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雾锁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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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江的雨终于彻底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再次倾泻而下。 江面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湿冷的空气裹挟着水汽和泥土的气息，让整条江岸都笼罩在一片朦胧而略带压抑的氛围中。 林小雾裹紧了身上的米白色风衣，c杯的饱满弧线在风衣下勾勒出温婉而坚定的轮廓。 她沿着湿滑的江边小路，小心翼翼地走向顾长卿坠河的那段江岸。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清澈的眼眸专注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护栏的高度、江水的流速、岸边湿滑的青苔、以及可能的目击者视角。 她的任务很明确：重访现场，模拟路线，寻找可能的目击者，尤其是那个茶馆老板老张和负责这段江岸清洁的工人。 “啧…这鬼地方…” 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浓浓抱怨的声音，幽灵般从林小雾身后不远处的一棵老柳树后飘来， “阴森森的…跟老板的心一样冷… 还有这雾！湿乎乎的！沾在皮肤上难受死了！ 我的限量版羊绒衫！我的新发型！ 老板！工伤！环境恶劣费！服装折旧费！发型二次毁灭费！还有… 嗯～可能吸入有毒雾气的健康补偿费！ 得加钱！一千二百倍！” 林小雾脚步一顿，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胡倩倩。 沈玄月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派了这只“加钱精”暗中保护她。 虽然…这保护方式有点…嗯…聒噪。 她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胡倩倩e杯的胸脯在柳树后若隐若现，狐狸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嘴里还在碎碎念： “…小雾姐也真是的…非要来这种地方… 阴气这么重…万一撞鬼怎么办 老板！撞鬼惊吓费！得提前算上！ 一千三百倍！…还有这路！这么滑！万一摔倒了… 嗯～我的美貌受损费！老板！你得负责！一千四百倍！…” 林小雾努力屏蔽掉身后那永无止境的“加钱咏叹调”，将注意力集中在现场。 她走到顾长卿坠河的具体位置。 这里是江岸的一个小拐角，水流相对湍急。 护栏是常见的铸铁材质，高度约一米二，对于成年男性来说，如果不是刻意翻越或者受到强力撞击，失足坠落的可能性…确实不高。 她仔细观察着护栏，发现靠近拐角内侧的一小段，有几处细微的、像是硬物刮擦留下的痕迹，颜色很新，与周围锈迹斑斑的护栏形成对比。 她拿出手机，对着刮痕拍了照，又对着江面拍了照，记录下水流的方向和速度。 她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 雨后泥泞，脚印杂乱，很难分辨出什么。 但她注意到，靠近护栏边缘的几块石头上，有新鲜的青苔被蹭掉的痕迹。 “时间线…” 林小雾在小本子上快速记录着， “根据苏姐姐回忆，顾先生离家时间大约是晚上八点半。 从他们家开车到这里，不堵车的话，大概十五分钟。 也就是说，他到达江边的时间，应该在八点四十五分左右。 出事时间…根据路人报警记录，是九点十分左右。 这中间的二十五分钟…他在做什么” 她站起身，沿着江岸来回踱步，模拟着可能的路径。 是直接走到这个拐角 还是在江边徘徊 或者…去了附近的茶馆 她的目光投向不远处江边一个简陋的凉亭，那里似乎坐着一个人影。 林小雾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凉亭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皮肤黝黑的老渔夫，穿着深蓝色的旧雨衣，脚边放着一个鱼篓和一根鱼竿。 他正望着雾气蒙蒙的江面出神，眼神有些浑浊。 “老伯，您好。” 林小雾露出温婉的笑容，声音轻柔， “打扰您了。请问，您经常在这里钓鱼吗” 老渔夫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警惕，打量了林小雾几眼，才慢吞吞地点点头： “嗯…常来…” “那…您大概一个月前，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在这里钓鱼吗” 林小雾小心地问，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 老渔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低下头，摆弄着鱼竿，声音含糊： “…下雨…记不清了…” 林小雾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闪而逝的异样。 她没有放弃，声音更加温和： “老伯，您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那天晚上…您有没有看到什么… 嗯…特别的事情或者…听到什么声音比如…争吵声” 老渔夫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顾长卿坠河的那个拐角方向，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了： “…吵…是听到吵了几句…雨太大…听不清… 好像是两个人…声音挺大的…” 林小雾的心猛地一跳！