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下狄春，埋下第一颗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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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弥漫，刺鼻的气味有效地阻碍了视线。薇月不敢有丝毫停留，将轻功提升到极致，如同受惊的狸猫，借着烟雾的掩护，向与落脚点相反的方向疾驰。她能听到身后李元芳挥散烟雾以及可能发出的指令声，但此刻她顾不得那么多，只有一个念头——逃！ 她专门挑选狭窄、复杂、阴暗的街巷穿梭，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不断变换方向。李元芳的轻功和追踪术无疑是一流的，但她胜在提前规划过撤退路线，以及那经过优化后更为诡谲难测的身法。 足足绕了大半个幽州城，确认身后再无人追踪后，薇月才敢稍微放缓脚步，靠在一处废弃宅院的断墙边，剧烈地喘息着。夜行衣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带来冰凉的触感。与李元芳这第二次正面交锋，虽然比第一次更为短暂，但凶险程度却远超之前。那如潮水般连绵不绝的剑势，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她心有余悸。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下次未必能如此幸运。”她抹去额角的冷汗，心中紧迫感更盛。 稍微平复气息，她辨明方向，准备绕路返回租住的小院。然而，就在她经过一条靠近城墙的、更加偏僻破败的巷子时，一阵压抑的兵刃交击和闷哼声传入耳中。 有人打斗 薇月立刻警觉起来，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潜行靠近。她藏身在一堆杂物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只见巷子深处，三个身着黑衣、动作狠辣的汉子，正在围攻一人。被围攻者是个身材微胖、管家模样的人，手持一柄短刀，舞得虎虎生风，招式沉稳，显然也有武功在身，但此刻已是左支右绌，身上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袍，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当薇月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那管家模样的人的脸时，心中猛地一震——狄春！ 狄仁杰的管家，狄春！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被围攻看那些黑衣人的路数，狠辣刁钻，带着一股邪气，绝非官府中人，更像是…江湖杀手或者某个秘密组织的成员。 是方谦的余孽还是…蛇灵的人 薇月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念头。蛇灵确实有动机对狄仁杰身边的人下手，既能打击狄仁杰，也能制造混乱。但肖清芳刚派她来监控，转头就派人刺杀狄春这似乎有些矛盾，除非…这是另一派系，或者干脆是肖清芳的又一重试探看她是否会出手干预 救，还是不救 救，可能会暴露自己，违背肖清芳“只眼观，勿行动”的命令，风险极大。 不救，狄春若死，狄仁杰必定震怒，追查到底，幽州局势可能更加复杂。而且，见死不救，也违背了她内心深处作为现代人的道德底线。 电光石火之间，薇月做出了决定。 救！但不能暴露身份！ 此时，场中情势愈发危急。狄春一个不慎，后背被一名黑衣人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另一名黑衣人狞笑着，举刀便向他脖颈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薇月动了！她没有现身，而是屈指连弹，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在夜色的掩护下，无声无息地射向三名黑衣人的后颈要穴！ 这是她根据现代针灸知识和蛇灵暗器手法结合，自行琢磨出的隐蔽偷袭手段，旨在制敌，而非致命。 “呃！” “啊！” 三名黑衣人几乎同时身体一僵，举刀的动作停滞，脸上露出惊愕和痛苦的神色，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薇月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再无埋伏后，才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掠出。她先快速检查了一下三名黑衣人，确认他们只是被暂时制住穴道，昏迷过去，并未死亡。 然后，她走到狄春身边。狄春因失血和剧痛，已然昏迷。薇月迅速检查了他的伤势，背后那一刀虽深，但未伤及内脏，主要是失血过多。她立刻从怀中取出金疮药，小心地洒在他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夜行衣的内衬，为他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丝毫停留。她将狄春拖到巷子更深处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确保他不会被轻易发现，同时也不会因失温而危及生命。 接着，她回到那三名黑衣人身旁，快速在他们身上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武器也是市面上常见的款式，无法追查来源。她微微蹙眉，将这些痕迹处理干净。 最后，她深深看了一眼昏迷的狄春，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不知道狄春醒来后会如何想，是否会怀疑是有人相救，又会将此事归咎于谁。她也不确定这三个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她只知道，自己在狄仁杰阵营的核心人物心中，或许，只是或许，埋下了一颗极其微小的、关于“善意”的种子。这颗种子可能永远没有发芽的机会，但也可能在未来的某个关键时刻，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 这无关任务，无关蛇灵，仅仅是她基于自身判断和底线的一次隐秘投资。 返回租住的小院，薇月仔细清理了所有可能暴露的痕迹，换下夜行衣烧掉。她坐在桌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与李元芳的惊险追逐，以及救援狄春的隐秘行动。这两件事都充满了风险，但也让她对幽州的局势，对自身所处的位置，有了更深的体会。 她提起笔，开始撰写要给肖清芳的密信。信中，她只字未提与李元芳的交手和救援狄春之事，只汇报了狄仁杰行辕守卫森严，难以靠近，以及狄仁杰似乎仍在深挖方谦案余党，夜间曾有小型骚动（后厨走水）等无关紧要的信息。 她将密信封好，通过蛇灵的秘密渠道送出。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薇月推开窗户，望着渐渐苏醒的幽州城，目光沉静。 救下狄春，是她自主走出的第一步暗棋。未来如何，犹未可知。但她相信，多留一条路，总比把自己逼到绝境要好。 潜龙在渊，需布暗子，以待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