼似的,一茬接一茬从不断根,就是因为这三个字。" 而许褚呢直到晚年,还常蹲在许家的田埂上,手里攥着曹操当年赏的鎏金令牌,看着佃户们耕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粗声粗气地对身边的孙子说:"你看这地里的土,得好好翻才能长庄稼;咱许家的家业,得好好守才能传下去。别贪小便宜,别偷懒,别欺负人,比啥都强。" 风从渭河边吹过来,带着麦浪的香气。那枚鎏金令牌在夕阳下闪着光,上面刻的"忠勇"俩字,比黄金还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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