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蛇灵密会，我见到了“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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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杰扣押突厥正使的风波，在狄仁杰的强力干预下，暂时没有演变成最坏的结果。但崇州城内的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军队与官府之间的对立情绪达到了顶点，街头时常爆发小规模的冲突，百姓人心惶惶。 薇月（清尘）在刺史府内，能清晰地感受到邱静身上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焦虑和愤怒。他一方面要应对来自王孝杰的威胁和朝廷可能到来的诘问，另一方面还要尽力维持地方的稳定，短短几天，鬓角便添了许多白发。 薇月偶尔会以“卜算”或“医理”为名，说几句“煞气虽盛，然邪不压正，自有贵人相助”之类宽慰的话，邱静听后，紧绷的神色会稍有缓和，但对她的信任，似乎也仅限于此，并未将她真正视为可以商议机密的心腹。 薇月也不急，她知道，取得邱静这种老官僚的完全信任绝非易事，目前这样已经足够她获取许多有价值的信息。 这天夜里，她刚准备歇下，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类似鸟鸣的啁啾声。这是蛇灵紧急联络的暗号！ 薇月心中一凛，立刻吹熄了灯，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只见一道黑影在窗外一闪，一枚裹着石子的纸条被丢了进来。 她捡起纸条，借着微弱的月光展开，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子时，城隍庙偏殿。” 是青蛇！他终于出现了！ 薇月眼神一冷。黑风峪截杀的账，她还没跟他算，他倒主动找上门来了。这次密会，是解释是摊牌还是……又一场鸿门宴 她沉吟片刻，决定赴约。无论如何，她必须正面接触青蛇，弄清楚他的意图，以及蛇灵接下来的具体计划。一味躲避，只会更加被动。 子时将近，薇月换上一身夜行衣，如同鬼魅般潜出刺史府，向位于城西的城隍庙掠去。 城隍庙年久失修，香火寥落，在夜色中显得破败而阴森。偏殿更是残破不堪，蛛网遍布，只有角落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当薇月悄无声息地踏入偏殿时，里面已经站着两个人。 为首的自然是面色苍白、眼神阴鸷的青蛇。而站在他身旁，那个抱着双臂，神情冷漠，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黑衣男子，正是“闪灵”虺文忠！ 他竟然也在这里！ 薇月的心跳漏了一拍。虺文忠的出现，意味着这次密会的级别极高，也意味着蛇灵对崇州之事重视到了何种程度。 “薇月姑娘，你来了。”青蛇沙哑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他的目光在薇月身上扫过，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青蛇大人召见，属下岂敢不来。”薇月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目光却毫不避讳地迎向青蛇，“只是不知，黑风峪一别，大人别来无恙” 她直接点出黑风峪，既是试探，也是表明自己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青蛇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干瘦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姑娘果然快人快语。黑风峪之事，本座也已听闻，竟有宵小之辈胆敢袭击姑娘，实在可恶！本座定会严查，给姑娘一个交代！”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仿佛自己全然不知情一般。 薇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有劳大人费心。却不知大人深夜召见，有何要事” 青蛇见她不再纠缠黑风峪，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王孝杰扣押突厥正使，狄仁杰介入，局势已然明朗。接下来，便是我们收获之时。” 他看向薇月，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姑娘在刺史府潜伏多日，想必对邱静知之甚深。现有一项重要任务，需姑娘亲自完成。” “请大人吩咐。”薇月心中警惕，知道重点来了。 “王孝杰与邱静，已势同水火，但还差最后一把火。”青蛇阴恻恻地道，“我们要让邱静‘意外’发现，王孝杰正在与突厥密谋，欲借突厥之手，除掉他这个绊脚石！” 薇月心中剧震！果然还是这个任务！青蛇这是要她亲手点燃最后的导火索，将邱静和王孝杰彻底推向不死不休的境地！ 她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故作迟疑道：“大人，此事……恐怕不易。邱静经此一事，戒备心极重，且狄仁杰已介入，若操作不当，极易暴露。” “正因狄仁杰介入，此事才需尽快！”青蛇语气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必须在狄仁杰查清真相之前，让邱静与王孝杰彻底反目！此事关乎组织大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具体如何操作，姑娘可自行斟酌，本座只要结果！” 他顿了顿，补充道：“文忠兄会从旁协助，确保王孝杰那边，不会出现纰漏。” 一直沉默不语的虺文忠，此时才淡淡地瞥了薇月一眼，那眼神依旧古井无波，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薇月的心沉了下去。青蛇态度强硬，而且派出了虺文忠“协助”，这既是保障，也是监视。她若再推脱，恐怕立刻就会引起怀疑，甚至……杀身之祸。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不能再犹豫。 “属下……领命。”她垂下眼睑，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芒。 “很好。”青蛇满意地点点头，“具体细节，你自行把握。三日内，我要听到好消息。” 说完，他不再多言，与虺文忠对视一眼，两人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殿外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破旧的偏殿内，只剩下薇月一人，以及那盏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油灯。 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青蛇的杀意，虺文忠的压迫，以及这个几乎无法拒绝的致命任务……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汇聚而来。 她该怎么办 硬着头皮执行，成为蛇灵阴谋的帮凶，亲手将邱静推向死路 阳奉阴违，或者暗中破坏风险极高，几乎等同于自杀。 她缓缓抬起头，望着庙外沉沉的夜色，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挣扎、权衡，以及……一丝不甘被命运摆布的倔强。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一条路，既能暂时应付蛇灵，又能保住邱静，甚至……能让她在这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盏昏黄的油灯上。 灯焰虽小，却顽强地燃烧着，试图驱散周围的黑暗。 就像她此刻的处境。