两个人！争吵声！ “两个人您能听清他们在吵什么吗或者…看清他们的样子吗” 林小雾急切地问。 老渔夫用力摇头，像是怕惹上麻烦： “…看不清…雨太大了…雾也大…就…就听到吵… 后来…后来就听到‘噗通’一声…再后来…就有人喊…有人掉下去了…” 他语速很快，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回避， “…我…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记性也差…可能…可能听错了…” 说完，他猛地站起身，抓起鱼篓和鱼竿，低着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凉亭，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老伯！等等！” 林小雾想追上去，但老渔夫走得飞快，很快消失在江边的雾气中。 林小雾站在原地，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 c杯的饱满弧线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争吵声…两个人…“噗通”一声…老渔夫闪烁其词的态度…这绝不是听错了！ 他一定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关键的信息！ 他在害怕！害怕惹祸上身！ “哇哦！重大发现！” 胡倩倩e杯的胸脯随着她突然从柳树后蹦出来而剧烈晃动，狐狸眼闪着兴奋的光芒， “争吵声！两个人！噗通！ 看！我就说嘛！谋杀！绝对是谋杀！ 老板！情报费！还有… 嗯～差点被老渔夫吓到的精神损失费！ 得加钱！一千五百倍！” 她凑到林小雾身边，压低声音， “小雾姐！那老头肯定知道更多！要不要我… 嗯～用点‘小手段’让他开口 比如…嗯～魅惑一下 保证他连小时候尿床的事都说出来！” 林小雾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她： “倩倩！别乱来！老伯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而且…他明显很害怕，逼他也没用，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胡倩倩撇撇嘴，e杯的胸脯不满地起伏了一下： “切！胆小鬼！老板！错过关键线索的损失费！ 得加钱！一千六百倍！” 林小雾没理会她的加钱，目光重新投向那个拐角。 她走到护栏边，看着湍急的江水和那几处新鲜的刮痕，结合老渔夫的话，脑海中快速推演着： “时间：九点左右。地点：这个拐角。 事件：两个人发生激烈争吵。 结果：一人坠河（顾长卿）。 另一个人…是谁 赵钰成的手下阿强 还是…其他人” 她喃喃自语， “争吵的原因是那幅画还是项目或者…其他矛盾” “水流…” 她看着浑浊的江水， “当时雨大，水流比现在更急。坠河后，尸体…或者随身物品…会被迅速冲向下游…” 她的目光顺着江水流向望去，下游方向…正是那片废弃的码头仓库区！ “废弃仓库…” 林小雾眼睛一亮， “照片拍摄者可能藏在那里！ 顾长卿坠河后，如果有东西被冲走，也可能被冲到那片区域附近！” “哇！小雾姐！你太聪明了！” 胡倩倩e杯的胸脯激动地一挺，狐狸眼放光， “废弃仓库！宝藏啊！说不定那幅画就藏在那儿！ 或者…嗯～杀人凶器！老板！探险费！寻宝费！ 还有…嗯～可能发现尸体的视觉污染费！ 得加钱！一千七百倍！” 林小雾被她逗笑了： “倩倩！别胡说！尸体早就打捞上来了。 不过…废弃仓库确实是个重点区域。” 她拿出手机，对着拐角、刮痕和下游方向拍了几张照片，又在小本子上快速记录下老渔夫的话和自己的分析。 “走吧，” 林小雾收起本子， “我们去找茶馆老板老张。他应该在这附近。” 胡倩倩e杯的胸脯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剧烈晃动着，嘴里还在念叨： “…茶馆老板…希望是个大方点的… 最好能请我们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老板！差旅费！餐饮费！ 还有…嗯～可能被劣质茶叶毒害的健康费！ 得加钱！一千八百倍！” 林小雾无奈地摇摇头，带着这只“行走的加钱机器”，朝着江边茶馆的方向走去。 雾气缭绕的江岸，仿佛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那片沉寂在雾气下游的废弃仓库区，此刻显得格外阴森和可疑。 胡倩倩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飞快地给沈玄月发语音消息，声音带着夸张的邀功和加钱： “老板！老板！重大进展！ 小雾姐神勇无敌！发现关键目击者！老渔夫！ 听到争吵声！两个人！噗通！谋杀实锤！ 还有！小雾姐慧眼如炬！发现护栏刮痕！推测下游废弃仓库是藏宝地！哦不！是藏画地！ 老板！情报费！分析费！保护费（虽然主要是我在保护）！ 还有…嗯～差点被江风吹成面瘫的美貌维护费！ 得加钱！一千九百倍！ 对了！茶馆老板！下一个目标！ 老板！提前预支点茶水费呗 喂喂老板你听见没喂——！” 林小雾听着身后那活力四射的“加钱直播”，再看看眼前雾气弥漫的江岸，心中的紧张感莫名消散了不少。 有这只“加钱精”在身边，再阴森的环境，似乎也…嗯…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