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这才是母亲留下的真正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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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透。 一辆吉普车,颠簸在京市郊外的土路上。 车子在晨雾中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了一片荒地的入口。 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斜插在土里,上面“平安农场”四个字,在风吹日晒下已褪色得几乎看不清。 林晚意抱着顾宁下了车,冷风一吹,让她清醒了几分。 顾岚抱着顾安,也跟着下来,小姑娘看着眼前的景象,兴奋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嫂子,这……这地方能住人吗” 眼前的景象,比想象中还要凄凉百倍。 一望无际的田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片被遗忘的坟场。 远处那几间孤零零的土坯房,墙体开裂,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仿佛随时都会垮塌下来。 顾砚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疙瘩。 他一言不发,高大的身影挡在妻儿面前,隔绝了大部分寒风。 不远处,田埂上已经有了早起干活的农户。 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这辆突兀的军车和这几个穿着干净城里人。 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地飞了过来。 “看,就是他们!昨天就听说要来了!” “城里来的,说是这农场的新主家,谱还挺大,坐小汽车来的。” “一个女的,还抱着俩孩子,能干啥农活” 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扛着锄头,吐了口唾沫。 “别是以前那个资本家大小姐吧听说就是她,来种地笑死个人了!” 闲言碎语像针一样扎人,顾岚气得小脸通红,想过去理论。 林晚意轻轻按住了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子深得能夹死苍蝇的老头,叼着一根长长的旱烟杆,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他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晚意,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审视。 “你们就是来收农场的”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长年吸旱烟的焦油味。 顾砚深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 “我们是。” 老头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黄痰,态度极其傲慢。 “我叫田老三,帮着周家看了十几年场子。” “我可跟你们说明白了,这地方早就荒了,什么都没有,你们别指望能捞着什么好处。” 他身后,一个四十多岁、吊梢眉的女人也尖着嗓子开了口,正是他的儿媳妇。 “就是!房子都快塌了,一阵风就能吹倒!你们要是敢住进去,被砸死了可别赖我们!” 她双手叉腰,一副刻薄相。 “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城里人金贵,别在我们这穷乡僻壤遭罪了。” 顾砚深眼神一冷,刚要开口。 林晚意却越过他,平静地看着田老三。 “田大爷,我母亲当年离开时,托您保管的一些东西,应该还在吧” 田老三的眼皮剧烈地跳了一下,含在嘴里的烟杆差点掉下来。 他飞快地稳住心神,粗声粗气地吼道。 “什么东西都说了什么都没有!你妈一个资本家,能有什么好东西留下来!” “地窖呢”林晚意不理会他的辱骂,又追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像是一脚踩中了田老三儿媳妇的尾巴。 她立刻尖声叫了起来,声音刺耳得像在杀鸡。 “什么地窖早就塌了!你没看这房子都快倒了吗地窖还能好着” 她指着那几间破房子,脸上满是夸张的惊恐。 “里面全是耗子和蛇,下都下不去人!你们可别乱闯,出了事我们可不管!” 顾砚深看着她那副做作的样子,什么话都没说。 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到那间最破败的土坯房前。 “哎!你干什么!那房子危险!”田老三的儿媳妇在后面尖叫。 顾砚深没理她。 他抬起穿着军靴的脚,对着那面开裂的土墙,猛地就是一脚。 “砰!” 一声闷响。 所有人都以为那面墙会应声倒塌。 可墙体只是晃了晃,掉下来几块泥皮,依旧稳稳地立在那里。 纹丝不动。 田老三和他儿媳妇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周围看热闹的农户们也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林晚意笑了笑。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铁盒里的第二样东西。 一把又大又旧、满是铁锈的铁钥匙。 “是吗” 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我记得,地窖就在这间屋子下面,而且,是用这把钥匙开的。” 田老三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把钥匙,像是见了鬼。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把钥匙,周文秀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 林晚意没回答他,径直走进了那间被顾砚深“检验”过的屋子。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味。 地面是夯实的土地,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林晚意走到西边的角落,用脚尖踢了踢地面。 声音不对。 她蹲下身,徒手扒开一层厚厚的浮土和杂草。 一个生锈的铁环,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握住铁环,深吸一口气,用力向上一提。 “吱呀——” 一块无比沉重的木板,被她缓缓拉开。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是巨兽张开的大嘴,带着一股阴冷潮湿的腐败气息,从地下涌出。 根本没有塌。 田老三和他儿媳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你……你……” “我说了里面危险!有沼气!下去会死人的!”田老三的儿媳妇还不死心,冲上来想把木板盖上。 顾砚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像拎小鸡一样把她甩到一边。 他甚至没看她,只是从吉普车上拿过手电筒,打开。 他对着洞口喊了一声。 “有喘气的没有” 洞里只有回声。 他把点燃的打火机扔了下去,火苗正常燃烧。 然后,他回头对林晚意说。 “你在上面等着。”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跳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沉稳有力。 “下面没事,很安全。” 他站在地窖底下,朝林晚意伸出手。 林晚意把怀里的顾宁交给顾岚。 “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她叮嘱了一句,也利落地跳了下去。 地窖比想象中要大,也比想象中要空。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除了墙角堆着的一些烂木头和破麻袋,什么都没有。 “嫂子,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啊。”顾岚在上面探着头,失望地说。 地上的田老三总算松了口气,重新把烟杆叼回嘴里,冷哼一声。 “都说了什么都没有!白费力气!以为自己是谁,还能刨出金子来” 林晚意没有理会他的风凉话。 她不相信母亲会留下一个空的地窖。 她拿着手电筒,仔仔细-细地照着墙壁和地面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痕迹。 顾砚深也沉默地,帮她翻动着那些散发着霉味的杂物。 就在这时,上面传来顾岚惊喜的叫声。 “哥,嫂子,这儿有个箱子!” 在最不起眼的一个墙角,一堆烂麻袋下面,一个黑色的铁皮箱,半埋在潮湿的泥土里,只露出一角。 若不是顾岚眼尖,根本发现不了。 顾砚深走过去,三两下扒开杂物,将那个沉重的箱子拖了出来。 箱子上了锁,锁孔里塞满了泥。 林晚意走上前,从口袋里再次拿出那把小小的、精致的黄铜钥匙。 那是开她母亲遗物铁盒的钥匙。 她用指甲剔掉锁孔里的泥污,将钥匙插了进去。 严丝合缝。 “咔哒。” 一声清脆的轻响,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清晰。 锁,开了。 林晚意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缓缓地,打开了箱盖。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金银珠宝,也没有任何值钱的古董。 只有一个个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小纸包。 每个纸包上,都用娟秀有力的字迹写着名字。 “东北大豆。” “山东地瓜。” “高产水稻良种。” …… 全是各种精挑细选的作物种子。 地上的田老三儿媳妇不屑地撇了撇嘴。 “切,我当是什么宝贝,搞了半天就是一堆破种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晚意没有停。 她的手继续往下翻。 在箱子的最底层,她拿出了一个被包了足足三层油纸、显得格外厚实的纸包。 这个纸包,比其他任何一个都重。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 油纸已经泛黄发脆。 当最后一层油纸被揭开时。 一张白色的纸条,安静地躺在里面的一堆黑色种子上。 上面只有几个字,笔锋却带着一股穿透纸背的凌厉和珍重。 “长白山,百年野山参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