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带血的“尽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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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吻，很轻，也很短暂。 像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但对于伊莎贝尔来说，其冲击力，不亚于下午看到那份地质数据报告。 她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那双一向冷静锐利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属于女人的、惊慌失措的神情。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被火焰灼伤了一般，与我拉开了距离。 “你……无耻！” 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脸颊上，却泛起了两抹无法掩饰的、动人的绯红。 我没有再逼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伊莎贝尔，别自欺欺人了。”我缓缓说道，“你的理智，或许还在抗拒。但你的身体，早在喝下那碗‘圣水’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你渴望冒险，渴望挣脱那些束缚你的、所谓的‘规则’。只是，你缺少一个……像我这样的疯子，把你从那座安全的象牙塔里，推下来而已。” 我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最深处，那扇连她自己，都不敢去触碰的、禁忌的大门。 她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是剧烈的挣扎。理智与欲望，忠诚与背叛，在她那颗骄傲而混乱的心里，进行着天人交战。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快步地，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灯火通明的营地。 看着她那略显狼狈的背影，我笑了。 我知道，鱼，已经上钩了。 她需要时间，去为自己的“背叛”，寻找一个足够“合理”的借口。而我，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接下来的两天，勘探工作，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进行着。 在“神迹”和“财富”的双重刺激下，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伊莎贝尔的团队，废寝忘食地进行着数据采集和岩心钻探。而奥马尔和优素福，则破天荒地，亲力亲为地指挥着手下的士兵，为勘探队提供着最高级别的安保和后勤保障。 整个月亮湖畔，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诡异的和谐景象。 伊莎贝尔，则刻意地，与我保持着距离。 我们在工作上，依旧沟通顺畅，配合默契。但只要一到休息时间，她就会立刻躲开我，要么把自己埋在一堆数据报告里，要么就和她的团队成员，去讨论技术问题。 她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但我能从她偶尔投向我的、那复杂的眼神里，读懂一切。 我知道，她那座名为“规则”的堤坝，已经出现了无数道裂缝。只需要最后一次，决定性的冲击，就能让它，彻底决堤。 而这次“冲击”，来得远比我预想的，要更早，也更……血腥。 第四天的清晨，就在勘探工作即将进入尾声，我们准备启程返回基地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支负责在外围警戒的、优素-福手下的巡逻小队，失去了联系。 “呼叫秃鹫三号！呼叫秃鹫三号！听到请回答！” 对讲机里，传来优素-福那焦急的呼叫声，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嘈杂的、令人不安的电流声。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整个营地。 “怎么回事”我立刻走到指挥车旁，问道。 优素-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是我的一支五人巡逻队，负责东侧山脊的警戒。半小时前，他们还报告一切正常。” “我带人去看看！”奥马尔自告奋勇，抓起身边的自动步枪，就要带人出发。 “等等！”我制止了他，“情况不明，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脑子里，飞速地运转着。 月亮湖地处偏僻，周围都是卡亚部落的势力范围。按理说，不可能有外敌，能悄无声息地摸到这里。 除非…… 一个名字，从我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疯狗”马萨。 那个戴维将军最忠心的旧部，那个拒不投降，率领着数百名残兵，在西部山区里打游击的疯子。 也只有他，有这个动机，和这个能力，敢来捋奥马尔和优素-福的虎须。 “无人机。”我当机立断，对皮埃尔说道，“立刻升空，去失联区域侦察。” “明白。”皮埃尔点了点头，立刻让手下的技术人员，开始操作。 很快，一架小型的侦察无人机，从营地里悄然升空，像一只敏捷的雨燕，向着东侧的山脊飞去。 指挥车的屏幕上，传回了实时的高清画面。 无人机飞速地掠过茂密的丛林，很快，就抵达了那支巡逻队最后报告坐标的位置。 屏幕上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一沉。 那里，是一片被烧得焦黑的林地。巡逻队乘坐的那辆皮卡车，翻倒在路边，车身上，布满了密集的弹孔，还在冒着缕缕黑烟。 而车子的周围，空无一人。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甚至连一个弹壳都看不到。 现场，被处理得……异常干净。 “他们……被俘虏了”优素-芬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我死死地盯着屏幕，摇了摇头，“情况，可能比那更糟。” 就在这时，无人机的镜头，缓缓地，向上抬起。 然后，屏幕前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足以让最坚强的士兵，都当场呕吐的、地狱般的景象。 在山脊最高处，一棵巨大的、枯死的猴面包树上，赫然，倒吊着五具，被剥了皮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们的胸膛，被残忍地剖开。内脏，被掏空，不知所踪。 他们的头颅，则被砍了下来，用绳子，串成一串，挂在最低的树枝上。那五张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那绝望的表情。 而在那棵“尸体树”的下方，用鲜血，潦草地，画着一个巨大的、挑衅般的符号。 一只……正在咆哮的鬣狗头。 “疯狗……马萨！” 奥马尔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雄狮。 “嗡——” 突然，屏幕的角落里，一个高速移动的小黑点，引起了我的注意。 “无人机！向右看！拉近！”我立刻吼道。 镜头猛地一转，拉近。 我们看到，在距离“尸体树”大概三百米外的一处悬崖上，站着一个，手持着rpg火箭筒的人影！ 他，正将火箭筒的发射口，对准了我们的……无人机！ “不好！快拉升！”皮埃尔脸色大变，嘶吼道。 但，一切都太晚了。 “咻——” 一道火光，从悬崖上，拖着长长的尾焰，以惊人的速度，呼啸而来！ 下一秒，指挥车的屏幕，瞬间变成了一片雪花。 信号，中断了。 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马萨这种，堪称疯狂的、充满了原始野蛮和现代军事技巧的混合战术，给彻底镇住了。 他不仅用最残忍的方式，虐杀了俘虏，进行精神威慑。 他甚至，还预判到了我们会用无人机进行侦察，并提前设下了埋伏，用rpg，打掉了我们唯一的“眼睛”！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泄愤和报复了。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充满了挑衅意味的……战争宣言！ “他妈的！”奥马尔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指挥车的引擎盖上，发出一声巨响，“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冷静点！”我一把按住了暴怒的奥马尔，沉声说道，“他这是在故意激怒我们！” “激怒我们又怎么样！”奥马尔红着眼睛，嘶吼道，“老子现在就要带人，去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然后呢”我冷冷地反问道，“钻进他早就设计好的包围圈里，让我们所有人都给他那五具尸体陪葬吗！”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奥马尔的头上。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但总算，恢复了一丝理智。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在这个，因为突如其来的血腥和暴力，而陷入混乱和恐惧的时刻，我，再次，成为了所有人唯一的，主心骨。 我没有立刻下达命令，而是转过头，看向了站在我身旁的，伊莎贝尔。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恶心。她用手，死死地捂着嘴，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 显然，眼前这血腥残酷的一幕，已经彻底击穿了她作为文明人的、脆弱的心理防线。 我走到她的面前，脱下我的外套，披在了她那因为恐惧而冰冷的肩膀上。 然后，我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而郑重的语气，问道： “伊莎贝尔，现在，你看到了。” “这就是，我们即将要面对的‘商业环境’。这里没有合同，没有律师，也没有董事会。唯一的‘商业谈判’，就是用子弹和鲜血，来决定，谁，才有资格，坐上牌桌。” “这份……带血的‘尽职调查报告’，你，还满意吗” 我的话，残忍，而又直接。 我在逼她。 逼她，直面这个世界的真相。逼她，从那座崩塌的象牙塔废墟上，真正地，站起来。 逼她，做出……最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