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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慵懒地透过窗帘，在主卧的大床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苏妩被顾衡紧紧圈在怀里，睡得正沉。连续两天日白天都被身边这人变着法子“消耗”精力，她确实有些乏了。 顾衡先醒了，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指尖极轻地卷弄着她散落在枕边的发梢，眼底是餍足后的温柔与惬意。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准备去接儿子了。 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沉得像是怕惊扰了她的好梦：“妩妩，再睡会儿，我去接安安。” 苏妩被他的动作和声音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要去接儿子，她下意识就想坐起来：“我也去……” 然而，刚一动弹，腰间一阵熟悉的酸软感立刻袭来，让她忍不住“嘶……”地抽了口气，身子一软，又跌回他怀里。昨天以及今天上午那些被翻来覆去、激烈纠缠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她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又羞又恼地握起拳头，没什么力道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都怪你……”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浓浓的娇嗔，眼波横了他一眼，风情万种，又委屈巴巴。 顾衡看着她这副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他非但没有愧疚，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她更密实地拥住，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赖皮： “嗯，怪我。”他坦然承认，随即话锋一转，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那……我下次收着点，嗯” 他的保证，苏妩现在是一个字都不信。她没好气地又捶了他一下：“信你才怪！快起来，我要去接安安。” 知道她惦记儿子，顾衡也不再闹她。他利落地起身，随即俯身，连人带被子一起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稳步走向浴室。 “喂！我能自己走！” “我想抱。” 依旧是这个霸道又理所当然的理由。 浴室里，顾衡将她放在洗手台前铺了软垫的矮凳上。他挽起袖子，亲自为她挤好牙膏，递上温水。待她刷完牙，他又拧了热毛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脸，连耳后和颈项都仔细照顾到，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洗完脸，他拿过梳子，站在她身后，开始为她梳理长发。他的动作依旧有些生涩，却比以往熟练了许多，小心地避开可能扯痛她的地方，将一头青丝梳理得顺滑蓬松，然后笨拙却耐心地，帮她挽了一个简单清爽的低髻。 苏妩从镜子里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看着他那双曾经掌控毁灭与创造、如今却执着于一根发丝的大手，心中那点因腰酸而产生的小怨气早已被巨大的暖流取代。 梳妆完毕，顾衡又拿来她外出要穿的衣物，一件件帮她穿上，细致地整理好衣领和裙摆。整个过程，他做得自然无比，仿佛这是世间最寻常不过的事。 准备好一切，顾衡才牵起苏妩的手：“走吧，顾太太，一起去接我们家的小王子放学。” 两人驱车再次来到幼儿园门口。下午的阳光依旧明媚，等待孩子的家长比早晨更多了些。 当顾衡牵着苏妩的手出现时，依旧吸引了不少目光。男人高大俊朗，气质清冷中透着沉稳，女人娇媚明艳，眉眼间流转着被精心呵护后的幸福光泽，站在一起无比登对。 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涌了出来。小念安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并排站立的爸爸妈妈，小脸上瞬间绽放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扑过来。 “爸爸！妈妈！”他先是扑进顾衡张开的怀抱，被爸爸高高抱起来后，又立刻扭身向苏妩伸出小手，“妈妈抱！” 苏妩笑着伸手想去接，顾衡却微微侧身，没让儿子扑过去，语气平稳地对儿子说：“妈妈今天累了，爸爸抱。” 念安似懂非懂，但很听话地搂紧了爸爸的脖子，然后凑过小脸，在苏妩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说：“妈妈累，安安亲亲就不累啦！” 童稚的话语瞬间熨帖了苏妩的心。她笑着回亲了儿子一下：“嗯，谢谢宝贝，妈妈不累了。” 顾衡看着母子俩的互动，眼底柔和一片。他一手稳稳抱着儿子，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牵着苏妩，柔声道：“回家。” 顾衡平稳地启动车子，汇入傍晚的车流。不同于来时苏妩坐在副驾驶，回去时，她很自然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到了儿童安全座椅的旁边——这样能更方便地和儿子互动。 念安一上车，兴奋劲儿还没过，小嘴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开始叭叭叭地分享他一天的“历险”。 “妈妈！爸爸！”他晃荡着小短腿，眼睛亮晶晶的，“今天老师教我们唱小星星啦！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都是……”他卡壳了，小眉头皱起，努力回想。 苏妩笑着提示：“满天都是小星星。” “对！小星星！”念安大声接上，然后开始五音不全但异常投入地唱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唱完还自己给自己鼓掌，“妈妈，安安唱得好听吗” “好听极了！”苏妩毫不吝啬地夸奖，伸手帮他理了理唱歪了的衣领。 得到鼓励，念安更来劲了：“还有还有！今天小美哭了，因为她想妈妈了，我就把我的小汽车给她玩啦！”他挺起小胸脯，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正在开车的顾衡，透过后视镜看了儿子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 苏妩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安安真棒，是个会照顾小伙伴的小男子汉了。” “嗯！”念安用力点头，随即又被窗外闪过的广告牌吸引了注意力，“妈妈你看！大狗狗！” 他几乎是扒在车窗上，小手指着外面，不断地发现新大陆：“红色的车车！”“哇，气球！”“爸爸，那个楼好高呀！” 苏妩耐心地应和着，时而解释，时而提问，引导着儿子观察和表达。车厢里充满了孩子清脆的嗓音和母亲温柔的回应的声音。 顾衡专注地开着车，偶尔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后座。镜子里，苏妩侧着身子，眉眼弯弯地看着儿子，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光，她听着儿子童稚的言语，脸上的笑容温柔而满足。而那个小麻烦精，正手舞足蹈，活像个小话痨。 这幅画面，比任何动人的情话都更能击中顾衡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平静与幸福感。这就是他用尽一切去守护的珍宝。 念安说着说着，忽然打了个小哈欠，兴奋劲儿过去，疲惫感涌了上来。他揉了揉眼睛，声音变小了些，带着点困意咕哝：“妈妈……安安有点困了……” 苏妩柔声道：“困了就靠在座椅上睡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小家伙听话地往后靠了靠，但小手却摸索着抓住了苏妩的一根手指，紧紧握着，仿佛这样能获得更多安全感。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没多久，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车内终于安静下来。 顾衡将车里的音乐声调得更低，几乎是背景音。他透过后视镜，看到苏妩正低着头，眼神无比温柔地看着熟睡的儿子，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儿子的手臂。 “累了就也闭眼休息会儿。”顾衡低声说，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苏妩抬起头，从后视镜里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不累。” 她只是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满足。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小小温暖，再看着前方那个为她和孩子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宽阔坚实的背影。所有的疲惫，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治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